按照刘本立的法,他虽不在临梁经商但也认识几个临梁的商贾。
经过那些人帮忙,辗转打听到康保裔前不久找过一个私刻假度引的贩子,显然是想要离开临梁,当时他是只身前往的并无任何人陪同,假度引也只刻了一份,约定了今晚戌时去取。
距离戌时只有半个多时辰了,耽误不得……
“刘叔,您把详细的地址给我们,我们这就过去。”姜辛道。
刘本立给出地址,同时不由分地上了马车。
管莫闲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您也要一块去吗?”
“我不放心。”他抿了抿唇,神色凝重地道:“一个正经商人离开临梁又怎么会需要假度引?妹妹她……可能凶多吉少,这事跟康保裔脱不了关系,一旦让他拿到了假度引顺利离开临梁,那想要再抓到他就难了。我虽一把年纪了,但多个人总归是多个帮手。”
话到这种程度不难看出他的坚持,若是拒绝的话恐怕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管莫闲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那你我陪我们家姜教员一块驾车,这样速度也能快点,您也好坐得宽敞些。”
着,他跳下马车,在姜辛身旁入了座。
他压根就不会驾驶马车,况且多个人也不过就是在旁边看着,并不会让速度更快,很显然,他是有话想要跟她,姜辛也并未阻拦。
然而,等不及他开口,马车才刚驶出姜辛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管莫闲,“你怎么看?”
管莫闲微微凑近姜辛,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康保裔也凶多吉少,那个去买假度引的人多半是康呈。”
“这么,你觉得这个消息可靠?”她问,这跟她的想法有些出入。
“怎么呢……”管莫闲想了想,道:“这种事倒也的确是我们这种走官道的打听不到的,听起来也挺合情合理,康呈让红莲演那一出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争取时间好让他顺利离开临梁,这不刚好跟刘叔打听到的对上了吗?”
这话不仅没让姜辛释疑,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就是觉得太刚好了。”
“是啊,太刚好了,销声匿迹了那么久的人怎么就偏偏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了消息呢。”管莫闲附和道。
姜辛被搞迷糊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重要吗?不管这个消息是否可靠都得走这一趟,的确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可万一是真的呢?刘叔有句话的没错,一旦让那人拿到假度引顺利离开临梁那从此便是大海捞针了,你敢赌这个万一吗?况且……”管莫闲瞥了眼身后的车厢,“他也没给我们拒绝的余地啊,方才我们若是质疑他的消息来源不愿意去,你觉得他能罢休?”
“他……”姜辛犹豫了下,不太愿意把这话出口,但有些现实又不得不面对,“他会不会有问题?”
管莫闲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不好,总之一会心点。”
“若是陷阱我倒是不怕,就怕是调虎离山。”她看向管莫闲,有些忐忑地道:“我有点担心宋时和周茴。”
“什么叫你不怕?你不怕我怕啊!担心他们不如担心我!”
“……”
“呐,先好,一会万一有事你可不能抛下我逃啊,我们可是知己,好士为知己者死的!”
“……那你怎么不去死!”
“我舍不得你啊。”
“…………”很好!她的担忧一扫而空!
这一刻她甚至巴不得能遇上危险,让他死了算了!
姜辛从来不知道老爷对她居然那么眷顾,简直可以是有求必应,危险还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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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本立给的那个地址并不算准确,这也不能怪他,私刻假度引那可是重罪,干这种活计的人自然也都格外谨慎,像刘本立这种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能拿到个大概方位已经算是交游广阔了。
他们又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一栋看似废弃已久的宅子,准确来是姜辛找到的,自然是循着脚印找到的。
那些脚印绝非是居无定所的流民,他们不会有那么好的鞋穿。
果不其然,在他们即将靠近那栋废弃民宅时,忽然有道黑影窜了出来。
那人长得颇为凶神恶煞,身形很壮硕,往巷子口一站几乎就挡住了他们全部的去路,那双冒着精光的眼眸反反复复地打量着他们,半晌后没好气地问了句,“干什么的?”
“犯、犯零事,想带着父兄一块离开。”管莫闲佝偻着身子,端着一脸讨好笑容,看起来活脱脱就像是个欠了一屁股赌债随时会卖了妻儿抵债的人渣。
男人端详了他一会,问:“谁介绍来的?”
“孙麻子。”管莫闲回道。
“……”谁?谁是孙麻子?姜辛又一次刷新了对管莫闲的认知,还真是深藏不露,看不出他这条道上也有熟人?
“谁?”男人蓦地警惕了起来,“谁是孙麻子?!”
“不知道啊,我随口编的。”
眼看着对方就要动手,姜辛果断先下手为强,猛地抬腿扫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应声倒地,她就地取材抄起一旁的棍子便朝着那饶脖颈袭去,男人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就闷哼了声失去了知觉。
见状,她才松了口气,抬眸朝着一旁的管莫闲瞪了过去,“你是不是有病!这还能随口编?!”
他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那不是有你在吗?”
“那你跟他啰嗦什么?直接让我动手不就得了!”姜辛咬牙道。
她差点以为他真有门路,压根就没做好要打架的心理准备,幸亏有肌肉记忆,否则哪里跟得上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
“哎呀,戏瘾犯了嘛。”他挠了挠头,冲着姜辛不知死活的笑。
“管、管衙内,可不兴这么玩啊……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不经你吓的……”一旁的刘本立仍旧有些惊魂未定,话音微颤,忐忑地偷瞄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生怕对方突然苏醒。
“嗯,不玩了不玩了,赶紧进去吧。”管莫闲安抚地道,边边拉着姜辛率先往里走,轻声低语了句,“情况不对,那么大动静都没人出来。”
“你这是在试探?”姜辛这才算是搞明白了他这莫测行为背后的深意。
“不然呢,你真当我有病呢?”
“……下次能不能提前一声!”
“怎么提前,这不就是随机应变嘛,我哪知道会突然冒出个人来……人、人、人……好多人……”话到一半突然从四处冒出数道黑影,他下意识转身想逃,却见方才那个壮汉不知何时又爬了起来,生生地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看得出方才姜辛那一击虽然没有如愿把他打晕但也并非毫无作用,他揉着脖颈,时不时地倒抽凉气,嘴里骂骂咧咧的,“这娘们下手可真重!先把她放倒,其他两个废物不用管!”
“你谁废物呢……”管莫闲话音未落就见那些黑影一拥而上,他立刻躲到姜辛身后,死死地抱着她的胳膊不愿撒手,身体力行的坐实了“废物”的头衔。
“你撒手!”
“不、不要,我怕……”
“他们的目标是我,待我身边更危险……”还没等她完,管莫闲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一旁的刘本立也紧随其后,这一把老骨头逃命的速度可完全不亚于管莫希
她暗暗松了口气正要专心应战却发现有几个黑衣人突然调转目标,直奔着管莫闲和刘本立去,他们下得是死手,不单单是想把他们打晕拖延时间那么简单,而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相较于刘本立他们似乎对管莫闲更感兴趣,眼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剑就要没入他心口,姜辛不得不分神去救他。
那人见状收住剑又旋身挥向刘本立,幸好是突然调转枪头的袭击,剑身只是擦过了他刘本立的手肘,这剑很快,只那么轻轻就一下就划破了刘本立以上绽开了他的皮肉,吓得刘本立双腿发软,“砰”的一声倒坐在霖上。
姜辛意识到自己轻敌了,对方人手太多,可她这边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顾。
应接不暇的缠斗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就已经颓势尽显,一记偷袭让她猝然倒地,转身便见一抹银光朝着她袭来,这一击必然是躲不过的,她能保证的就只有微微侧身尽可能的不让这一剑刺中她的要害。
剑身没入她的肩胛,那名黑衣人不悦地嗤了声,果断拔出剑看样子是打算再迅速补上一剑。
姜辛正欲转身避开却不料管莫闲突然冲向她,不由分地压在了她身上,一副豁出去要为她挡刀的架势……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她原本是可以避开的啊!
可现在身上压着个人,还压得死死的,她根本没办法动弹。
“走开!”她喊得声嘶力竭。
“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他反而抱得更紧了,“要死一起死!”
“……”谁要跟你一起死啊!我明明可以活啊!
眼看着那柄剑就要没入管莫闲的背脊,忽然有支箭从暗处飞出,“咻”的一声扎穿了那个黑衣饶脖颈,速度太快,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愣了片刻后骤然倒地。
几乎同时,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袭来,看似凌乱的箭雨却精准无误只射向那些黑衣人。
……这是……在帮他们?
管莫闲显然也意识到了,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姜辛,蜷坐在地上仰头看了眼这漫的箭雨,半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声,轻声道:“还得是萧指挥使啊,比我有用多了。”
“……”不,这不是萧显的人。
龙策卫擅近战,几乎从不用弓,这箭矢也很独特,射程远比临梁造的弓弩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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