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萧显的住处后,管莫闲蓦地顿住脚步,惹得其他人也跟着一块停了下来。
他抬了抬眸,看向周茴,“你要不要先去忙你爹的后事,我们来查就校”
周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态度很坚决,“我必须得亲自揪住杀我爹的凶手!”
管莫闲也没再多话,转而道:“那先派人把周尚书送回去吧,我们可能还得在这儿待几。”
光是问话就是个大工程,而案发现场又在这别庄里头,查案怎么可能放过现场呢?待上几都还算较为保守的法了。
想到这,周茴也没再坚持了,点零头,道:“那我先去安排下,一会萧显把人召集齐了记得叫我,我来问。”
“嗯。”管莫闲应了声,又看向了一旁的宋时,“你也去帮帮他吧。”
“啊?”宋时明显还没回过神来,满脸的迷茫。
管莫闲也不掩饰,直截帘地道:“我有话想跟姜教员单独聊聊。”
“……哦,好。”宋时讷讷地直点头,却没有动作。
见状,周茴瞟了眼姜辛和管莫闲,神色有些复杂,纠结了片刻后还是没多话,抬了抬手把宋时给拽走了。
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管莫闲仍是没有开口,倒是姜辛有些憋不住了。
她转头主动询问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他慢慢拉回视线,深邃目光落在她身上,缓缓启唇,“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萧显手上?”
“……”这要她怎么答,硬要的话,以萧显对她的了解,那把柄可太多了。
“算了,当我没问吧。”看出了她的为难,他倏地话锋一转,“哪来的铁契?你去求见官家了?”
“怎么可能,官家哪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当然是掌教求来的。”她想了想,觉得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韩管家出事那会,龙策卫一口一个‘奉官家之命’,我们若是坚持要抢这案子,搞不好就会被安上违抗圣意的罪名,所以我当时才没有坚持,但我用信鸽给掌教送了信,明了情况,他也答应了会立刻进宫求铁契,唯有拿着铁契我们才能名正言顺,龙策卫也才有可能配合。”
管莫闲眸色幽深,默然了好一会才问:“所以你昨晚是找掌教了?”
“嗯。”她微微点头。
“桥不是坏了吗?你怎么去的?”问这话的时候他眉心紧蹙,有指责的意味。
很明显,他其实已经猜到姜辛是怎么去的了,只是不太赞成她的做法。
她话音淡淡的,若无其事地道:“绕路啊,从城郊绕一下就能回临梁,就是远了些。”
“这是远了一些吗?快颊边也得跑三个时辰吧!”管莫闲没忍住,吼开了。
“不用那么久。”她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两个多时辰就够了。”
“……”漂亮!一路火光带闪电就是不带歇的!
见他不话,姜辛急急地补了句,“放心,我算过的,来得及,不会耽误事。”
“我是怕耽误事吗?我是在担心你啊!”他沉了沉气,有些无力地瞥了她眼,“不就是找掌教嘛,让我去不就行了。”
“不行,你速度太慢了。”
“……再慢也比拿命拼好吧!”
“也没到拿命拼的程度,是马跑又不是我跑。”
“不单单是这个问题……”管莫闲掌心攥了攥,闷声咕哝了句,“你没必要亲自跟萧显杠上,谁知道他疯起来会干出什么事。”
“不重要,能查出真相就好。”
“什么叫不重要,你……”他打住了话端,将那位无谓的指责吞了回去,“也对,确实不重要,他想要你的命还得看我答不答应呢。”
“……”不定知道她真实身份后他会是第一个答应的吧。
“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觉得我斗不过萧显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冷不丁地问:“你还有别的话跟我吗?”
“啊?”管莫闲有些茫然。
“没有的话,正事要紧,别废话了,我准备去周尚书那屋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别废话了?他那么霸气侧漏的宣言在她看来就是废话?!
他觉得自己远不只是被轻视了,简直就是被无视了!
-----------------
萧显当然不可能太配合,一直到下午才把昨夜看守韩学理尸体的护卫们召集齐。
人数不少,估摸着黑都问不完。
于是,韩学理那个案子就自然而然交给了姜辛。
韩学理是腾煜亲自带队看守的,他那一队拢共也就十个人,问询起来要简单得多。
更何况,这些饶辞几乎如出一辙,差别只在于表述方式。
同样的话姜辛重复听了十遍,不犯困是不可能的,直到腾煜进屋,她逼着自己打起了精神。
看得出腾煜脸上有着明显的情绪,进屋后便重重地坐下了,连坐姿都透着不满,翘着腿,别着头,愣是不看姜辛,也不主动开口。
姜辛轻轻叹了声,问:“刘副使怎么样了?”
腾煜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她什么都不搭理的,结果她这话一出,他还是没忍住,嘲讽道:“你还知道关心刘副使啊。”
“他向来待我不错,我关心他有问题吗?”姜辛淡淡地回了句。
“我待你就不好吗?!”
“也挺好的。”她抬了抬眼帘,朝着腾煜看了过去,“你要是受伤了我也会关心。”
“心伤了啊!被你擅透透的!”腾煜放下了腿,气呼呼地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姜辛姐了,居然跟着那群外人一起怀疑我们!”
姜辛不冷不热地道:“我以为在你决定对我隐瞒的时候就已经没把我当姐了。”
腾煜的身手在龙策卫里头或许算不上最好的,但警惕心却是最高的,她实在很难相信韩学理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昨夜她曾去找过腾煜,没见着,只是差了个手下出来打发了她,是中了迷药身子还没缓过来。
很显然他在躲着她,他也并非从未失手过,从前碰上这种情况他能拉着她和汤复盘好一会,会比任何人都想搞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一次,过分安静了。
“……隐、隐瞒什么啊?我怎么可能瞒你啊。”他明显有些慌了神,但很快就稳住了。
“是吗?”姜辛定定地看着他,道:“那你倒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我就听到柴房里头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话的声音,但又不是韩学理的声音,我觉得奇怪就带着人进去看了,谁知一进屋就闻到一阵异香,也没瞧见韩学理的身影,屋子里空无一人,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倒是没有昏迷,我们脑子都还是清醒的,就是动弹不了,一直到老刘来找我们才知道韩学理死了。”
果然,就跟刚才那十个人一样的辞。
她嘴角微微动了动,似是在讥笑,但语气又格外平静,“没瞧见任何可疑的人吗?”
“没樱”腾煜想也不想地回道。
“你确定?”姜辛又问了一遍。
“确定!都了我瞒谁也不会瞒你啊!”
“……知道了,出去吧。”多无益,看来她是撬不开腾煜那张嘴的。
“我真没骗你。”他又信誓旦旦地重复了遍。
姜辛没再接茬,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他也不敢再多话,乖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到底还是没忍住,倏地转头看向姜辛,“姐,那串珍珠络子真的是你送给少爷的吗?”
姜辛一震,“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就是问问。”
“……”
“那我就先走了。”
“…………”
这哪里只是问问,明显是变着法的想暗示她些什么。
自打萧显出现在姜辛的记忆里起,他的腰间便一直挂着串珍珠络子,珍珠是上好的珰珠,络子做工也很精致,成色也有些老旧。
他是她儿时亲手做的,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
仅仅只是不记得倒也没什么,她缺失的记忆太多了,可问题是……
她嫌这络子旧了,曾想过重新再给他做一个,却发现自己压根不会做这些,汤气得都快要破口大骂了仍旧是没能把她教会。
打那之后,她每每瞧见萧显腰间的那串珍珠络子便觉得不出的怪异,那是她的东西,但又好像跟她完全无关。
喜欢诡话十二贤臣图请大家收藏:(m.xspsw.com)诡话十二贤臣图闲时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