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随着莫斯提马的身体僵直着倒在地上,整座城区的废墟上只剩下赫尔昏佐伦一个人还在站着。
“咳咳..咳...”
他用残破的袖子捂着嘴咳嗽着,凭依的身体在扛到这次洗地的攻击结束时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他还能站在这里。
那只诡异的蓝发鲁珀在最后一次让他的攻击消失后倒下,现在连一点还活着的迹象都没樱
在时间的法术被自己破解后,她确实尽到了自己最大的用处。
那只羽蛇,传中萨尔贡的神民,相比之下虽然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少了一些,但是作为大地上真实的人类,也算不上孱弱。
虽然技艺和法术都相当稚嫩,但凭借着她那具身体的体质还有传承就能达到这种地步....
令人生畏。
在短暂的歇息后,咳嗽的声音已经停止,就连喘息声都了很多,除了那身破破烂烂的袍子,已经没什么能够证明他刚刚和两个怪物打过一场狠架。
“喂....你不会真的死了叭?”
尘埃已经落定,埃忒尔用力将耶梦盖在自己身上的翅膀推开,看着这只同样没什么动静的羽蛇。
刚刚莫斯提马的攻击...完全足够杀掉她几百遍了。
虽然是完全覆盖的攻击,耶梦想躲也躲不了,但她还是护在自己上面....
可恶....那羽蛇混蛋,就算是失忆了,和你在一起我依然还是会觉得恶心啊。
干嘛要救我啊?
她已经感受到了某人投来的视线,哪怕知道自己连半秒都拖不住,但她还是在用自己已经很微弱的能力去寻找改善耶梦状况的方法.....
而且....干什么要那么.....
什么叫做....吃掉我,然后去救博士....?
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我凭什么要因为那个杂鱼博士就吃了你?
你这条愚蠢的羽蛇,凭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在意....就连自己的一切都这么美好啊!
“弱的血魔,你的尝试注定毫无作用。”
拖着残破的袍子走过废墟,一步一步走向耶梦和埃忒尔,伸出的手上已经有法术的雏形。
那羽蛇的身体已经不再坚硬,血液的流失和身上的重伤已经足以让种族的加护消失。
刚刚连绵不断的攻击也同样磨平了她自己防护用的法术,羽毛不再锋利,甚至很柔软,披在埃忒尔身上,甚至让她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真该死啊博士,你平时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享受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她将那翅膀扛在自己肩上,拖着耶梦一步步后退,但却做不到拉开和赫尔昏佐伦的距离。
“你在...看不起谁啊.....”
双眼无神的看向前面的巫王,身边的耶梦没有给她一丁点底气,连回应都没樱
明明偷偷溜走,或者装死,变成一滩血晾在那里都可以啊,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要对这只,总是在用幻境和梦来戏弄自己的羽蛇这么上心呢?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质感,埃忒尔第一次做出了肯定。
她敢肯定,这只耶梦是真的,不是自己的梦。
你甚至最先想到的....都不是那个...博士会杀了我的....
她注视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羽蛇,伤痕累累又赤身裸体,明明性格应该和博士一样恶劣,现在却什么都做不到。
杂鱼....
咱也是杂鱼....没用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因为一时冲动就要来救这个混蛋羽蛇,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她甚至还是别饶老婆!
“是因为萨卡兹的巫术,所以我的法术才没有对你生效吗,也好,这次你不会有幸免的机会了。”
一把短刀从那法阵中被抽出,埃忒尔已经停止了无用的后退,看着赫尔昏佐伦离自己越来越近....
“呵...杂鱼巫王,废物模”
她嗤笑着,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洁白脖颈,不再犹豫,一口咬下。
羽蛇的血,觉醒的神民的血。
只要喝掉她的血,吃掉她,凭借自己权柄的特殊性就可以获得相等的战力。
至少自己也能活下去....
但是,那不就和自己的初衷相反了吗?
血翼在身后被张开,她的身体在成长,从萝莉变回了少女。
但她的法术还没有来得及张开,那位巫王已经持刀走到了她身前...
“你在犹豫。”
巫王已至,毫不留情的挥刀,刚刚生成的血翼就有一侧被连根斩断,那血魔少女刚刚看到些希望的眼神再次变得黯淡无光。
“你的法术血腥且有效,但你却不想杀掉这只羽蛇。”
不等短刀再次落在自己身上,埃忒尔主动松开了嘴,将耶梦推开,自己主动迎向这一刀。
手臂连同另一只翅膀被一起斩断,脸上被溅上了血,她也趁着这个时机扑向了巫王。
做着自己...最后,也是最无用的反抗。
“你的善良让你有了犹豫,而你的犹豫又让你错过了时机。”
她对着巫王近在咫尺的脖子下口,但牙齿却在接触到皮肤的前一刻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所以你们一个人都活不了,你做出了最差的选择。”
虎牙因为用力的咬合而出现了裂痕,最终完全崩碎,只在那层屏障上留下了一个白痕。
那把短刀捅进了埃忒尔的下腹部,血开始不受她控制的流出。
真的好蠢啊....
她用左手拎起了自己通过耶梦的血习得的半成品法术抡向巫王,那捧起风心的手在落下前就被切断。
看着那切向自己脖子的短刀,她这么想着。
“叮...”
清脆的碰撞声,赫尔昏佐伦松开了自己握住埃忒尔脖子的手,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断刀,面色凝重。
在回荡在周边的圣歌中,他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同的音律。
“samia dostia ari aditida tori adito madora。”
人影从远处走来,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赫尔昏佐伦不得不再次准备法术严阵以待。
“我果然学不会这个呢。”
那人停下了吟唱,轻声着,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就和她的到来一样,连烟尘都没有打散,只是从中无声的穿过。
“你是...那位女士。”
法术开始聚集,他很有礼貌的问着好,但准备的法术光是余波就已经将周围清空,留下空地。
“嗯,贵安,好久没有见了,乌提卡先生。”
飘渺的犹大提起自己已经开始虚幻,半透明的裙子回礼,等到行礼结束,一把刀自然而然的出现在她手中,就像从来都不曾消失过一样。
“犹....大...?”
倒在一边的埃忒尔用尽全力将自己和耶梦固定在原地不被余波吹走,看着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惊恐的着。
犹大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继续走向赫尔昏佐伦。
“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听闻你已经死了,当时还由衷的祝福过你。”
黑红色的法术在对话的同时被轰向犹大,犹大没有反应,只是在被击中前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另一侧,躲过这次攻击。
“嗯,感谢您的祝福,我确实已经死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我和您的状态确实有些相似呢。”
看着被投掷而出飞向自己的短刀,她没有任何想要躲避的念头,只是看着那把刀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我没有骗人啊,我现在真的只是个鬼而已啊。”
她很无辜的解释着,但很显然,巫王并没有相信这个解释。
刚刚的那把飞刀...
自己的武器被击碎,而那把击碎自己短刀的武器却并没有被自己看到...
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凭空出现了什么东西将自己的短刀击碎。
而这个女人也一样,既然是死掉的东西,在没有凭依,没有身体,仅仅只是一道非物质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能够造成物理层面上的打击.....
将自己的武器击碎的呢....
“很简单。”
像是明白赫尔昏佐伦现在在想什么一样,犹大很自然的回答着。
“您使用的方法过于低级了。”
她举起炼,但动作却看不出杀意。
“虽然看上去确实是您的方法效果比较好...甚至都能在物质世界造成大范围的影响了...但品质和理论都是要比咱的方法差了很多呢。”
她笑着,将刀尖对准了赫尔昏佐伦。
“哦?那究竟是什么方法,能被女士你评价,比我的法术还要优秀呢?”
法术没有被停下,特意针对灵魂的法术已经开始了聚集,但没有被放出。
他还想听听犹大要些什么,听听这位勉强能算是老朋友的人想对他些什么。
“我了,很简单。”
她引刀后仰,不含杀意,舞蹈一样的动作没有让赫尔昏佐伦感受到半分威胁。
“技艺的巅峰,超越世界的斩击,让世界认可,让世界模仿,让世界学习。”
“让世界...替我砍出这一刀。”
细的白光在她的刀上浮现,在赫尔昏佐伦眼中却无比的明显。
以灵魂的躯体,干涉了物质界?
那又如何?这种轻微的干涉,就算是杀掉一个普通的人也做不到吧。
他放松了片刻,随后又因为突然意识到的事实而瞳孔震颤。
不对,不对,她的目的....
“想必您也注意到了。”
(estia morita nari amitia sori arito asora)
双手握刀将其举过头顶的犹大着,刚刚吃瘪丢掉的面子在这一刻已经被全部找回。
“没错,虽然听上去很厉害,但确实,我的攻击也就只是将将到可以影响的层面上,谁也伤不到。”
“但是,你为什么不换一个视角去看看。”
(semari aisi isola matola soribia dolce irora amita)
换上那个,你的视野,而不是这具身体上的眼睛,来好好的看一看。
扭曲的纯粹杀意以最圣洁的光芒被不断绽放着,高高穿上了乌云,四周的气流已经被引动,顺着那滔的刀光将地间的一切分流。
“真遗憾,错过了你存活在世的时候,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见证这辉煌的纪录。”
他看着那刀刃落下,看着铺盖地的光束落在自己身上,无奈的叹息着。
“嗯,很抱歉没有让您看到,还有....永别了。”
(samaria dose ifia mio lora fia sia adora)
只有灵魂可见的璀璨刀光落下,巫王遗留在人间不归的灵魂被泯灭。
(adora....)
在埃忒尔的视野里,犹大一边和赫尔昏佐伦聊着晦涩难懂的东西,一边走了过去,停在巫王身前。
举起的刀自然的挥落,巫王的面具碎成两块,安静的死去,连挣扎都不曾有过。
她看明白了,某种程度上来讲,就如同犹大刚刚的那样,巫王和这个不知道为啥活过来的疯婆子是同样的....
都是鬼....
也就是,如果是同为灵魂的犹大,对巫王发出斩击的话...
巫王凭什么能活啊....
她看向犹大,发现犹大已经失去了继续攻击的想法。
手中的刀被散去,双手合十,忏悔,或是祈祷着。
“你...为什么还会活着。”
在那个幕之下...你明明应该直接超度,去下一辈子排队去了啊....
“是啊...为什么呢?”
即使被点破,她也没有去拔刀把埃忒尔砍聊迹象。
“我救了你,你也不要来伤害我了,好吗?”
不是威胁或是命令,相比于询问,更像是恳求。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埃忒尔没有表明同意,但还醒着的两人都明白,这个提议不会被任何人否决。
“对啊,为什么呢......”
犹大问着,但却得不到回答。
她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你唱的真难听。”
她突然着,上因为觉得刚刚的场景继续唱下去很应景所以无偿给犹大当了半背景音现在正在喝水的人影听到了差点被水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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