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塬无法脱身陪姜若去七瓶寨,派出自己的所有亲卫还不放心,还让袁见春陪护,一行人护送着姜若浩浩荡荡回到七瓶寨。
姜若此行还带来了一封圣旨。
下刚定,新皇大赦下。
七瓶上的这群背了罪孽的土匪也在大赦之粒
李塬把七瓶寨归于山下安县,改七瓶寨为七瓶村,将它划于安县统筹辖域。
寨子里的土匪换了身份,成了耕作的百姓。
寨子里有愿意下山的人,官府统一为他们办理户籍,下山后便能入良籍,分田土,李塬还拨了专门的经费,为他们修建屋舍。
不愿意下山的,自可留在山上,七瓶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关起门来不闻下事,便是一方世外桃源。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是当初的十一当家,现在的未来新皇,格外照拂七瓶寨上的人。
有很多人收拾了家当,准备下山去,七瓶寨虽好,但他们在山底下也有家人、亲眷。
大家恋恋不舍地告别,陆续下山。
定下有功的人也能论功行赏,得一份恩赐。
七瓶寨里空了一大半,好几个当家的也下山了。
剩下一些人,不愿意下山,只想守着空聊七瓶寨过安宁日子。
李惠推开门,黄樱坐在屋子里做衣服,这衣服她给李明达做了一半,现在身体好些了,她就想着要做完。
她的竹篮里,还放着孩的衣服。
李惠怕她睹物伤心,把孩子的衣物都收拾起来。
“娘,他们都下山了,你想家吗?要不我陪你回去看看。”
自从爹爹死后,娘一直郁郁寡欢,也不和人话,李惠很担心黄樱的身体。
爹爹走了,弟弟妹妹也没保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和娘相依为命了。
黄樱摇了摇头,她是原配的孩子,她爹后来娶的老婆对她并不好,当初他们一起回家省亲,她生了病,需要耽搁些时日。
那后母便撺掇她爹,让她把病养好了独自回去。
她被留下来,爹爹带着那女人和他们的孩子先走了。
一个月后,她病症轻松了些,独自上路,结果在路上被李明达撸上山,她当时觉得都塌了。
没想到来了七瓶寨,她活出了另一番模样。
李明达不仅愿意娶她,给她一个名分,还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她守着李明达,守着七瓶寨,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黄樱看着远山,摇了摇头道:“我娘家没什么人了,我就在这山上,陪着你爹。”
李惠欲言又止,低低叹气。
黄樱看着她,眼里有了些柔意。
……
姜若踏进张笙的院子,踩到酒瓶的碎片。
他低眉,看向张笙,目光很沉。
自从李明达死后,张笙日日自责,他把李明达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如果当初不给他这瓶药,大哥就不会死。
他把一瓶药全吞了,才会胸间绞痛,才让那贼让了手。
每每思及此处,张笙就痛地难以言喻,都是他害了大哥。
他日日悔恨懊恼,日日锉磨,只有醉了才能睡下片刻,全然没个人样。
以前的张笙,阴测测的。
现在的张笙,像个阴测测的死人。
他的院子里,全然没有一丝活气。
张笙抬眼看他,“来了?”
姜若把把一个黑色瓶递给他。
张笙接过闻了闻,“用红果做的?”
“还加了树叶、树根、和蚰蜒、洋辣子、蜈蚣、马陆、隐翅虫、毒蜘蛛、斑蝥、毒蜂、等毒物调和。”
张笙点头,接过,一饮而尽。
胸腹间有烧灼感,张笙斜睨着眼睛看他,“你为何执意毒死我?”
“你欺负李塬,每一个月的初一十五,他在里间受苦,我就在外面起誓,总有一,我会毒死你,把他所受的苦通通还给你,我给你一瓶解药,已经是对你万分仁慈了,你死了,就了了。”
张笙笑着摇了摇头,嘴角流出黑血。
在他的世界里,谁都是被折磨的。
人是不配快乐和幸福的。
他这一生,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从各种各样的折磨中体验快福
他就是被诅咒的一生。
越来越多的血从张笙的鼻孔、眼里流出。
他奄奄一息,痛苦地抽搐着,他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姜若冷眼看着他,最后不忍心地移开了视线。
他折磨李塬这么多年,自己起过誓,总有一要毒死张笙。
“先生!”一个草篓滚落在地。
英姑从门口扑将过来,她跪在张笙面前,泣不成声,“先生。”
张笙半睁开眼,“我死后,你就下山去。”
英姑泣不成声,看到一旁的姜若,“是你的毒吗?你救救先生,当初要不是先生,你们也活不了!做药人是姜塬愿意的,先生从不强迫任何人。还有在山下,先生为了救李塬,研究毒理,三三日没有合眼,你不能毒死先生,你不能这样!”
张笙看英姑哭地可怜,想叫英姑别去求姜若,但他此时开不了口,只虚弱地朝她伸出手。
“先生!”英姑跪将过去,握住他的手,“你挺住啊,先生!”
她扭转头,不住地给姜若磕头,“求你给我解药!先生不能死,求你,把解药给我吧。”
姜若后退了一步,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白的瓶,放在桌面上。
叹息一声,离去。
英姑扑过去,心翼翼地给张笙喂药。
姜若走出张笙的院,望着明晃晃的,那些不安与慌乱的日子都已过去。
一切,都新生了。
身后的院子里传出抽泣声,“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救我干什么?”他一心求死,并不想活。
“先生啊!”英姑伏在他的膝上,放声痛哭。
张笙想,她哭地这么可怜,若自己真死了,她可怎么办?
他的大掌,缓慢地落在英姑头上。
原来,他在这世上,还是有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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