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不大好。”沈秋歌蹙了蹙眉，面上故意做出一副有些犹豫的模样。
凝香公主果然上钩，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父皇最是疼我，让你来我这里住，倘若皇后不愿意，我去与父皇就是，她总拗不过我父皇。”
沈秋歌微微勾起唇角，“既然这般，我便却之不恭了。”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椒房殿那里，皇后听闻此事，怒的摔坏了最心爱的白玉瓷杯。
“凝香这丫头真是好本事，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中了，本宫安排的人她要走就要走了！”皇后满脸的冷笑与讥讽。
椒房殿中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一个个耷拉个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会儿自己错了话就要倒霉。
皇后的贴身宫女心翼翼地在旁试探道：“娘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将霆王妃拦下？霆王妃是个懂事的，若是知道您不愿，定然不会随凝香公主去的。”
“不必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凝香那丫头就是存了心要与本宫作对。”皇后冷嗤了一声，丹蔻陷进了手心，却丝毫不觉得痛意。
凝香那丫头自就与她不对付，尤其是她的母妃死了之后，仗着皇上对她母妃的愧疚与宠爱，愈来愈无法无了，近些年来更是几乎在宫中横着走。
偏偏皇上知晓此事，却从不干涉，只由着她胡来，唯有她有时做的过分来，才会道几句，却也从不重罚。
若是此事她执意拦着，指不定凝香又要闹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候皇上只会呵斥她同孩子计较什么。
在凝香公主住的时日，沈秋歌倒是安稳了许多，也少了许多顾忌，很快便到了百花宴。
这个时节宫中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正是娇艳，最是适合观赏。
盛京中名门望族的女眷们都被邀请进了宫中，就连沈秋歌都一早被摇光拉着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
沈秋歌对此颇为不满，撇了撇嘴，“那些还待字闺中的女子们打扮精致了便是，我一个成了婚的还费这个力做什么？”
这百花宴着是为了众人一起观赏，实则还不就是为了宫中的妃子们相看，瞧瞧这些贵胄的女儿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好挑来给自己的儿子做正妃。
摇光却是很不同意沈秋歌的话，一板一眼地同她辩解了起来，“王妃，虽然你现在是霆王妃，可是盛京之中觊觎咱们王爷的人可不在少数呢，您得端出王妃的架子来，免得那些女子们觉得你个个好欺负，再为难与你。”
沈秋歌听得只撇嘴，只暗自腹诽着摇光先前不是暗卫出身吗，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宫斗高手。
懒得再同摇光争辩，沈秋歌便由着摇光去了。
梳妆完毕，她要等凝香公主同去，便吩咐了摇光先去瞧瞧。
等她和凝香公主到聊时候，御花园内已经围了一群人，此时正闹哄哄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凝香公主一向是个喜欢看热闹的，此刻一见有热闹可以看，眼神中都透着光亮，二话不拉起沈秋歌就要往前凑。
旁人瞧见了是凝香公主过来，都自动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来，沈秋歌就这么轻易地被凝香公主带到了最前面。
直到破开人群，沈秋歌才发现是摇光被围堵在最中间，一侧脸上高高肿起，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她的眉头当即蹙起，摇光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大庭广众之下，旁人一般不是她的对手，她挨打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打她的人是今日来参加百花宴的哪个贵胄之女或者夫人，她不好还手。
思及此，沈秋歌心中当即涌起了一股怒意来。
若论起来，摇光也算是她的婢女，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连她的婢女也敢打。
快步走上前去，沈秋歌拉起摇光的手，仔细问道：“摇光，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你同我讲。”
摇光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是司马国师的外孙女。”
听到这个名字，沈秋歌眯了眯眼，在心中思忖了一番这个名字。
那女子叫司马如月，今年十五岁，因着外祖父是国师的原因一直高高在上，听心中仰慕赫连云霆许久，倘若不是因为赫连云霆的腿疾，家里人拦着，她早就已经嫁入霆王府了。
如今这司马如月当众打了摇光，究竟是在向她示威，还是为了别的其它？
有旁的看热闹的女子轻嗤了一声开口，“分明是这个婢女不长眼，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没端稳，不心泼洒在了司马姑娘的衣裳上，司马姑娘这才会恼羞成怒。”
“就是，听司马姑娘这身衣裳的料子是从江南那边运过来的冰蚕丝呢，金贵得很，沾不得水的，我若是司马姑娘，想来我也不会高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把罪责推到了摇光的身上。
可纵然摇光低头沉默不语，沈秋歌的眉头却依旧高高蹙起。
此事不对劲，摇光做事一向稳重，更是不喜欢招惹是非，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这般想着，沈秋歌的目光落到了摇光身上，“究竟怎么回事，你同我，我不信她们，只相信你。”
摇光有些感动地吸了吸鼻子，继而抽噎道：“回王妃的话，奴婢也是在路上走着，可不知是谁拌了奴婢一下，奴婢这才会失手洒了茶水。”
人群之中一片冷嗤声，紧接着就听见一道娇蛮的声音传来，“不论原因如何，错了便是错了，既然错了，你就合该受罚，本姐方才也只是惩大诫一番，替你的主子管教一下你这个粗手笨脚的奴才罢了， 怎得你还委屈上了？”
随着她这一番话，人群中更是一片哄笑的声音。
沈秋歌拧了拧眉，放开摇光，一步一步地冲着司马如月走去。
司马如月倨傲地仰着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沈秋歌的步子在她面前落定，“你打了她的右脸？”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司马如月冷笑了一声，“没错，那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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