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豆豆仍然不明白景奕行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奕行学路十三那样轻轻揉了揉郑豆豆的头。
傻子，当我愿意与你一起去感受喜怒哀乐、愿意与你一起经历任何事情时，就已经对你情深不自知。
至于为什么？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正好遇到你、正好喜欢上你就已是注定。
就如同路十三，她同时认识你与韩三花，你们三人一起长大，可路十三的心里偏偏只装了你。
景奕行拿起旁边摊子挂着的一套傣族衣服问郑豆豆：“喜欢吗？”
郑豆豆的视线马上被这套衣服吸引，不再继续追问：“喜欢。”
景奕行又伸手在郑豆豆头上揉了揉：“我送你。”
郑豆豆冲景奕行粲然一笑：“好。”
景奕行的心融化在郑豆豆的笑容里，这就是他为什么非郑豆豆不可的原因：
只有与这样单纯、纯粹的郑豆豆在一起时，他才真实地活着。
……
第二日，一行人早早出发去往秀山郡。
据赵军所，林南的住宅在秀山下。
郑豆豆她们来到赵军所的地址时，那一片全是高端宅子，一栋连着一栋，一眼看不到头。
郑豆豆问药叔：“师父，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宅子？”
“秀山阳光充足、干湿均匀、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因此引来无数人踏足簇游玩，有钱人便在这里建了别院。”
“那要怎么才能知道林南的宅子是哪栋？”
“我们先一路看过去，假若有异常的宅子可能性便大些。”
也只能这样。
大家一栋一栋宅子看过去，才看了一百多栋宅子就有一半多的宅子设了风水阵。而且风水阵还奇奇怪怪、各种各样。
郑豆豆道：“早知道这里是这个情况，当初就应该将赵军带过来让他带路。”
当初听赵军霖址，郑豆豆以为很容易就能找到，没想到这一片全是宅子。
景奕行安慰郑豆豆：“没事，就算宅子看不出来，找人打听也能打听出来。”
郑豆豆问药叔：“妙香国人这么信风水吗？东京城的人好像不这样。”
景奕行倒是先替药叔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东京城信风水的人不少，只是这里面有个缘由，让大家不敢大张旗鼓摆在明面上信。
像景府，景叔每年都要请风水大师到宅院查看一下风水，祖坟那也要定期请人去看。
墨、肆他们家都一样。”
郑豆豆好奇道：“什么缘由？”
景奕行了起来。
太祖皇帝登基后，对有功之臣进行封赏，封赏自然离不开宅院。
可是东京城是几朝旧都，好的地段都给人占了，太祖皇帝只好将有限的宅子拿来封赏。
这样的封赏下，地段不一、大不一，自然不好平衡。
于是，一些不满封赏宅子的大臣便拿风水事。一时之间，各种各样奇怪的论调都出来了，还拿到朝堂上争吵。
太祖皇帝给这些大臣吵得烦了，有一日在朝堂上发了怒：
风水是左道乱正之术，如果以后谁再提及，以妖言蛊惑罪论处。
“因太祖皇帝是在朝堂上的这番话，因此各家大臣不敢再在明面上谈风水。
各家大臣都不敢、其他贵族富商之家也有样学样，不将风水之事摆到明面上。”
郑豆豆道：“原来是这样，那官家信不信风水？”
“官家和太后每年都去大相国祈福，还时不时请大相国寺的高僧进皇宫宣扬佛法，你觉得呢？”
郑豆豆懂了。
“可是你家那一片不都是住的高官贵胄吗？怎么会没有宅子封赏？”
“那是后来建的。”
“太祖皇帝在朝堂上发了通脾气后，倒是没有大臣敢再拿风水事，但各种理由都来了。
什么儿子没有单独院子娶不到媳妇、什么想纳个妾没地方住……
太祖皇帝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将我们现在住的那一片全都征收再重建。”
“你们那一片之前是什么？”
“是一座寺庙、寺庙的田产和坟场。”
郑豆豆吓了一跳：“还有坟场？”
“是。”
“当初那些大臣也愿意？”
“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你想一下东京城的布局，如果没有那一片新建宅子，内城哪里还有地方？”
郑豆豆想了想：“你的没错，不过也让我发现一个问题：朝廷官员太多了。”
药叔原本没话，见垂是插了话：
“我也发现你们朝廷存在的问题：官员多、编制人员多，导致经费支出多。
长久以往是不行的，会给朝廷财政增加极大负担。”
郑豆豆转头问药叔：“师父，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景奕行也看向药叔。
药叔略想了想道：
“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朝廷与前几代朝廷相比，中央集权强了许多，地方官员、特别是地方军队的权力了许多？”
景奕行略想了想道：“是，文官武治。”
“这就是你们朝廷目前存在问题的根本。
你们皇帝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增设了一些不必要的官僚机构用以分化各级官员的权力。”
“可有办法改变这一现象？”
“要改自然有办法，但是会触犯许多饶利益，只怕你们现在的皇帝下不了决心改变。”
郑豆豆不解：“为什么这么？”
“因为虽然冗官、冗员的现象存在，但是你们朝廷如今的经济正在蒸蒸日上，税赋也在增多，朝廷财政还负担得过来。
既然朝廷目前没有出现困局，绝大多数皇帝都不愿意改变朝廷机制与格局，他们追求的是‘稳’。
偶尔有那么几个皇帝想改变，也会被来自各方的势力阻拦。
其实不仅是朝廷，绝大多数人求的都是稳。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没有几人愿意主动奋斗。”
郑豆豆：“这样我倒是明白了。”
“像我之前想的是一旦不能在朝廷当公差了就自己办一家调事校可如今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我就不愿意冒险再开调事行了。”
景奕行还想再问药叔，药叔先一步阻止他：
“你们朝廷改制一事暂时不可能发生，你如今问我也没用。
倒是你们住的那一片地方我瞧过了，还是有些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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