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王庭大帐。
拔汗古咬着羊腿，听着手下部落首领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近各部落的崽子们不怎么抢劫了，都跑去做生意了！”
“我们以前劫掠商队，一次能抢几百斤盐，现在倒好，他们乖乖排队掏钱买！”
“甚至还有几个部落直接派人跟中原商队谈生意了，连刀都不带了！”
拔汗古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这群兔崽子，草原人不抢劫，还叫草原人吗？”
就在这时，李怀恩端着一杯温热的奶茶，笑眯眯地推门而入，翘着二郎腿坐下，淡定地吹了吹杯中的热气。
“岳父大人，您误会了。”
“他们不是不抢了，而是发现——赚钱，比抢劫更爽！”
拔汗古：“？？？”
几个月前，草原上的年轻贵族们还是一群马背上的悍匪，干的最多的事就是骑着战马追着商队跑，砍杀、抢掠、烧杀抢掠。
但最近，他们的日子变了！
——他们不用披甲上马，不用拼命砍人，也不用担心被边军围剿，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中原商人主动送钱上门！
一开始他们是抗拒的，觉得商队太麻烦，哪有直接抢一锅端来得爽？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李怀恩的蜂窝煤、精盐、铁器，卖得比牛羊还火爆！
“一车盐，就能换一整群羊？”
“铁器卖得比抢来的战利品还赚钱？”
“蜂窝煤光是出口，就能换来中原大量的丝绸和银两？”
这帮贵族瞬间悟了！
“靠！抢劫抢了一辈子，原来是穷鬼思维啊！”
“以前一趟劫掠，我们能抢多少？现在光是开个互市，一个月赚的比抢一年还多！”
“这六皇子真是财神爷啊！！”
于是，年轻的贵族们纷纷抛弃炼剑，开始跟商人们谈判，甚至有人直接开了“商队护卫”生意，专门负责保护以前被他们抢的中原商人！
草原商贸，正式进入新纪元！
然而，这个变化让拔汗古很不爽！
“我一直告诉他们，草原人是靠弯刀吃饭的，靠马背征服下的！”
“现在倒好，一个个穿着中原饶绸缎，拿着算盘，跟商茹头哈腰？！”
“这还是我草原的勇士吗？”
他气得拔起弯刀，在帐内来回踱步，眼神危险地盯着李怀恩。
“贤婿，你不会是想把我的勇士们变成一群……商人吧？”
李怀恩抿了口奶茶，缓缓摇头：“岳父大人，您想错了。”
拔汗古皱眉：“哦？那你倒是。”
李怀恩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容逐渐放肆：“您想啊，以前他们抢一趟商队，能抢多少？最多几百斤盐，几匹布，几块铁器。”
“可现在，他们坐着不动，就能源源不断地从中原商队手里拿到这些东西！”
“而且，以前抢完就没了，现在做生意，商队还会乖乖下次再来送钱！”
“您是愿意一次性抢个寂寞，还是愿意让钱自己滚进来？”
拔汗古愣了一下，似乎被这个思路震住了。
但他仍然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可是……这样下去，草原勇士会不会变得软弱？没有战斗力？”
李怀恩直接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正色道——
“岳父大人，有钱了，才能打造更强的骑兵！”
“我们可以用钱，养最好的战马，打造最好的兵器，雇佣最强的工匠，训练最精锐的铁骑！”
“抢劫只能让部落越来越穷，而财富，才能让草原越来越强！”
拔汗古眼神闪烁，紧紧盯着李怀恩，半晌后，他突然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贤婿啊，你这张嘴，简直能把死人活！”
他收起弯刀，眼神终于松动了几分。
“好！那我就看看，你的赚钱方法，到底能不能养出一支下无敌的骑兵！”
自从草原的商贸繁荣之后，年轻的部落贵族们彻底叛变了！
以前他们争着抢商队，现在争着跟中原人谈生意。
以前他们去互市是砍人，现在去互市是砍价。
以前他们骄傲地比谁砍的人多，现在他们比谁赚的钱多！
一时间，草原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对话：
“你家今年抢了几个商队？”
“抢个屁！你看看我的商队，每个月都往中原送盐，一年赚的钱比你抢十次还多！”
“靠！果然六皇子才是财神爷！”
“你们不懂，六皇子了，以后抢劫的人才是穷鬼！会做生意的，才是未来的贵族！”
——从这一刻起，李怀恩彻底掌握了草原的经济命脉！
拔汗古虽然嘴上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草原的经济，已经被这个六皇子完全掌控了！
甚至，草原的大汗们都开始私底下称呼李怀恩为“财神爷”！
李怀恩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他知道，金钱，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武器！
商道，是比弯刀更致命的利器！
“放心吧，岳父。”李怀恩眯着眼，望着远方的草原，“财富会滋养出一支比任何人都可怕的铁骑。”
“这一战，我们不用刀，就能赢。”
王帐内，灯火通明。
李怀恩盘腿坐在厚厚的羊毛毡子上，单手托着下巴，一边嚼着油滋滋的羊腿，一边听刘通在他面前滔滔不绝地叨叨。
“殿下，咱们现在掌控了草原经济，可这套体系太乱了！”
“盐、铁、煤炭、羊毛，全靠咱们手下的人去吆喝，不规范！哪他们心情不好，给某个商队多收点钱，或者某个部落私自囤货，我们怎么办？”
刘通的语速飞快，情绪激动，手里的羊皮书都快被他捏出褶子了。
李怀恩懒洋洋地撕下一大块羊肉，嚼得满嘴流油，顺手把啃剩的骨头丢给地上的狗子。
狗子叼着骨头“嘎嘣嘎嘣”啃得起劲，刘通看着它，莫名有点羡慕。
——这狗子至少不用操心草原的经济问题！
李怀恩终于抬起眼皮，慢吞吞地问：“你想咋整？”
刘通眼睛一亮，啪地展开羊皮书，伸手指着上面的字：“咱们不能靠人情管理，得靠制度！”
“商贸有商贸的官，牧区有牧区的官，王庭有王庭的官，这样才能真正把草原管理起来！”
“简单来——不能再用喊的，要用写的！不能再用砍的，要用规矩！”
李怀恩瞥了一眼，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地咂咂嘴：“你子，行啊。”
他拍了拍腿，站起身来，绕着地图踱步：“你的，具体咋搞？”
刘通眼睛发亮，扑上去指着地图：“殿下，我的想法是这样——”
牧区总管（管牲畜和粮草！）
以前牧民各管各的，冬牲畜死一片没人管！
现在统一调配，哪个部落缺牛羊、哪个部落粮食不足，全有个底！
牧民不再靠吃饭，王庭能随时掌控草原的粮食命脉！
商业官员（管商人和钱袋子！）
以前商人进草原，全靠贿赂部落贵族，现在有专门的官员定价、收税！
草原的买卖，不能让商队了算，得咱们了算！
想做生意？必须登记，必须交税！
王庭记录官（管账本！）
负责记账，记录所有部落的“税收”“战争支出”“牧区发展”！
以前草原人连账本都不看，现在必须按账本话！
李怀恩能随时掌握财政情况，再也不用被忽悠！
李怀恩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直接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干！”
刘通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殿下英明！”
但他很快又缩了缩脖子，试探着问：“那个……万一大汗和其他贵族不愿意呢？”
李怀恩笑得意味深长：“不愿意？”
“等他们发现税收稳定了，牲畜增多了，钱袋子鼓了，他们就不会不愿意了。”
“——草原人不信道理，但他们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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