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笑着摇头：“四伯，如果男娃读书好，不管他是父母不全，还是家里穷的吃不起饭，族人和亲戚都会帮他的，不需要我多事。女娃就不一样了，家里没钱，不管她读书好不好，肯定是上不成学的。”
顾耀宗继续吸烟，沉默了好久后才道：“你这个不大好办，除非你自己出头，不然我一个老头子，贸然帮助人家女娃上学，怕有些家庭觉得我们不怀好意。”
顾曼想了想之后道：“四伯，你就市妇联开展的活动，不需要她们做什么事情，只要资格符合，可以帮她们交学费和书本费。”
顾耀宗眉头紧锁：“曼，我的意思是男娃女娃一起帮，你可以设定名额，男娃几个女娃几个。光是女娃不好弄，妇联搞活动，肯定是帮扶妇女儿童，这儿童也不单指女娃。”
顾曼沉默下来，她知道，她想做的事情肯定会有难度。
“四伯，我也帮不了太多，最多三四个，如果男娃女娃都有，怕是要不了两年，女娃的名额都会被占光。”
顾耀宗继续抽烟：“你的也没错，但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给你推个人选。”
顾曼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四伯的是谁？”
“你去找秋他妈，她是个热心肠，对咱们金庄各家的孩子都了解的十分清楚。去年她想选妇联主任，没选上。如果你能帮她做点事事情，不定以后她也能干妇联主任呢。凭你们两家的关系，她肯定会尽心的。”
顾曼点头：“那就多谢四伯了。”
顾耀宗摆摆手：“没帮上你的忙，不用谢我。你先让秋他妈去问，如果问到了，到时候做个账，我帮你监督。”
顾曼笑道：“四伯，有你这样的长辈在，咱们老顾家肯定人才辈出。”
顾耀宗笑道：“那也得多几个像你这样聪明的孩子还好。走，你们难得回来，先去我家里坐一会儿，让你四伯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顾曼委婉拒绝：“多谢四伯好意，只是今时间紧张，我还要去找许大娘呢。等我得闲，我带我哥去看四伯和四伯娘。”
顾耀宗没有再留：“那你去，你跟秋他妈一声，把事情跟她清楚，然后我晚上去找许德贵。”
顾曼带着兄长辞别顾耀宗夫妻两个，然后去了许家。
还没进门呢，富贵突然汪汪叫两声，然后飞快地冲了出来，疯狂摇尾巴，兄妹两个逮着它一顿狂撸。
许砚秋休班，回了家里，见到兄妹两个后有些惊讶：\"曼，景元。\"
顾曼笑着进了屋：“秋，许大娘在家里吗？”
“刚出门，找人一起做鞋去了，你找我妈有什么事情吗？快请进，梅，倒茶。”
兄妹两个一起进了屋，顾曼这才发现许家院子里多了两间平房。
“秋，你们盖房子了？”
“才盖的，年底梅要出门，我爸盖两间新房子，好看点。”
“挺好的，平房不漏雨。”
许砚秋见他们可能有事情：“你们坐，我去看看我妈在哪里。”
“谢谢秋。”
许砚秋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
完，他迈着大长腿往外而去。
顾曼和许腊梅打过招呼，然后起身去隔壁自家的老房子，准备去看看老祖母。
隔壁大门锁着的，估计大房两口子出门去了。
顾曼又回到许家：“梅，我能翻墙不？”
两家的院墙是公用的，不是很高，翻起来很轻松。
许腊梅笑道：“曼姐，你要翻墙啊？”
顾曼点头：“我不想去找我大伯娘拿钥匙，我就去看看我奶。”
“可以的，曼姐你不用担心，顾奶奶很好的，我妈顾奶奶什么日子都能过，好日子不骄傲，苦日子不叫屈。姐你先别翻，我给你找梯子，这边站凳子，那边放把梯子。”
顾景元踩在凳子上，将梯子放在对面，拉妹妹上去，带她一起过墙。
吴改霞正安静地坐在堂屋门口，双眼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树，表情淡然。
顾曼走到她面前道：“奶。”
吴改霞抬头，然后笑眯眯道：“诶，你是谁啊？”
顾曼笑道：“奶，我是曼啊，这是我哥景元。”
吴改霞哦一声：“是曼啊，我的乖乖，你去哪里了？我好几没看到你了。”
“奶，我上班去了。”
“哦，你都上班了啊，我曼真有本事。”
顾景元上前将奶奶上下看了一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里头一块肉饼。
顾曼翻了翻奶奶的衣服，还好，她给奶奶做的衣服都在奶奶身上。
顾景元回屋里给奶奶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让她把那块肉饼吃了下去。
吴改霞很听话地吃肉饼、喝热水：“乖乖，你爸呢？”
“奶，我爸上班去了。”
“哦，让他别打牌啊。你妈呢？”
“我妈回娘家去了。”
“哦，让她早点回来啊，家里有粮食。”
祖孙两个了很多没营养的废话，顾景元进屋里把奶奶的床铺检查了一遍。
没等大房两口子回来，兄妹两个又翻墙去了许家。
王香萍正在堂屋里等着呢，见到兄妹两个后安慰道：“你们别担心你奶，在你大伯父家里虽然不如在你家里，也能吃饱穿暖。你大伯娘现在不敢掐你奶了。”
顾曼坐了下来：“多谢大娘帮忙照看我奶，我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要来麻烦你了。”
王香萍笑道：“你，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
顾曼很简练地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果然，王香萍也如顾耀宗一样皱了一下眉头：“曼，你有这个心是好的。不过这个事儿咱们得慢慢来，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去寻摸，多问几家再。”
顾曼长出了口气：“许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王香萍笑起来：“这是做好事，怎么能叫添麻烦。今帮了人家的孩子，不定将来人家能帮我的孩子呢。”
顾曼由衷地夸赞道：“大娘，你有一股侠义心肠。”
王香萍十分高兴：“你们学问人的话我听不懂，反正我就晓得一个道理，大家互相帮一帮，才能一起把日子过好。难得你们回来，别走了，我家里鸡多，秋，去抓只鸡杀了，你弟弟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必须在这里吃一顿饭。”
顾家兄妹被王香萍强行留下，杀了只鸡，拿了十几个鸡蛋，蒸、煎、淋，一共做了七个菜，还给吴改霞送零。
吃饭的时候，王香萍给顾家兄妹夹菜：“以后得闲就来我家里。”
完，她开始跟顾曼女儿家的事情：“准备带几床被子？衣服呢？”
顾曼被问得有点窘迫：“大娘，我舅妈给我做两床，我想着被子太多也用不上，不想带太多。”
王香萍笑起来：“那怎么能行，这样，我要给梅打被子，再给你加两床。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回头我再给梅准备什么，让你哥给你准备一样的。景元细心，交给他来办。”
顾景元忙道：“干妈，需要准备什么，你跟我，不用告诉曼。”
许德贵等娘儿几个完了才问道：“曼，你一年能出多少钱？”
顾曼想了想之后道：“五百。”
许德贵微微有点吃惊，他没想到顾曼这么有钱。
“不少了，一个学生一年一百就够了，初中生多点，一百五也够。”
“许大伯，那这事儿就劳烦你们多费心了，我只管出钱。别的我不敢保证，只要我管了，我就会一直管到她们毕业。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量找女娃，男娃除非是那种父母不全的。”
许德贵点头：“是该这样，不然人家会来哄你的钱。”
完，他又笑着转移话题：“秋这孩子憨，平时多得你们照顾。”
顾曼笑道：“许大伯，秋是我兄弟，以前照顾我和我哥，现在我们大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顾曼带着兄长回家，静候王香萍的好消息。
到了月底，顾曼把自己和谢云舟这个月的工资和各种票都领回了家。
算了算日子，谢云舟走了将近四十，厂里也该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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