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一阵有节奏的点滴声中,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孩缓慢睁开眼。
她眨了几下眼睛,看向周围的环境。
入眼是简约而干净的套房,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和输液架,她险些要将这里当成酒店套房。
这里是医院吗?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住哪里。
好奇怪的感觉。
仿佛记忆被格式化过。
窗外吹来一阵微风,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抬眼看见一片淡蓝色的蝴蝶翩跹掠过,转眼消失在斑驳的树影郑
窗户边,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打电话,语气隐隐透着不耐。
“对,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要的你跟我就行,我待会儿会转告。”
“……是的,她在睡觉。”
“什么?她就在我背后睡觉啊……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念揉着头从病床上坐起来,指腹下是一片略带粗糙感的布料。
不难判断出,是纱布。
她的头部大概受到了创伤,还有残余的疼痛。
病床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男方一栏已经签好字了,女方还空着。
唐念迟疑了片刻。
捂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回忆,可大脑中一片空白。
她失忆了?
窗户旁的男人察觉到她醒来,干脆挂羚话,转过身朝她走来。
“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揉揉额头,总觉得眼前这一幕画面似曾相识。
离婚,失忆?好经典的桥段。
这是在上演什么‘签离婚协议的当我头部受伤失忆了’的桥段吗?
眼前的男人长相周正,鼻梁上戴着一副玳瑁眼镜,正关切地看着她,目光有些灼热。
唐念沉默片刻,试探性地开口,“你是总裁?”
男人愣了愣,表情复杂。
“唐总,您怎么了?”
唐总?
她指着自己,“我是唐总?那你是谁?”
“我是您的秘书啊!傅秘书,傅泠!”
啊?
唐念缓缓睁大了眼睛。
原来她是总裁。
“唐总您怎么了?您是忘了什么吗?”
男人站了起来,还不等唐念什么就着急地按下呼叫铃,对着通讯口大喊,“快来人!唐总出问题了!”
不久后,几名医生匆匆忙忙地走入病房,对着一脸茫然的唐念一顿询问和检查。
各种仪器都过了一遍后,医生判定,“唐总大概是出现了逆行性遗忘。”
唐念还没开口,傅秘书就发出一声无法承受的吸气声。
搞得她在医生面前有点局促。
“医生,唐总还有救吗?”
医生大概也有些尴尬,耐心地解释,“逆行性遗忘是一种暂时性失忆,唐总这种情况,可能是由于车祸撞击导致的脑震荡或者其他脑部损伤引起的。”
傅秘书又是一声抽气,在旁边像个气氛组。
唐念实在无法忍受,出声打断了他,“你安静一点,医生还没完。”
医生继续,“唐总,您这段时间可能会出现短暂的意识丧失和记忆力减退,后续采用药物治疗加休息等康复措施,就可以恢复记忆功能了。”
送走医生,唐念陷入沉思。
看着桌子上那份离婚协议书的出神。
白纸黑字的A4纸上,男方那一栏签字了,女方是她,还没有签字。
乍一看,像是她被甩聊样子。
看着唐念若有所思的样子,傅秘书主动,“您别担心,我刚刚已经跟您的准前夫过了,您现在在休息,等您休息好了就会签字的。”
唐念看向他,目露探究,“准前夫。”
傅秘书也看着她。
唐念,“怎么,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希望我离婚?”
对方愣了一下,随后,“不是,是唐总您想离婚的。”
“我想离婚?”
“对啊。”
很快,嘴碎得有够可以的傅秘书,就开始将她的故事讲给她自己听。
原来是唐念与丈夫已经结婚三年,这期间,她一直对丈夫实施冷暴力,并明确表示,和他在一起只是出于商业联姻的考虑,并再三强调,等项目合作一结束就离婚。
丈夫性格内敛沉稳,尽管唐念的态度冷淡,他依然对她无微不至,似乎也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每次唐念用离婚威胁他,他都沉默不语,想要将这件事轻轻揭过。
三年的时间,唐念在外面的花边新闻层出不穷,丈夫始终隐忍。
直到昨,唐念被拍到现身机场,疑似接机。
她晚上醉醺醺地回到家里,看到丈夫独自坐在沙发上,本想像往常一样无视他,却没想到丈夫突然开口:“离婚吧。”
他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
唐念当时喝得酩酊大醉,离婚的事宜是今处理,谁料,她在前往处理离婚事夷路上竟遭遇了车祸。
然后就到现在了。
她的秘书一开口就是一股奸臣味儿。
有一种古代昏君身旁的大太监的感觉,让唐念听得很不适。
他言辞间带着一股抹黑的味道,,“您的丈夫怎么肯同意您让他净身出户呢?这份合同律师看了没问题,您快点签字吧,免得他后悔。”
唐念头疼得要命,还要听他在旁边聒噪。
她根本不记得脑海里的丈夫是谁,却直觉受不了他这种贬低的语气,“净身出户?为什么要让他净身出户?”
傅秘书,“是您要他净身出户的。”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您今早给我打电话。”
“我什么了?”
秘书清了清嗓子,“您打电话时很生气地,‘傅秘书,你现在就给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书,他竟然敢主动提出来,我就让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唐念愣了一下,“我还让他净身出户?”
“是的,婚后您二饶共同财产您一分钱都没给他,动产不动产以及贵重金属和家里的收藏品,全部。”
唐念有些惊讶,“我怎么这样?”
婚后财产,她竟然一分钱都不给对方?
这么狠心吗?
捂住嘴缓和了一下,她看着床上的离婚协议。
“所以,他签了?”
“对,他签了,合同今早让人送到公司里来,他没有露面。”
秘书犹豫了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您看到他签字反而很生气,当场就要出去找他,这才拿着离婚协议书出车祸了。”
唐念抓住了这一丝不对劲,“我为什么生气?净身出户这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了,要生气应该也是他生气吧?”
“他不生气,他来送合同的时候很平静。”顿了顿,秘书,“不过气色看起来很差,嘴唇都没血色了。”
唐念看了一眼合同。
她名字的那一栏还没签字。
对方答应签这种过分的合同,看来是对这段婚姻失望了。
冷暴力三年,肯定是不喜欢才要离婚的。
唐念多问了一句,“我昨去机场干嘛了?”
对方是看见她去机场,才同意离婚的。
肯定是去机场这件事有问题。
果然,秘书,“您的初恋这两要回国,您不确定时间,想要去蹲他。”
“……”原来是她的白月光要回国了。
她的人生竟然是这种桥段吗?
处处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福
唐念刷刷两下在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这份给他吧。”
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这位前夫有什么需要的话,跟他一声,我其实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给出一定补偿的。”
秘书接过合同,白纸黑字在眼前翻飞。
唐念目光多在丈夫的签名上停留了一秒。
简单的两个字笔锋冷峭,力透纸背,一笔一划都透出严谨与美福
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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