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魔，你最近有些令吾失望。”
雾团朦胧，传达出的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却使跪拜在地的阿强惊恐不已，埋头接连解释。
“主上息怒！”
“我已将那地彻底搜查了几遍，没留任何真气或是妖气，未寻到抹杀千足魔之人，附近除了死绝的一个宗门、两个凡人村落，再无其它痕迹...”
“凡人村落里没有活着的生灵，都被千足魔屠了个干净。”
“那处宗门也全是尸体，但都是千足魔从山下卷上的凡人尸体，这个宗门弟子尸体都被埋到霖下，应该就是主上要找的那个人所为。”
“属下无能找到此人，请主人惩罚。”
一股无形之力将嗔魔托起。
“罚你倒也不必，吾可感知千足魔周身气息，在其被抹杀时，吾只感知到最高的不过是渡劫一段的真气。”
“变数若是你能寻到，那便不算变数了。”
“嗔魔，你是吾下赐的第一尊魔位，还是上等魔位。”
“不喜无意杀戮，心性尚好，不似虢魔戾魔喜仗力杀生。”
“几年前你便完全掌握魔位的力量，算是与魔位最为契合之人，吾亦是看在眼里。”
“待吾事成，吾会带诸魔飞升去云界，那时你们便能更上一层。”
阿强听着这番类似许诺的话语，立即磕头谢恩。
但心中疑惑更盛，按理来，主上应会像以前那样，以业火焚身为惩，灼五日不息。
怎么这次不仅不罚，还好声好气画大饼。
阿强不解还在思索主上这样做的道理，却又见主上转怒，雾团颗粒紊乱，躁动如同沸腾！
“又是如此！！”
“吾刚赐下的上等魔位，奻魔，断了与吾的联系！”
“奻魔虽为初生，但也有渡劫八段修为，明明斩杀了那只鼠妖王，为何又无声无息间就被消杀。”
“嗔魔！去给吾去查！！”
“妖族大裂谷之北的地域，吾已将奻魔败亡的气息传给你神念。”
“是！主上！”
...
蝠血殿，为血皇一脉妖族统御者明面上的会客大殿，位于血皇住所的阴隙石岩之上。
血皇、三鸭站在主位，宾位则坐着一脸颊生有鳞片之人，以及以浑身都是毒刺，臀部长有一短尾鳍之人。
众人谈话间，陈归提着被啃食面目全非的影鼠王之首和奻魔的脑袋贸然走进，一团影鼠王的肉块晃动掉落在地。
“呀，这么热闹哒？”
几人停下话语，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先是君子鸭迎了上来，“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头...你把影鼠王宰了？这另外一个又是谁...”
陈归招手示意血皇等人凑近，将此事经过娓娓道来。
左头确实是影鼠王的头，影鼠王死的彻彻底底，但并非死于陈归之手。
而是右头魔妖所为，正巧被陈归撞见，便顺手处理了。
陈归轻松三两语陈述完毕，语气平平，听起来比顺手还更不足道。
看着血皇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的脸色，以及三鸭似信似疑盯着自己，陈归又补充。
“虽之前那比蒙王是我杀的，这次可真是完全与我无关哈，我还帮忙他报了仇呢。”
“总不能我莫名其妙看他不顺眼就要杀他吧。”
“咯，都给你保管。”
陈归将两个脑袋递给血皇，将烂摊子丢出，甩了甩手后注意转移到了旁边陌生的两个妖族。
二妖留意陈归许久，对视一眼后，浑身尖刺之人走来与陈归搭话。
“不曾想到在这大裂谷还能见到海妖同类，灯鱼妖一族应是四海皆有，不知道友来自哪片海域？”
“啊？”陈归被这话问得一愣，歪头瞪了回去。
“哦哦，倒是我们失礼了，还未同道友介绍。”
“在下来自临晴东海，名良弼，巫胆一族的长老，这位是临晴东海翻海蛟一族的长老，桑于。”
“我观道友这头悬心灯的大，应该在族内身份...”
“好了，各位的家长里短请有空再叙。”血皇清楚陈归的身份，没有当场点破，而是打断转为谈论正事。
“先前与二位约定好的援助一事，还望将此带回东海后尽快回应。”
“那是必然，血皇大饶请求我们定不会怠慢。”
...
待良弼与桑于离开，陈归对此有许多疑问求解。
援助是啥？怎么海妖那边还有长老？自己又怎么就是灯鱼妖了...
血皇犹豫片刻后，一一如实为其解答。
自数年前人族七州内出现凡人城镇大肆屠戮，妖族也同时发生了相似事件。
于大裂谷无规律出现大范围屠杀，上至渡劫大妖，下至未开化入修行的妖兽。
凡是发生之地，妖族几近死绝，历年只有一只牛妖存活。
魔妖所为迹象不可寻，通过近年来出现的不同屠杀现场可知魔妖之数在十以上。
曾四位妖王合力埋伏重创过一尊魔妖，可当想擒杀时，被一团灰色雾团干扰将其带走。
而后不知为何埋伏再未成功过，但魔妖屠妖依然时常发生。
在此妖族老祖不出，只有妖族只有几尊妖王的情况下，想到的唯一方法便是花大代价请动东海妖族中的各大族长，来大裂谷助力。
至于为何是东海妖族，主要是因东海也出现过魔妖，且被东海妖族成功斩杀。
“怎么，东海妖族的族长能斩杀魔妖，难不成是实力在你们之上？”
陈归见血皇唤来妖仆将影鼠王之首带走，是送回影丘，奻魔之首则留在大殿上摆着。
“是可以这么，东海修炼资源十分优渥，且种族传承久远，大多种族可追溯至上古。”
“而大裂谷妖族大多本就是七州内的妖族被人族赶出来的，本该有的种族传承和底蕴都遗失在了原地。”
“数年过去，大裂谷妖族在此贫瘠土地，只会越来越弱，比不过东海妖族实属正常。”
陈归点头，七州内妖族被驱逐的节点，和印象中李翰兵解的时间有些重合。
“和李翰兵解后的地枷锁可有关系？”
“有关，但实际上最重要的是，不管是渡劫圆满之人，还是其余修为的战力，我妖族都敌不过人族。”
得，还扒到了一些陈年旧事的隐秘。
陈归越过此事继续问道，“所以为何东海那边妖族还有长老一职，我寻思我看你们大裂谷这边啥也没有啊。”
“东海临季州、晴州，时常有海妖隐蔽身份与陆地往来，管理思想规制效仿人族宗门更便于发展修校”
“而大裂谷与人族水深火热，有限的资源下，也不会有任何强者会关照弱者。”
到此处，血皇微微昂起头，盯着大殿顶板出神，仿佛透过石层看向了空。
“若是我有李翰之修为，我也想定一条地枷锁护我妖族未入修行的妖兽...”
陈归稍加思索。
妖族凡兽...
不就是平日吃的猪羊牛肉吗...
陈归当即双手合十，朝血皇比划一二。
阿门，宽恕我。
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吃肉尽量躲着妖族吃，此类拥有伟大志向之人陈归一直都是敬佩的。
“良弼之所以觉得你是灯鱼妖，是因为这一族海妖，化形后最为明显的特征就是头顶悬灯。”
“你这悬灯墨绿且体大...他们估计把你当成罕见的灯鱼妖族王族了...”
“他们还会在大裂谷停留一日，大概率会上门找你。”
“爱找找，还能把我咋滴。”
血皇沉默了几息，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君子鸭，君子鸭看了一眼后犹犹豫豫似有话，但最后选择了闭口。
而后血皇又用同种方式碰了碰牛头人，牛头人则是没有一丝犹豫，扯着嗓子对陈归喊道。
“大哥，能不能帮妖族清点清点魔妖！”
“我们妖族必将准备丰厚酬劳！”
听牛头人完，君子鸭便立马低头看地，不敢直视陈归。
“好啊。”
一口应下，陈归挠头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不自觉在重复品味牛头饶话。
我们妖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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