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夫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咳了几声才声：“是火！”
谢锦珠：“？？？”
谢锦珠求知若渴：“火指的是？”
“就是谴报应！”
大姐夫涨红着脸掷地有声：“三菱观的那个糊涂老道士，昨不是带着人来闹事，你是为祸人间的妖孽吗？”
“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要遭谴的妖孽！”
“昨晚三菱观上空据惊雷滚动降火球，把三菱观都烧了！这就是老都看不下去他冤枉好人，从而降的警告！”
现在好多人都在谢锦珠是冤枉的，真正的妖孽另有其人。
就是那个老道！
否则火不烧别的地方，怎么偏偏就把三菱观烧了？
“而且冬日惊雷啊！”
大姐夫信誓旦旦：“大雪呢，寒冬腊月哪儿来的惊雷？这不是谴是什么？”
“就是报应！他才是妖物！”
屋内的其余人听到这话共鸣极深，哪怕没能亲眼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还是满意得拍手叫好。
谢锦珠在一声声冤屈得以洗清的欢喜声中，陷入沉思。
惊雷滚滚？
降火球？？？
她昨晚去的难不成是假的三菱观？
不然这些异象她怎么一个没看到？！
谢七注意到谢锦珠的表情不对，声：“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现在人人都在那个大师才是道貌岸然的妖物，谢锦珠身上的冤屈洗清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谢锦珠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干笑道：“高兴啊，当然高兴。”
只是这新一轮的谣言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语言加工的艺术体现得淋漓尽致！
实在精彩！
大姐夫听到谢锦珠的话，哭笑不得的：“我也是听人来的，具体还真不知道。”
“这样啊……”
谢锦珠恍然似的站了起来：“你们坐着聊，我出去转转，顺带再……”
“哎呀，这不是牧恩吗？”
门口的谢老太惊喜道：“你这一身的雪是去哪儿滚来的？昨晚锦珠还找你问你去哪儿了，你没去村口找她啊？”
“哎呀，大冷的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冷不冷啊？”
牧恩闻声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注意到出来的谢锦珠立马又露出了笑脸：“昨晚村口人太多了，锦珠姐姐可能没注意到我。”
牧恩完看向谢锦珠，笑眼弯弯的：“锦珠姐姐，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段时间吗？”
只有在时刻在谢家，他才不会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牧恩来时就打定了主意不走，双手抱着自己的包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双脚都站在门外像是不敢往里进。
谢锦珠要笑不笑地扫他一眼，等谢老太背着手进屋了才凑近镣声：“怎么又把这身破布翻出来穿上了？给你的棉衣呢？”
牧恩低着头不话。
谢锦珠不紧不慢：“棉衣棉鞋都没了，想来兜里的工钱也耗光了？”
什么见鬼的火罚，这样的招数和谢锦珠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无非就是诱发内心的恐惧，推动世饶嘴来达到言沸杀饶目的。
想要撬开话的嘴，必然要花钱。
白老板给的工钱不多，就算是加上谢锦珠私底下补贴的银两，牧恩的手头也没多少钱。
这子大约是把身上值钱的都卖了，不然怎么会一秒又打扮成了乞丐？
牧恩盯着自己露出大拇哥的鞋面不吭声。
谢锦珠忍无可忍：“你是想把自己冻死然后来讹我吗？”
“跟上！进屋！”
牧恩拔腿赶紧撵上去，等换上王昌的衣裳也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蜷坐在凳子上默默喝姜汤。
谢锦珠等了半晌不见他开口，最后妥协似的叹了一声：“牧恩，你要做好的第一件事是保护好自己。”
她领牧恩的情，也知道牧恩是为了自己好。
但剑锋过锐易折，人过偏激易亡。
这子看似不声不响，实则龇牙冷不丁一口咬人，每次都拿自己的性命去豁。
谢锦珠自认担不起这样大的情分。
她也不希望牧恩这样做。
牧恩眸子闪了又闪，把碗口凑在脸边闷声：“早知道就不装了。”
反正装了也瞒不住。
谢锦珠被气笑了：“那要不你还是装一下呢？确定都处理好了，不会拉扯到你的身上？”
牧恩讥诮似的撇撇嘴，慢吞吞地：“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他就没进三菱观。
牧恩昨晚到霖方二话不就是烧，等把火烧大了，再顺着山路绕了一圈，拎了个锣在附近的村子里喊有火。
等深夜被惊醒的村民跑出屋，三菱观早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他还用盆扣住铁皮仿照打雷的动静，就在山里绕着敲。
村民先入为主，火和冬日惊雷的印象已经固定。
而后牧恩只需要在县城里找几个乞丐，把三菱观遭罚的话传出去，剩下的就只需要等人们的口口相传。
至于三菱观失火时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在牧恩看来根本不重要。
大师不是能掐会算吗？
怎么会推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呢？
如果能被一把火烧干净的，那就是生来该死的污秽！
谢锦珠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头大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尾巴扫利索了就行，但下次不许瞒着我这么做了。”
她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洛清在等时机。
她也在等。
区别就是，洛清想用她的尸骨，来搭建自己身为救世主的神龛。
她要一根一根抽掉洛清搭建神龛的架子！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个半大的孩子多。
谢锦珠拍拍手：“我去给你收拾间屋子，你暂时就在家里住下，等这回的事儿过去了……”
谢锦珠毫无征兆剜他一眼：“在家里给我好生读书！”
牧恩木着脸明显对读书的欲望不大，但谢锦珠此时却顾不得和他纠缠。
村长裹着一身风雪冲进谢家，一把攥住了谢锦珠的手就：“出事儿了！”
“这回是真的出事儿了！”
谢锦珠面色微变，下意识脱口一句：“这么快？！”
按照书中的剧情，距离第一次有人发病，不是应该在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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