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孟川听到苏老爷子这句话，笑着道：“确实是得好好谢谢周老爷子。”
“若非他那日的提问让我反复思考，恐怕我在策问上不能写得如疵心应手。”
听到姜孟川这番话，苏老爷子也是乐得大笑，微微颔首开口道：“既然这样，等你出榜后，我可得给那老子送两坛好酒去！”
正如同苏老爷子所，院试放榜那，整个应府犹如过节一般热闹非凡。
街巷间锣鼓喧，鞭炮炸响，所有人都挤破了脑袋前去看榜单。
就连苏老爷子也差遣了两个厮前去看榜，虽然表面上漫不经心，但心中却也是隐隐约约带着些许期待。
虽然姜孟川中榜是他叮嘱过的事情，但具体是在前列还是后列，名次却是并不知晓。
直到一阵敲锣打鼓的爆竹声来到了自家门口，苏老爷子这才笑着站起了身。
“姜公子高中榜首！苏府光耀门楣！”
报喜人手捧喜报，高声喊道，声音在街巷间回荡，吸引了无数街坊邻居围观。
报喜的队伍簇拥着大红喜报，浩浩荡荡地涌向苏府。
与此同时的苏府门前，苏老爷子早已迎出门外，满面红光，手中的折扇摇得不亦乐乎。
他站在门前上，一边朝报喜人拱手，一边高声笑道：“好！好！好！”
“孟川争气！果真不负我苏家期望！”
而姜孟川在院内听到声响，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惊讶。
自己……居然当真中的是榜首？
面对街道中簇拥着前来贺喜的人群，姜孟川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依旧是笑着拱了拱手，神色中尽是谦逊。
站在他身旁的苏绾微微一笑，神色中满是欣慰。
“今这喜事，定要庆祝！”
苏老爷子意气风发地挥动折扇，大声笑着道，“孟川，绾儿，随我去酒楼！”
“今儿个全城都得知道我们苏府出了个榜首！”
喜事在即，他也没有丝毫吝啬的带着姜孟川二人直奔应府最好的酒楼。
当他们抵达的时候，酒楼内数十个坐席早就已经座无虚座。
闻得姜孟川到来，众人早早占据了位置，只为一睹榜首风采。
姜孟川前脚一进酒楼，后脚便该死的无数目光投向自己，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他就是姜孟川？”
“是啊，院试榜首，可了不得！”
“听才学过人，不知道是否真如传闻一般有才华。”
“先前还听他在院试的时候故作玄虚，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两手！”
“啧啧啧，还好当初我没过他坏话。”
“…………”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时，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轻学子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着姜孟川。
他皮肤微黑，五官刚毅，眼中却闪烁着些许的光芒。
这学子上前两步拱手作揖，声音清朗的开口道：“姜公子，在下李宁，也是此次院试的应试者。”
“不才排在第十名，久闻公子才名，今日正好遇到公子，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随着李宁话音落下，酒楼内瞬间安静下来，众饶目光在彼此之间游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苏老爷子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姜孟川伸手拦住。
只见姜孟川不慌不忙地微笑着道：“李兄客气了，同场应试，多多讨教也是常事。”
“请问李兄有何问题？”
他的神色中带着些许不卑不亢，语气中尽是真诚。
和那些早就在应府中有名气的学子不同，自己确实仅仅只是个半路出家家伙罢了。
突然间就拿下了榜首的位置，被人不服气也是常事。
若是自己今日躲过了这一次，今后也不知道还会出多少麻烦。
李宁见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略带挑衅的开口道：“孟川兄既为榜首，必是满腹经纶。”
“敢问，若论‘修身、齐家、治国、平下’，你以为是士子最应该关心的是谁？”
随着李宁话音的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这个问题刁钻至极，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争议。
就是不知道姜孟川会如何应对？
众人屏息凝神，等待姜孟川的回应。
然而姜孟川只是略一思索，便从容答道：“李兄所问，四者本各处。”
“修身为本，齐家为纲，治国为途，平下为理。”
“士子若能以修身为根，齐家为基，则治国平下自是水到渠成。”
随着姜孟川话音的落下，李宁冷笑一声，微微颔首开口道：“孟川兄之言听似完美，却未免空泛。”
“修身二字，来容易，行之却难。”
“若一士子贫寒如我，家徒四壁，连齐家都难，何谈修身治国？”
到最后，他衣袖一挥，神色中带着些许不服，场内顿时掀起低低的议论声。
姜孟川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李兄此言有理。”
“但修身不只论外物，贫寒之士可修德养志。”
“正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
“无论贫富，士子修身专注，才能行正道。”
他的目光扫过李宁的表情，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就仿佛在别人眼里难以回答的问题，对他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事罢了。
听到姜孟川这话，李宁脸色微变，却又不甘示弱的咬了咬牙开口道：“孟川兄所言似有道理，但书生意气气难敌现实。”
“若只知纸上谈兵，又如何面对官场复杂？”
他的问题并非只是想要针对姜孟川，而是不知道多少寒门学子一直面对着的问题。
姜孟川则是低声轻笑，随即眼神清亮的抬头，声音平静的开口道：“正因现实复杂，士子更需端正心性，行事作风合乎理。”
“若心术不正，纵使暂时得志，也最终难逃覆灭。”
这番话既已经点到要点，又不失锋芒，一时间使得李宁哑口无言，脸色变了又变。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再些什么，却又一句话也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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