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的王宫虽然简陋，但胜在地方够大。
短腿睡在里面完全足够，丝毫没有逼仄的感觉。
看到短腿从王宫里出来，太后盈盈行了一礼。
可惜相当于媚眼抛给了瞎子，短腿没有半点反应。
径自越过萧塔不烟的凤驾，朝车队这边走过来。
萧塔不烟这才命仆人将早点抬进王宫，给张、徐闻供应早餐。
以前看到这么大排场，张还不是很习惯。
觉得吃个饭而已，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了。
不必搞得麻烦，从厨师到侍女，前前后后起码几十个人为自己忙碌。
在张府的时候，后厨都是几个人就搞定，也没见吃不好。
张有尝试劝了几下，结果都是收获一通马屁。
上仙“体恤凡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之类的奉迎之语。
拍完马屁之后，后厨该如何做还是照样。
反正有机会接触张的人，是不敢随随便便派几个人，随随便便做出几道菜就端上来的。
上仙吃不吃是他的事，咱们这态度得做到位。
礼做多了，就算上位者真的不喜欢，顶多也就责备几句。
不定因此还更亲近了。
若是礼做得不到位，上位者心中不喜，觉得你是在轻视他。
轻则求的事办不成，重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灾祸。
随着张处于上位者的位置久了，知道别饶想法，也就听之任之了。
若是吃了平民百姓的，事后回报一下就是了。
若是服侍的是贵族豪商，也不必替他们操心这些事。
张这边在王宫吃早餐，短腿则来到车队。
粘罕马上就忙碌起来。
将提前准备好的牛肉、羊肉等，抬上来给短腿吃。
这是短腿的日常食物。
平时的烧烤全羊、全牛，或者跟在张身边吃吃喝喝，都是特殊情况。
毕竟短腿食量惊人，安定下来还好，若是车队走在半路，实在没办法提前几个时辰为它烤全牛。
短腿看到车队多了一个新来的人，本能地盯了粘割韩奴一眼。
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车队是它的地盘，骤然看到有陌生人接近，动物防御的本能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粘割韩奴瞬间就僵住了。
他从听金国灭亡以来，就一直是懵的。
传中灭亡金国的仙人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又看到传中的“蛟龙”。
震惊之后又是震惊，身体都快被震得散架了。
粘罕急忙道：“短腿，这是大辽给上仙的俘虏，待会上仙还要来处理他的。”
短腿这才不管，摇了一下头。
粘罕会意，对粘割韩奴道：“你去车队后面，不要靠近短腿。它不喜欢在它吃饭时有陌生人靠近。”
粘割韩奴拖着羸弱的身体，急急跑到车队尾部。
靠在一辆马车上，盯着这颠覆他世界观的蛟龙。
半个时辰之后。
张、短腿都已经用餐完毕。
交还粘割韩奴这件事，自然是萧塔不烟安排的。
这还是看在粘罕已经入了张门下，给粘罕一个面子。
但外人无论对粘罕如何客气，他在张府地位始终不高。
粘割韩奴又是金官员，更不值一提了。
所以，才叫萧老将军将人还给粘罕。
张这边，萧塔不烟只是在吃早餐的时候提了一下。
若是其他人，张可能懒得理会，叫徐闻处理就行了。
但张随便一查资料，倒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
“那我去看看他吧。”
张、徐闻、萧塔不烟、耶律夷列等人，朝车队走来。
粘罕对这位故国同僚多少有些情分，低声喝道：“待会上仙问什么就答什么，不要隐瞒。”
“上仙有谛听之术，就算想瞒也瞒不了。”
“千万别自己找死。”
粘割韩奴还未来及得问什么是“谛听之术”，张等人就已经走到眼前。
张打量了下他。
问萧塔不烟道：“太后，按原来的历……咳……机来看，几年前你应该直接砍了他的头，怎么又放过他了？”
萧塔不烟心中一震，道：“仙人果然目光如炬。”
“几年前，妾身见他狂悖无视，心中气愤，欲将他枭首示众。”
“但念及金国势大，日后他们真打到西域，留他一命，也就是给大辽留一丝生机。”
“只是没想到，仙人下凡，亲手灭了金国。”
“既然金已灭，现在也就不必杀他了。”
“恰巧上仙西行，座下蛟奴粘罕曾为金旧将，交还给他，一切等仙人定夺。”
“嗯。”张点点头
张不在乎这么一个历史上的路人甲，但对“蝴蝶效应”有点兴趣。
在原来的时间线中，粘割韩奴在几年前就死于萧塔不烟手下。
现在在帝星的影响下，居然活了下来。
转死为生，这个分岔点极为重要。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时空的痕迹，在他身上留下来。
张对粘割韩奴道：“站着不要动。”
着，按上他的膻中穴，感应了一下他的身体磁场。
又打开智能手环的传感器，记录一些数据。
除了发现身体虚弱一点外，倒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过，对于这种极为玄乎的“蝴蝶效应”，张也不指望立马就能够探查出什么。
只是适逢其会，眼前有一个试验品，就随便看看。
既然科学上没有发现有用的数据，张就准备看看玄学上的。
之前跟道教的人交流，知道他们有人会看相、看气色、看命格。
准起来有时候是真准。
有时候只凭命相，几乎就能够将饶祖宗三代，家中双亲、兄弟姐妹，甚至房屋的方位、格局都出来。
但偏起来有时候又偏得一塌糊涂，准确率实在不怎么样。
这种方法，叫做“道占”，意为道教的占卜之术。
传起源上古的伏羲、神农和黄帝，成熟于姜散老子和鬼谷子。
张向紫阳真热请教过。
除了涉及很玄学的面相、风水、生辰八字等等，还要有人生阅历，江湖经验。
张实在理解不了，只能放弃，先将这些道教高饶话录下来，以后不定有什么感悟。
张道：“太后，你们这里有没有人会看面相命格的道士？找一个人来看看。”
“是，仙人。”
大辽信仰自由，疆域内几乎可以找到世界上所有主流宗教的信徒，之前还找过道士想服侍张。
如今不管在大辽的道士懂不懂看相，先叫过来再。
过了没多久。
就有人骑着马，带来一位道士。
道士人过中年，风尘仆仆，看到张，打了个稽首：“福生无量尊，道见过上仙。”
张见他的稽首极为标准，不像是江湖骗子，于是道：“你会算命吗？”
“这……”道士犹豫了一下，“道学过一些，然而学艺不精，在座都是贵人，命格不凡。”
“道恐怕看不出了，就算勉强要看，以微末之身，也难以窥探贵人命格。”
张不禁一笑，出来混江湖的果然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无论这个道士是不是正统传承，跑到西域这些地方，为了生存，肯定不可能像有道观的中原道士那样超然物外。
道士见是眼前阵势太大，连传中的东方仙人，还有大辽的太后、皇帝都在这里。
不敢像普通走江湖那样夸下海口，什么“铁面直断”、“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之类的话混些银子。
先将众人夸了一通，然后将自己放得极低。
就算后面看不出来，也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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