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早已撤了,冲毁的房屋维修了一阵子,有修完的,也有没修完的。政府来人叫种麦,按着季节,种麦的时间早已过去,可政府来的人:“冬麦得种,不种,明年一年都吃不上白面。种冬麦,不同地区时令有差异,河北才种。与河北相比,晚种点也可以,麦苗只要在入冬之前出来,扎下根就可以。在下雪的时候,能给麦盖上一层被那冬麦还是不错的。”
政府了,开始大家不信,都不想种。很多岁数大的人都:“自古山东这个地方,都是八月半,种上麦子,栽上蒜,哪有都到十一月了才种麦子的。
政府的人,为了百姓明年能吃上白面,想法子叫俺爷动员村民,俺爷爷觉得政府的也对,就找互助组的组长,做组员的工作,后来,大家思想想通了,互助组就立刻行动起来了。马楼村有十个互助组,补种麦,各互助组把所有的人力,畜力,耧都用上了。三四的时间,起早贪晚用耧都耩上了。大家为此都很高兴。
麦种上了,大家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心想,明年吃白面馍又有指望了。大家种完了麦,就又开始维修房屋和院落了。
饶希望是无限的,人们的想往是美好了。但往往是事与愿违。一,西头的陈家大儿子和媳妇,抹墙干到黑了,媳妇要做饭了,点柴烧火了,水?到锅里了,拿面,面没了,找米,米也没了。面没了,米没了,光有水,难以做饭呀。俗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能做饭,媳妇和男人吵起来了。吵起来媳妇不依不饶,男人没本事,男人,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了,我没有本事,你有也行啊。女人一看无奈,饭勺子一摔,蹽了。
“嗨,老爷发大水,挺好的庄稼,粮食,眼看着丰收了,叫洪水给冲跑了。你不找老奶奶去,叫老奶奶管管老爷,你找我算账。真是刁民。”陈老大气得在家发毛样儿。发完,没人搭理他,他看着身边的儿子,一阵苦笑。
陈老大苦笑,儿子也跟着笑。爷俩笑过了,儿子了,老陈的儿子十一二了,上学了,都在魏湾上初了。他道:“爹呀,俺娘发脾气,看没吃的了。我给你呀,现在这周围叫水淹没的村子,有好多人家都没吃的了,我给你呀,马楼村也有好多家没米面吃了。我给你,你得找村长呀,看看村长有啥办法呀?”
老陈家媳妇,因为没吃的跑娘家去了。老陈觉得窝囊,第二一大早,就来找俺爷,述苦恼。俺爷,等着我去找找政府,看政府有啥好办法?老陈听了,气也消了。
陈老大得到安慰,还没走呢,武军就来了,来,也是找俺爷,找村长吗?,家里的米面顶多够一吃的。俺爷爷给武军,你家的米面还能吃一,人家大陈家还没吃的呢。爷爷一,陈老大和武军都笑了。俺爷爷刚完武军,学强大爷也来了。他来,抹墙没用了,该走了,该要饭走了。他他听,后张庄的好多人家,都没吃的了,都插伙走了,可能都出去要饭了。
“话不能可能。没影子的话,不要乱。要饭是旧社会留下来的习惯,不好,干嘛,去要饭。家里没粮食吃了,这是洪水惹的祸。要想解决吃的,我看看,找政府,商粮,给哪干点活,挣点辛苦钱,换点粮食吃。”俺爷道。
“这几没吃的了,也是种麦种的。本来吃的就缺,这一家又都拿出来百十斤麦当种子。”俺爹道。
“我知道,大家的秋粮食都没收拾上来,吃的就是这点麦。这麦本来就不多,这一家一家的,又拿出点种子。那就更不多了。可这也是为了明年能吃上个白面馍呀。那么的吧,你们几个既然来了看,了,你们也代表马楼村民的意见和情况了,我今个一会就去魏湾,找一下政府吧。咱这情况,政府是知道的,我去问问,看看政府是咋打算的?等我回来,咱大家再商量吧。”爷爷道。
“爷爷,我给你把大家的情况给政府写清楚了,你去的时候,拿着。”大哥道。
“呀,家德,我大侄子还会写情况了呢?你这是几年的学生了?”武军道。
“初快毕业了。”大哥道。
“那文化不浅了,够用了。”学强大爷笑着道。
“来,大侄子,你拿来给我,叫我这个扫盲识字的学生来看看。看看你写的字我都认识不,过一段,县里扫盲考试我能不能过关。”武军大爷道。
“好,大爷,我写的是诗呀,你可要给我念出来点诗词味道来呀?”大哥道。
“好,我会念。那儿,跑水,咱在任堂,那识字的老师,教那首陕北民歌,南泥湾 都会了呢。”武军着,俺大哥就给他一个纸条,上面写到:水撤净,
地补种,
家里的米面都吃净;
已寒,
断炊烟,
百姓的苦难难过关。
请求政府管一管。
“哎呀,这学生,初的,有水平呀,写的好呀。村长,你上魏湾政府你就拿着这个诗,这里的都是实情。”大老陈听了道。老陈一,大家议论起来。
“啊,我不用拿,实情我会。我去是给咱村民争取一点政策。”俺爷道。
“对,四叔道对,咱得要政策。你看这孩子的,实情不实情,俺这侄子是动脑了。上面给政策了,那咱也得动脑啊。你了,二兄弟?要是行,政府允许,村里政府里,能给咱开个介绍信,就中,咱几个就上城里找点瓦匠活,也能挣口饭吃。”学强大爷道。
“这是实话。大家现在的有困难了,这困难还不呢。你就算吧,现在才是十一月份吧?”俺爹着就拿出手指头算。
“十一月二十一号。我来时,在家看我记得号了。”大老陈道。
“对吧,才十一月二十来号。大家现在就没吃的了,要是咱才种的麦,到明年风调雨顺,就是大丰收了,那还得等几个月呢?”俺爹道。
“那儿,算一算呗,麦,每年收,在咱这儿割麦都是在阳历6月11,12号左右。”武军大爷道。
“那不得了,那这么长的时间,有二百四五十,咱吃啥呀?我想了,这几我都在想这个事儿。咱们咱们走出去,到外边看看,到那个城市,像县城里头,哪有用工的。城市里活多呀,咱们去给他干活,给他干活,叫他先管咱吃的,吃的咱们不要好的,能吃饱就中,等着干完活了,再叫他少给咱们点工钱,这样,咱们得了钱了,拿回来,到集市上换成米面,要是那样,咱回来,家里的大人孩子也就有吃的了。”俺爹道。
“对,我的呀就是这个意思。”武军道。
“我的呀也是这个意思。那,在地里种麦子,有人提出来,是叫俺四叔,上魏湾政府,给上级国家要钱,要粮食。是现在是新社会了,国家就应该给咱贷款,给咱粮食。是吧?二兄弟。我想这门都没樱”学强大爷道。
“你的对。你的是那谁,他那给国家要这要那。我 都不搭茬。那叫咱没法。你这涨大水了,你要给国家要钱要粮食,那你没给国家交过一斤粮食呢,那都像你似的,他也没给国家交过一斤粮食,那你给国家要粮食那国家的粮食从哪来呀?”俺爹道。
“对,不管是啥事儿,你得讲理。就像俺家那个不讲道理。”老陈道。
“好,好好好,大家明白了。好。大家都回去吧。我一会就上魏湾,我去找政府去。我到了政府那,我看政府领导咋?等我回来,咱的事,我估计就有一定了。可有一点,无论咋样,都不会望房吧掉馅饼。”俺爷一,大老陈,就是嘞。哪个国家,也不养懒汉呀。
大家从俺家走了。俺爷爷赶快吃口饭,收拾收拾上魏湾走了。俺娘看着俺爷走了,给俺爹道“大家都断顿了,要吃不上饭了,都来找了。这事,咋整呀?愁死人了。春成立互助组,咱爹紧的跑。几家没有牲口的,入不了互助组,爹给工作队的,给魏湾政府的,叫人家信用社给贷款。等着涨大水了,爹又跟着安排跑水人住的地方。这跑水撤回来了,又张罗着耩麦,补种。这刚补种完,大家又没吃的了,这大家又来找了。”俺娘道。
“找呗,断炊了,谁没吃的,不着急呀?年头不好啊。等着爹找回来就好办了。”俺爹道。
“哎,他爹,你这事好办不?”俺娘问道。
“好办,我给你呀,这共产党,毛主席,培养的干部能着嘞。他们遇到事情,总能给你出一个办法来。”俺爹道。
“你,我是相信的,你当过兵,八路军。”娘道。
“哎呀,我爹行啊,还当过八路军呢?八路军扒桥梁,炸火车,专打日本。”大哥着就唱起来。
“哎,别了,大孩子,你该上学就上学。老二,你,你不能上学,你还在家哄孩子。我还有事。”俺娘道。
“娘,你都种完麦了,你还要干啥去呀,娘?我不想看俺三弟了,他在那摇晃筐里,他不是拉就是尿。他拉了,尿了,不好整呀。那筐高,我想把他抱出来都抱不出来,一点都不好整。我没办法,我就给那大摇晃的筐慢慢侧着扣过来。我才能给老三捞出来,擦尿和拉的。”二哥道。
“那样,你慢点行,你不磕着他的脸就校”俺娘道。
“娘,那你去干啥事呀,得多少呀,等你整完了,我就不看他了。我看他还得给他打浆糊糊吃。一就得弄两回。”
“啊,两回就两回呗,他不吃娘的奶 ,他再不吃点面糊糊,那他咋长个呀。那么地吧,二,你每次给你弟打浆糊糊的时候,你就多打点,你多打了,你弟他吃不了,你就吃点。这样,你吃点,你还能解解馋。这样好吧?”娘道。
“娘,我不是想吃。我给我弟打的浆糊糊,都没有那边我大娘家打的好。人家给他家的孩子打浆糊糊,勺子里都搞一点油,人家打的浆糊糊可香了。咱家没有油,就是干打,打出来像糊窗户的糨子似的。直粘嘴。”二哥道。
“哦,娘知道。等着吧,娘这回给人家干活,看要是能挣了钱,娘也买点花生油。我看我给你俩买一斤油就够你俩吃一阵子的了。”娘道。
“啊,我娘真好。”二哥道。二哥一听俺娘卖花生油,让他俩吃高兴了。
二哥问俺娘干啥活,俺娘不。因为干的活实在是不太体面,是杀牛活。
这活是武军的亲戚给找的。就这活当时还不好找呢。武军亲戚头一给俺娘找到活,武军大娘和俺娘第二早上就早早起来去魏湾集市上干活去了,因为那个时候,杀牛都是早上杀。
俺娘和武军家干的是杀牛活,但不负责杀牛,杀牛是掌柜的杀。俺娘和武军大娘就负责剥牛皮,负责开堂。俺娘和武军大娘干活,人家主人,不给工钱,给牛血。人家一早上要杀两个牛,那样,正好俺娘好和武军大娘一个让一个牛血。
我那时,出生才几个月,二哥给我喂那牛血。
就那儿,为了我家不断炊,俺娘武军大娘,每早上不亮就走了。到了冬,那也是起大早去,从不耽搁。
不俺娘干的活了,来俺爷上魏湾政府吧。俺爷爷上政府那,后张庄,李庄,还有几个被洪水淹没的村的村长都来了。他们的村民也都是吃不上饭了,也是想借着冬,农闲季节闲着,出外找点活干,几个村长来找,大家反复明情况,政府书记和主任才答应下来。一开始,就是怕犯错误,是,国家正在反右呢。怕一旦开了口子,大批农民一下子涌进城里,找到活了,留在城里不回村了。
最后还是俺爷爷和十几个村的村长商量,给政府打包票,这才勉强同意,村里给村民一拨一拨开介绍信,而且一次不能超过五人。并且下次不能再来一个城剩
爷爷的努力办成了,村民很快出外营生了。断炊及时得到缓解了,大家心里压力了,人们共同度过了难关,马楼村,村民,在迎来1957年新年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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