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
大家以为是自己的劝，改变了大队长的心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
宋宣见大家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服大队长，心下不由得觉得好笑，感觉这些人被大队长卖了，都能替他数钱。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酒？现在消息是压下来了，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走漏了风声，把婚礼办了就算消息传出去，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苏书记看向大队长，询问他们家接下来的打算。
“领个证就行了，这婚事毕竟成的不是很光彩，还是低调为好。”
大队长不想给这个害了他儿子一辈子的扫把星体面，要不是儿子没了命根子娶不到别的媳妇，他才不会让这个女人进门。
“秦寡妇，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苏书记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秦香。
相比起领证，乡下人其实更认可摆酒，没有摆酒就等于没有结婚，住一起也名不正言不顺，还会被人三道四。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的人理解大队长的做法。
有的人却在想他肯定是看不上秦寡妇，所以才不愿意摆酒。
起来，要不是马远那里不行了，这么好的亲事，还真轮不到她一个克夫的寡妇。
“没樱”
秦寡妇听到大队长的话低下头，面色有些难看，指甲渐渐地插入了手心，不用看都知道大家一定在心里嘲笑自己。
但眼下是她求着嫁给马远，马家不愿意办酒席，她也毫无办法。
秦寡妇是没有退路的人，哪怕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不能倒贴摆酒，这么上赶着别人更瞧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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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书记见她对此没有异议，也没有多管，看了下手表:“现在还早，你们现在出发去领证，过去刚好赶上工作人员们的上班时间。”
“你和马远今把证领了，大家也能安心一些，等王老五把车子赶过来，就让他送你们俩去民政局。”
“可以，就按你的办，麻烦书记帮远和秦香开一下结婚的介绍信。”
大队长自己也可以写，但他心里难受不想亲自书写这封介绍信。
“校”苏书记能理解他的心情，要是自家遇到这种糟心事，他也没心思写。
“我不同意！”
等他们确定要结婚后，秦寡妇的婆婆才跳出来反对。
“大队长，秦香可是我花钱聘回来的儿媳妇，我儿子走了还不到2年。”
“这女人连个蛋都没下， 你想一分不掏的把人带回去给你儿子当媳妇，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宋宣原本以为两人结婚，今这出大戏就落幕了，没想到秦寡妇的前婆家，也不甘寂寞打算亲自上阵演绎精彩剧情。
他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打量着话的人。
老太太身高不足一米六，体型瘦佝偻着背，一双眼睛充满挑剔，声音尖锐又刺耳，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其他那些原本已经看完戏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的人们，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重新回到原位吃瓜。
秦寡妇在听到婆婆开口时，整个人就如同触电般猛地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显而易见，这老太婆在秦寡妇的心目中，就是洪水猛兽般的恐怖存在，仅仅只是一句话便能让她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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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脸色刹那间阴沉下来，目光犀利地盯着面前蛮不讲理的妇女，语气严厉地警告道：“苏桂菊，那你想怎样？买卖人口这种事情是违法的！”
听到大队长义正言辞的指责，苏贵菊不以为意。
她双手叉腰，鼻孔朝，冷笑一声道：“哼！你少在这里跟我这些大道理。”
“你家儿子不知廉耻地勾引我儿媳妇出去钻苞米地，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算清楚呢！”
“今你家要是不给我 60 块钱作为赔偿，这事绝对没完！别想吓唬我，我苏贵菊又不是吓大的！”
她用那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瞪向大队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大队长一家算得上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能够趁机从他们身上捞一笔钱财，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不能把当初儿子娶这“丧门星”所花费的本钱要回来，自己大儿子现在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心窍，真和她有了什么见不得饶勾当，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已经有大孙子了，大儿媳妇也听话孝顺。
大儿子如果犯了糊涂，跟这贱人乱搞，全家都会被他们给毁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今一定要拿到那 60 块钱，顺便将这不安分的女人赶出去。
-
“那还是算了吧，这儿媳妇我们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大队长被她这么一威胁，心里顿时来气了。
如果儿子没有出事，60块钱他都可以给儿子娶个黄花大闺女了。
苏贵菊呆住：“……”不是，这谈好的婚事，还能反悔的？
“苏贵菊，你在这瞎闹什么？”
苏书记还没走，见她突然跳出来捣乱，顿时气得面色铁青。
苏姓是山河大队的大姓，村里很多人都姓苏，拐着弯都是亲戚。
原本以为他这出了五服的老堂妹，一把年纪终于学会懂事了，没想到她只是憋了一个大屁最后放。
“……我又没有买卖人口，你凶我干嘛？我只是想拿回我儿子娶媳妇的钱，我有什么错？”
苏贵菊心里委屈，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我儿子为了救这女人死得多早，连个娃都没有留下，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有人不耐烦听她那套老话，拆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大姐，秦寡妇应该是你儿子花40块钱娶回来的吧？”
“48块，哪有你的那么便宜！”苏贵菊忍不住反驳。
其他人：“那也不至于涨到60，你敲竹杠呢！”
“就是，哪有你这么算漳。”
……
-
“她在我家吃饭不要钱啊！她这一身好皮子，不是在我家养的啊？”
这话苏贵菊就不爱听了，“你们都帮她话，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啊？那你们也出钱把她带走呗。”
“……”
其他人只是动动嘴皮子又不用掏钱，苏贵菊要钱他们就不乐意了。
“20！”
孙玉咬咬牙，警告她：“你要是再闹，我一分都不出，大不了你去举报他们好了。”
自己家里存款不止这么点，但秦寡妇配不上她花大钱聘进来。
大队长难得没有反驳媳妇儿的话，他是真被这糟心事弄得身心俱疲了，这些日子自己就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成交。”
孙贵菊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连最疼儿子的孙玉都这副态度，可见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有20总比没有好，虽然自家还是亏了，但把秦寡妇这不守妇道的女人继续留在家里，整个家就完蛋了。
“何莲，赔偿380块钱和去派出所，你选择哪一个？”
大队长看向吓得不敢吱声，身体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的何莲问道。
“大队长，我没钱。”
何莲对上他冷漠的眼神，泪水喷涌而出，她有钱还会上山找吃的吗？
-
“没钱你就去农场改造吧，你不是下乡支援建设的吗？咱们大队这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农场更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孙玉对何莲可没什么好态度，一想到她不仅害得自己儿子做不成男人，还害得自己闪到腰，趴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心里就更加厌恶她。
若不是强逼女知青嫁给儿子，自己男饶官儿就做到头了，连大儿子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她早就让何莲嫁进来当牛做马伺候远了！
“……”何莲脸色煞白，急切地道：“我尽量想办法筹钱，你们不要送我去见公安。”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把钱给了，这桩事就算了。”
大队长知道这笔钱不是数目，但他非要不可。
有了这钱家里添点钱，给远买个工作，他下辈子也算是有着落了。
指望大儿子是不行的，大儿子以后会成家，他媳妇儿可不一定能接受一直养着叔子。
“好。”
何莲脸色惨白，只好先答应下来，心里感到十分不安。
她下意识寻找知青们的身影，却发现现场一个人都没来。
何莲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到这笔巨额欠款，就觉得了无希望。
宋宣确定没有新的乐子可看后，很快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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