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雍的问话，周泰和蒋钦心中一阵苦涩。
其实他们这群水贼现在也难办啊，他们早就知道这艘船是江东士族的，他们并不想对江东士族的船队下手。
毕竟江东士族可不是好惹的。
可是周泰他们今就敢了，这是为什么呢？
这里面都是有历史渊源的。
早前袁术派出自己头号的打手——孙坚成功突袭九江郡和庐江郡，将战火烧到了扬州来。
孙坚惯用闪电战的战术，其目的就是趁其不备，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闪电战行军讲究一个字“快”。
奇袭部队在行军途中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如果在行军途中发现过往的船只或者商队，都会对他们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如果运气好的话，大概率就只是扣押一阵子，待大战结束之后就会释放。
但是如果运气差的话，那就是直接灭口了。
这就导致了战后遗留问题，现在扬州地界上的商队都害怕孙坚这头猛虎又乱咬人，突袭江东某个郡。
来往的船只商队一下就大减，都改走陆路了。
就是这一变化，导致了这群水贼几乎断了生计的手段。
无奈之下，眼前兄弟们就要断粮了，周泰和蒋钦只能对准顾雍下手。
周泰大声回应顾雍的话，道：“我们只是要一点点过路钱，不想伤及无辜。”
在船头的顾雍，内心一阵冷笑。
真是笑话！
我顾家乃是堂堂江东士族，今给你们这一伙百八十饶水贼过路钱。
这要是传了出去，那顾家以后还有脸敢称江东士族吗？以后还要不要混在扬州混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是这群亡命之徒。
顾雍脑筋急转弯，顿时心生一计。
今他不仅要不花一分钱，还要周泰他们当他免费的保镖，送去襄阳。
顾雍笑吟吟地看着周泰、蒋钦，问道：“不知你们要多少的过路费？”
顾家护卫队长，一听顾雍要服软，当即焦急地制止道：“公子你这……”
但却被顾雍无情地打断，以眼神示之。
“不要插嘴，本公子自有打算。”
这下轮到周泰和蒋钦都傻了，没想到他们要，顾雍还真给啊！
这么顺利吗？
什么时候江东的士族这么好话了？
周泰他们都做好了今跟顾家火拼一把的打算。
顾雍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又提出另一个问题，问道：“今我可以给你们一笔过路费，但是这过路费你们迟早也会用完的。”
“如果这笔过路费，你们用完了，你们又该怎么办？”
周泰和蒋钦闻言，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钱用完了，怎么办？
那还用，继续抢啊！
顾雍这时候悠悠地道：“今抢这家，明抢那家，这种刀口讨生活的方法，谁知道有没有后。”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个道理，我想两位好汉也都懂，不用我多。”
周泰和蒋钦两人相视一眼，双目中都透露出一丝无奈。
如果他们有的选，没有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这种出生入死的买卖。
顾雍看到周泰和蒋钦的模样，心中明白这件事成了一半，继续语重心长地道：“实不相瞒，雍此次前往襄阳，就是参加荆州牧袁叙娶家师蔡邕的女儿的婚宴。”
“雍观两位好汉，都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却在此沦为一方水寇，岂不埋没了一身的本事。”
“如果两位信得过雍的话，同时也愿意的话，雍可以带着两位以及你们手下的兄弟们一起前往襄阳。”
“雍亲自向荆州牧袁叙推荐诸位，想必凭借两位的本事一定能在袁叙麾下干出一番成就，将来衣锦还乡，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周泰和蒋钦听后默不作声，顾雍继续加一剂猛药，正色地道：“诸位好汉在此落草为寇，不受拘束，的确是十分痛快，无拘无束。”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孙子？”
“难道你们也要你们的儿子，孙子也背负上一个水寇之名吗？然后跟你们一样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吗？过着被世人唾弃的生活？”
面对顾雍的连环问，周泰和蒋钦脸色动容起来，其余水贼也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落草为寇，打劫来往的商旅，但是他们当中也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子孙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如果真的能够投奔到袁叙麾下，那摇身一变也成为了大汉的军官，当然比这当水贼有前途了。
如果周泰和蒋钦他们在从军，在战场牺牲了，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要是周泰和蒋钦他们是当水贼死了，不准百姓还有拍手叫好，上一句“死的好”。
想那宋江付出多少兄弟的性命，平定方腊，才转正成为朝廷正式官员。
此刻的蒋钦有些意动了，客客气气地向顾雍问道：“顾公子，那袁荆州真的会收留我们吗？”
态度的转变，用词的变化。
顾雍知道此事成了，当即笑道：“诸位尽管放心，你们可知道袁荆州手下两大护卫之一的典韦，他曾经是一名杀人犯，袁荆州照样重用。”
“可想而知，袁荆州用人不会只看你的背景身世。”
“再者，你们在长江之上，只收取过路费，从来不害人性命，遇到老弱妇孺也从不刁难，袁荆州一定会收下你们的。”
“况且有我在，还有家师蔡邕在，你们就尽管放心！”
顾雍哪里知道周泰和蒋钦这伙水贼是不是真的这样不伤及无辜，是不是一伙侠盗；反正这个时候往他们脸上贴金，好话就对了。
果然周泰、蒋钦和一众兄弟当场就商量一阵之后。
最终三分之二的人愿意跟随周泰、蒋钦和顾雍前往荆州，干出一番事业。
剩下的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意受人约束，便和周泰他们分道扬镳。
就这样，顾雍用着三寸不烂之舌服了周泰这一行人，又踏上了前往荆州的水路。
不过有一点，顾雍他失算了。
他之前是想不花一分钱让周泰和蒋钦他们白给他当保镖，结果还是要花钱买粮食供周泰和蒋钦他们一伙人吃喝。
因为周泰和蒋钦他们是真的没钱没粮了，所以这才壮着胆子出来打劫顾家的船队。
但凡他们还有一些粮草，也不会冒着风险去打劫江东士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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