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意思？我要去吴王府做妾？”
姬言扶着门框，颤着声音问姬母道。
吴王管家轻笑一声，“姬二姐，是吴王侧妃。”
“你们把我当什么？这侧妃和妾有何分别？我可是堂堂首辅嫡女，即便放眼整个京都，我的出身也堪称尊贵。”
“嫁给他一个异姓王，本就该是正妃之位，这才是门当户对、经地义的事！如今呢？我父亲不过是在仕途上稍有波折，陛下都还没下旨罢他的官，你们倒好，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降我的位分？”
“当初信誓旦旦地看重姬家，满口的婚约承诺，如今看来，全是笑话！这般落井下石，出尔反尔，吴王府的诚信何在？”
吴王管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鼻孔微微一哼，冷笑着开口：
“姬二姐，话可不能这么。如今这情形，你还看不清吗？姬大人现在的处境，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家王爷顾念往日情谊，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愿意让你入府，那是王爷心善，是对姬家的格外开恩。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在这抱怨、指责，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姬家是多么不懂好歹的人家。”
管家一边着，一边摇头，脸上尽是假惺惺的惋惜：“再了，你以为正妃之位是那么好坐的？就凭现在姬家的状况，能有个侧妃名分，那都是王爷顶着压力争取来的。”
“你要是不乐意，大可以拒了这门婚事，只是到时候，姬家可就再没这靠山了。姬家平日里口口声声忠君爱国，如今陛下有这般考量，王爷紧跟陛下意思行事，你却这般抵触，这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诟病姬家对陛下的忠心了。”
姬言被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她哪受过这般窝囊气，当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你这狗奴才，也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什么狗屁王爷的格外开恩，分明就是你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我姬言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稀罕你们这什么侧妃的破名分！”
姬母吓得脸色惨白，赶忙冲上前，一把捂住姬言的嘴，声音带着哭腔：“言儿，你快别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一边慌乱地向管家赔罪，一边拼命拉扯着姬言，想让她冷静下来。
吴王管家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狠狠瞪了姬言一眼，用力甩了甩衣袖，怒声道：
“好，好得很！姬家二姐，你可别后悔今的话。今日之事，我定会原原本本回禀王爷。往后，姬家便是想攀附王府，也没这个机会了！”
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留下姬言母女俩在原地，屋内一片死寂，只剩姬母的抽泣声和姬言不甘的喘息声。
姬母见管家离去，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般涌出：“言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番话，会给咱们姬家招来多大的祸事！”
她声音颤抖，满是绝望与痛心，“如今你父亲正处在风口浪尖，咱们行事更该谨慎微，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缓了缓神，姬母又强撑着起身，将姬言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她：“言儿，听娘的话，咱们先服个软。只要你能嫁进吴王府，好歹能有个依靠，也能为你父亲分担些压力。”
姬言却一把推开姬母，满脸的不屑：“娘，你就是太胆怕事了！父亲只是一时受挫，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蹶不振？等父亲重新得势，吴王府就得跪着来求我嫁过去，到时候，我定要让他们为今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眼神中满是自负，仿佛已经看到了父亲再度位极人臣的那，对姬母的担忧和劝全然听不进去。
姬母看着执迷不悟的女儿，满心无奈，只能再次落泪。
等姬父从祠堂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正拭泪的妻子，以及一脸满不在乎的女儿。
姬言见姬父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几步上前拉住姬父的胳膊，急切又兴奋地道：“父亲，你可算出来了！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对不对？那个吴王府太过分了，竟然想让我以侧妃的身份嫁过去，简直是欺人太甚！不过父亲你这么有本事，肯定能很快官复原职，到时候看他们怎么来求我们！”
她一边着，一边摇晃着姬父的手臂，脸上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仿佛姬父重新掌权只是朝夕之间的事。
姬父看着姬言，神色复杂，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轻轻拍了拍姬言的手，缓缓走到椅子边坐下，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言儿，你先别急。”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姬言，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考量，“如今这局势，远比你想得要复杂。我的事，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有转机。”
姬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着急地想要反驳，却被姬父抬手制止。
姬父继续道：“我思来想去，你还是嫁进吴王府为好。虽只是侧妃，但好歹能给我们姬家留条后路。”
姬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刚要开口争辩，姬父却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言儿，你莫要再任性。这是我为我们姬家做的打算，你且听着便是。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去吴王府，你去了之后，万事都要心谨慎。”
罢，姬父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呵，还平日里对我疼爱无比，看你们现在这般作态，我和那嫁到东宫的姬颂又有什么区别？”
姬父听到此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啪的一巴掌打到了姬言的脸上。
“混账！当初若不是心疼你，把姬颂找回来替你出嫁，哪会有今这些糟心事！如今家族危在旦夕，你却毫无担当，半点不为家族考虑，还出这种糊涂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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