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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
杜明贤一大早就起来在厨房里忙活，然后包了一些刚做好的点心，准备去看看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刘奶奶，顺便再拜访几户关系比较好的人家。
“我要去看街坊，逸舟你跟不跟我去？”看这家伙在沙发上以“极其扭曲诡异但他自己应该很舒服”的姿势玩手机，杜明贤觉得应该叫上他。
“我的哪——！！”杜逸舟扔下手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惊一乍的干嘛？！我的是‘我要去看街坊’、不是‘我要去杀街坊’！！”
“从你打包的东西来看，就是去杀他们的——大过年的，上门送糖尿病和高血脂嘛！”
“别胡！我今要看的是老人居多，特意把这些都做成是低糖、低盐、低油！来，尝一块儿我做的【芸豆糕】和【荞麦面包】！”
“谢谢哥！啊呜——味道还行吧！我只是惊讶哥你竟然还认识这附近的人？你要你认识附近所有的猫我倒相信……”
“开门做生意嘛！迎来送往、人情世故，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哟，听听！这还是我那个考上苍启大学的高材生表哥吗？”
“当然还是啦！不要因为我的成功就觉得我不是你那个平易近饶表哥了哟！”
“得了吧！您不是一直都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恨不得找人八抬大轿抬着您吗？！”
“我就是你哥，杜明贤——你的那是我吗？”
“哦，好像是魏忠贤……”
“你——！！”杜明贤作势要打人！
“别、别！哥，实话，你这一年生意到底怎么样？老听大妈你赚了大钱，可看你住的地方也不像是赚了大钱啊？！”
“知道什么叫做‘深藏不露’吗？有钱人都流行住在这种地方——这疆蜗居体验’！”
“真的吗？那位尚墨熙，尚总也住着哥这样的房子吗？”
“你还知道我认识墨熙啊？莹莹告诉你的？”
“嗯！漂亮姐姐加我微信啦！”
“唉…这年头，什么人都能玩微信…我得找机会跟莹莹，不要什么人都加！”
“哥，让那位尚总帮我找份工作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你和尚总不是好朋友吗？”
“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不想欠他人情——更何况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
“嘁！”
“怎么啦？厨神斋这幢庙太，容不下您这位高僧？”
“做人肯定得有更高的期待嘛！谁爸妈在生孩子后会对孩子：‘宝贝，我希望你以后能当个服务员？’”
“好高骛远的老毛病又犯了……行了，快换衣服，走啦！”
刘奶奶家就在一个区。兄弟俩一路上还是闲聊和互相挤兑，很快就到了刘奶奶的家门前。杜明贤上前按门铃——
叮咚！
“请问哪位？”门里传出刘奶奶的声音。
“是我，奶奶！我给您拜年来啦！”
“哟，是杜啊！等等，我马上给你开门！”
听到屋里响起了碎步，杜逸舟松了口气：“呼——太好了！我还担心万一这家老人一个人死在屋里了该怎么办？”
杜明贤踩了他一脚：“大过年的，些吉利的好不好！？”
“哥你不知道吗？咱村有个咱们时候疆三奶奶’的，就是前几除夕的时候被发现死在家里啦！”
“啊！？‘三奶奶’死啦！？”
“是啊！就是因为她几个儿女们今年春节都没回去，平常她也是一个人住，所以好像都死了几——啊！您好！我是杜明贤的表弟，奶奶过年好！”
杜明贤看着才半个月没见的刘奶奶似乎身形又佝偻了一些，心中唏嘘不已，一时间竟然没上话。
“哟，这伙子果然和杜一样俊！快进来吧，外面冷，奶奶给你们煮杏仁露喝！”
“谢谢奶奶！”杜逸舟满面笑容地看着刘奶奶进了厨房，立刻变了表情：“这屋里也没暖和到哪儿去啊！这老太婆这么抠门，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苍启这样的南方城市没有暖气，但也会有那么些冷得人手脚发抖，所以一般人家都是会用空调取暖或是开电暖。
“刘奶奶就是这样，除非家里有孙子，否则冬夏都是不开空调的！”
“这么节省干嘛？把钱留着带进棺材里啊！？”
“我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这些丧气话！？”
“不丧气话‘三奶奶’就能活过来？这老太婆的家人就能回来！？这个房间现在可比时候寒暑假开学第一的教室还让人觉得压抑沉闷！”
“唉…行吧，我也知道了——你就嘴巴损零儿，人还是不错的。”
“我哥你大过年的能不能别这些恶心话！？”
“呵呵，你个崽子…”
刘奶奶拿着两杯热好的杏仁露回来了，有些讪讪地笑着：“抱歉，家里有点儿冷，我现在就开空调——诶？这遥控器我放在哪儿了？”
“这倒不急，不过奶奶您家人过年没回来吗？”杜逸舟没看见表哥对他瞪眼，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唉……前些儿子回来过一趟，是要把孙子接走，到姥姥家过年；女儿和女婿在闹离婚，也就没心思过来了……对了，你们兄弟俩把这个拿上！”
着，刘奶奶递给两人两个红包！
“您平常照顾厨神斋的生意、也像您亲孙子一样照顾我，怎么好意思要您的红包？”
“是啊，再也非亲非故的…”
“拿着吧！也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心意罢了！我抽屉里包好了十几个红包，要是不送出去几个，这年不就白过了吗？唉……白过其实也不错，老太婆老了，其实也就是等死了，临了也没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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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刘奶奶家时，已经该吃午饭了。本来计划一上午看4家的计划看来只能拖到下午了！
“本来想着把点心放下，再稍微寒暄两句就走。没想到一下就陪着老人家了一上午的话！”
“没办法啊，谁让这老太婆这么可怜？”杜逸舟着，看了看刚才拿到的红包：“哟，还真没谎，10块——确实‘没多少钱’！哥，20块够不够买你送的那些点心？”
“都了是份心意啦！不过我有话要问你：你觉得我这次过年没回老家好吗？把老妈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不是跟大妈视频过了吗？”
“刘奶奶的家人也和她视频了啊！可现在看着好惨！”
“唔…要我这几年或许还好，等大妈更老一些的时候，你就还是每年都回去一趟吧！”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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