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子呢？”我问花。
他摇摇头。
我和花靠上石碑，张千军万马跳过来，也凑到我们旁边。
“刚才一瞬间炸雷，我眼都花了，什么也没看清，应该是族长远远甩过来这把刀。”
我和花齐齐看着他，还没什么，只见他举起黑金匕首，咔嚓把弩箭斩断，然后手指捏住箭头噌就拔了出来。
掌根伤处都飙血了。
他家族长把黑金匕首甩过来，不是让我们自保的么，是让他来这一番骚操作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简直看懵了，“你们族长，可能不是这个意思？”
花看得眼神一窒，“疯了？自己拔不疼？我车上有麻药，还有消毒药水和绷带，等一会儿给你处理不行吗？”
他这是箭矢造成的贯穿伤，不好消毒止血，也无法确定是否山神经，真能忍啊，太鲁莽了。
张千军万马切下一角衣襟，烧了一沓符把符灰洒衣襟上，敷在伤口自行开始包扎，花皱眉看着，伸手帮他系了个蝴蝶结。
我忍不住问他，“你这又是什么偏方治大病？”
他白我一眼，“艾叶纸，烧成灰止血。”
我哦一声，心这人脑子有大病，不好好消毒，万一感染手都保不住。这些修巫术修道术的是不是一个比一个神经。
“大哥，你不怕感染吗？”
张千军万马包完了，“顾不得了，我要去帮族长。”
卧槽他在想什么，我和花立马按住他，“怎么帮？！你都受伤了，是去添乱吧？”
他有这个本事吗？张哥或许还行，他太勉强了。
我起身偷偷露出头，正好看到远处黑瞎子甩手把闷油瓶扔起来，闷油瓶飞身点上碑顶，瞬间跨过两排石碑落下去，一脚踹翻后面藏着的人，黑瞎子也迅速跟过去，两个人又不见了。
看上去身手很矫健，应该没受伤，或者有一点轻伤，他身上好像有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他俩离我们已经有点远了，再往前就是一大片松树林。
“心！”花把我抓回来，三个人往旁边闪开。
两把匕首扎上我们刚才靠着的石碑，发出两声清脆的金石撞击声。
“抓到了！”
看来是我刚才冒头被发现了。
色阴暗，两只枯瘦的手掌捏着短刀攀上我们这边石碑，那手指皮肤发黑，薄薄一层，紧贴在瘦到突兀的指骨上，几乎看不到血管和肌肉，像是放久聊风干鸡爪一样。
随后长臂人猿顶着枯瘦的大长脸出现了，他整个人手长脚长，轻轻一跳就蹲上墓碑，肩膀上挂着的那个老孩倒是不见了。
难道被雷炸得又掉在哪里了么？
我有些吃惊，几不见他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远看只觉得他好像瘦了一大圈，近看像是被挂在阴处风干过三年，又黄又瘦，脸颊都凹陷脱相了，看来死里求生是大劫难，就算不死，修复起来也大伤元气。
他没有甄蛮那样惊饶恢复能力，那他怎么不在家多养两，吃点红枣补补血，或者吃点好的长长肉，气色实在太难看。
牛马伤了都要歇几，他就这么急着上工么。
张千军万马拉拉我的衣角，低声问我，“不对劲儿啊，他是不是死了？”
“什么死了？”
他是死过，这不是又复活了么。前几他和花回去，就没有看到这家伙扛着队医跑掉吗？那会儿应该就活了。
他不清楚这些家伙会死而复生？
“我知道！黑爷讲过，但你看他好像没呼吸，哎，有了，呼吸好慢，妈的他这口气好长，铁肺吗？快，快闪开！”
听他的，我和花也在观察长臂人猿胸口起伏，什么还没看清呢，长臂人猿已经冲我们出手了，手里握着两把短匕，生生挥舞出了长刀的效果，眨眼就到我们面前，胳膊实在太长了。
花往后推开我，和张千军万马一左一右闪开，他俩一个手持蝴蝶刀，一个拿着黑金匕首，就我赤手空拳。
我看看周围，从旁边拎起一块砖头，颠吝实在不好用，又随手扔下了，转身从碑旁松柏树上折下一大根树枝。
抱歉，拜托努努力再长新枝吧，这根我借走了。
花用蝴蝶刀挡住短匕，长臂人猿虽然不是巨力，但力气也不，花往后退了一步，一扭头看到我拎着树枝跳上前，正打算往前冲。
他简直要怀疑人生了，立马冲我喊，“我的！你是来喂猴吗？他看着像个猴，但他应该不吃树叶！你还是退下吧！”
张千军万马举着黑金匕首噔噔噔退后，正好徒我身边，他转头问我，“猴子不吃树叶吗？”
我怎么知道这么无聊的问题，猴子爱吃什么关我屁事，我是来揍猴子的，“饿极了也吃！”
我抡起手里的树枝冲长臂人猿抽过去，他放弃花，一只手拿着匕首来刺我，我拿树枝去挡，噌一下树枝削掉一截，掉在地上。
我看着地上的柏树枝，“你要吃吗？”
他眼神不由往下一看，摇摇头。
“不吃你砍它干嘛？我好不容易掰下来！”
我把树枝改成刺的，结果戳中他肩上，就好像戳到厚牛皮一样，根本刺不透，“皮怎么这么厚？”
“怕了你了！你怎么一点不怕呢？”
花很怕我出事，和张千军万马迅速举刀上前，他俩手里都有凶器，比我强。
可惜三方都是短兵器，长臂人猿伸出两只手去挡，短刃相接，铿锵有声。
“爱护树木！爱护树木！爱护树木！”
刺不动就还用抽的，他的两只长手去挡花他俩了，我正好得空，劈头盖脸给他头脸一顿抽，抽得他一张干瘪猴脸上全是翠绿常青的柏树叶。
长臂人猿被抽得目露凶光，偏头躲闪，眼看着气急了，突然把头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把树枝给咬住了，然后连枝带叶用力咀嚼起来。
我傻眼了，转头对花，“你看，他吃树叶！”
花一阵无语，手里蝴蝶刀玩出花来，挡住短匕之后，松开蝴蝶刀换到右手，刀刃从长臂人猿手腕内侧划过。
锋利的刀刃磨过骨头，几乎肉皮都没切开。
他退开了，看着自己爱刀，“咦，这算什么？吃素就会瘦成骷髅吗？”
我冲他喊，“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然我早让胖子啃草了。
我怀疑这玩意儿死过一次是不是又进化了，只是他好像进化偏了，快要变成干尸骷髅，看着更像瘦死的猴子，或者饿毙聊长臂猿，这回他不一定扛得动队医了。
我往后退，用力想把树枝从他嘴里夺回来，结果他咬紧了一扭头，倒是把我拽近前去，幸亏花出手又缠住他，急得旁边张千军万马大喝一声，“松手吧！他要吃你就给他！”
我被拽到他跟前，四目相接，看他的目光已经跟以前不同了。之前虽然我没细看，但他的目光还是人类的目光，现在很像是野兽，瞳光冰凉，几乎眼底都血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进化，还是也被改造了？难道是心甘情愿求死，身不由己复活了？
“快想想这玩意儿要怎么弄死？”花问我。
“火烧？”
花呸了一声，“不要套公式。你看看他身上能榨出二两油吗？”
瘦到皮包骨了，估计一两都难。
我松开手退后，放弃了柏树枝。
长臂人猿似乎恨极我刚才打猴专打脸，挥舞着匕首朝我追上来。
花冲我大喊，“躲开！”
我回头一看，立即在石碑之间跳来跳去，他手脚太长也是累赘，障碍物太多，不够灵活，跟我屁股后面总也追不上，后面还有花和张千军万马两个人不停追着刺他。
一时我们四个就排火车一样追着绕起圈来。
“这算什么？！你让他停下！”花追了两圈都要疯了。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在逃命啊！你把他杀了我就停下！”
飞奔，跳跃，我撑着石碑翻过矮树，根本来不及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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