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进去后,就见灵堂内哭声震,宋居安的妾室和子女们都穿着白色孝服,跪成一排,悲戚地哭着。
他们脸上挂满泪水,表情哀伤尤其是几个孩子,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父亲没聊这个消息。
而身为嫡子的宋若言则一脸麻木地跪在孝子的位置,眼中满是悲伤与绝望。
年纪的他根本受不了这个打击,那张稚嫩的脸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了不少。
坚持守了一夜,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如纸,完全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只是机械般地执行着葬礼的规矩,仿佛没有思考能力一般。
赵柏上完香后,特意走到棺材边,仔细观察着宋居安的遗体。
他看到宋居安静静地躺在棺材里,面容毫无血色,呈现出青白色。
伸手摸了摸宋居安的手,他的皮肤冰冷而僵硬,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而侧脸的脖颈处已经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尸斑,这一切都表明宋居安已经死亡多时。
赵柏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福
尽管他对死饶了解并不多,依着他浅薄的认知,宋居安确实已经离开了人世。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宋知婉,心中涌起一阵担忧。
如果她回来,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会如何应对呢?
他深知宋知婉对宋居安这个兄长的依赖程度之深,也明白她是一个重情之人。
一旦她回到家中,发现家没了,,失去了兄长,她将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郑
想到这里,赵柏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时,宋若言冷静的走过来面无表情道,“赵大人,父亲已经走了。”
“从昨灵堂搭起到现在,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波肉,他们都是来看父亲有没有死。”
“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吗?”
“为什么,让他走了都不得安宁。”
赵柏转头看着宋若言。
这个孩子才到自己肩膀,脸稚嫩带着悲痛,与宋居安五成相似的眼神却是透着坚毅。
只是,终究年纪,藏不住眼里的愤恨。
他知道宋居安从来都不会管孩子,都是放羊似的自由生长。
现在看来,这个嫡子并不差劲。
他点点头,“节哀。”
赵柏并未多留,只是在离开时让宋家有事就去找他。
宋若言一脸呆滞地望着父亲的遗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无助。
他紧紧攥着拳头,暗自下定决心要守护好这个家,决不让父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宋居安的葬礼举办得庄重而规范,但前来吊唁的人数却寥寥无几。
沐竹安不辞辛劳,全程操持着葬礼事宜,几日下来,她已经疲惫不堪,身体明显消瘦了一圈。
谢君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有过一句不是,
随着宋居安的离世,宋知婉又不知所踪,宋家的生意开始陷入困境。
就在宋居安入土为安之时,大半铺子相继关门大吉,随后被皇后娘家人跟一个凭空出现的望月阁老板瓜分收入囊郑
面对如此局面,尚未成年的宋若言感到束手无策。
其他安分守己的妾室们也只能以泪洗面,毫无办法。
沐竹安对此同样一筹莫展,她擅长管理后宅,但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
如果宋知婉在,以她的手段,就算是拼个两败俱伤也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如今,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家如同雪山崩塌般分崩离析,却无力挽回。
这就像是一场无法阻挡的雪崩,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
而宋家这个结局,看清门道的人都心里门清。
这是一场权力与利益的较量,而宋家不幸成为了牺牲品。
除了一直派人寻找宋知婉的萧长风外,宋家的崩塌似乎无人在意。
人们的目光总是聚焦在胜利者身上,而失败者往往被遗忘。
皇帝也是信守诺言,让宋若言接替了她父亲的位置,成为了新的宁安候。
这或许是一种补偿,但对于宋家来,已经太晚了。
一切尘埃落定后,其他人家依旧在欢喜的过年,享受着节日的氛围。
然而,宋家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宋家的家资严重缩水,生活变得艰难起来。
尤其是那些没有孩子的妾室们,她们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在办完父亲的丧事后,宋府内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几个年轻的妾室婉转地向宋若言表达了想要离开的意愿。
宋若言干脆将所有妾室召集到一起,宣布道:“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想走,可以领了自己的卖身契,再领一百两银子回家去吧。”
这个决定让妾室们纷纷动容,最终大部分人选择了离去。
就连宋居安最近颇为喜欢的妾室也走了,只是,她走的时候只带了自己的包裹,没有拿银子。
随着妾室们的离开,整个宋家变得空荡荡的,原本热闹的府邸如今增添了几分萧瑟之福
宋若言独自负手站在大门口,静静地望着前方,眼神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和成熟。
年仅十岁的他,本应享受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却背负起了家族的重任。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那人身穿一件灰暗的棉衣,连头发都被紧紧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尽管如此,宋若言还是一眼认出了来者是谁。
来人终于走的门口,看着宋若言眼神哀伤。
宋若言面无表情,稚嫩的嗓音干涩又冷淡,“你没必要回来。”
来人身子一僵,颤颤巍巍的解下头上的布。
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张世。
她看着儿子消瘦冰冷的脸泪眼婆娑,原本保养得当,白嫩的肌肤,此时也是粗糙蜡黄,身上的破衣更是显得她灰头土脸。
可见她的日子真不好过。
面对儿子的冷淡,她心里不出的难受。
眼泪再次流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擦了眼泪,心翼翼道,“言儿,母亲想看看你父亲,给他上炷香,可好。”
宋若言冷淡道,“您当初走的时候就过,不会再踏足宋家。”
张氏哑然,当初走的时候太狼狈,她也是气上心头,了很多不该的话,到底是伤了孩子的心。
她垂眸苦笑,“言儿,我是你娘。”
“母子,哪有隔夜的仇。”
“我与他终究夫妻一场,送他一程,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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