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街道上行进。
雪一言不发,神情紧张。
显然,和想跟做并不是一回事,起来轻松,真正要去见子,她还是很紧张的。
看来,也还是年轻啊。
得跟她调节一下气氛才校
“媳妇,你还真的要上殿面君啊,你就不怕你那白白嫩嫩的屁股会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吗?而且,听打的时候,是要露出屁股打的……”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雪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也正为这事担心呢。
虽然,执行的时候,是由太监来执行,但也确实挺难为情的。
但是,既然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呢。死了,青史上又留下一个烈女为父申冤的案例,就像缇萦一样流传后世,如果能让皇上在看到她的决心后,终于下定决心替她家昭雪沉冤,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何况,活着的话,只能嫁给此人,听他这样桨媳妇”,对她来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但薜家人恩怨分明,此人对她有恩,不能不报,经过那当众捆绑后,水里又让他舔了嘴唇,跟亲嘴也没什么分别,那就只能嫁他。
可是,越想越不觉得这个人有值得她嫁的地方。
他唯一的擅长,无非就是弹那个吉他,可是有用吗?于国于家,这都是没用的技艺。
杨九觉得她生气的样子还挺不错的,道:“媳妇,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的,你家的冤情,可以从长计议,慢慢昭雪的。”
“慢慢计议?已经十年了,这还不够慢吗?”
“万一你上殿真的被打死呢。”
雪心里一声冷笑。
这个问题她考虑过,可是她怕的还真不是这个。
昨晚上,燕玉郎的到来,让她彻底对人生丧失了希望。
这个她曾经作为择偶参考的少年英雄,如此无情无义,深深地刺痛了她。
甚至最后还出胜过她姐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这样的话来,怎么可以这样?
在姐姐尸骨未寒时,他就彻底忘掉了曾经的海誓山盟成亲了,她以为他至少为姐姐守上两年三年,甚至守一辈子,结果人家守都不愿守。
只有一个解释,此缺初根本没有那么爱她的姐姐,只不过是贪图她家的荣华富贵而已,她家失了势后,他就已经放弃了。
这样金童玉女一般的璧人,原来只是假的,这太挫伤她的心了,加上对自己终身大事的失落,她觉得生死已无所谓。
但是,她不能像姐姐那样自杀,姐姐是被逼上了绝路,而她有活路,有了活路,就得想办法让她家的沉冤得雪。
她连夜写好了状纸,但是不知道投哪个衙门,按理是应该投到大理寺去,毕竟父亲下狱前的身份是异姓王,可是这件案子就是在大理寺审的,就是这个衙门制造的冤案,到大理寺状告大理寺,结果不言而喻。
所以在听到杨九准备上殿的消息后,她下了决心,没错了,直接告御状去。
反正状纸写好了,就算是廷杖时把她打死了,状纸还是得交给皇上的,目的就达到了。
杨九道:“看你的样子,你还巴不得是吧,媳妇,你老实,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的家人?”
这话勾起了她无限伤心,她倒没有怪他信口乱剑
反正她此去也做好了死的准备,名份上,也默认了是他的人,就让他过过嘴瘾好了,至少这身体是洁白的来,洁白的去的。
不过这家伙看起来还真的蛮聪明的,这点心思都没有瞒过他。
她也不否认,道:“当然想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这么想念他们,你要做的应该是求生,你只有活着,才能替他们伸冤。”
她淡淡一笑,他哪里懂她的心思,一出来就遭遇暗杀,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允许她活下去,而她又不想一直被燕玉郎保护,此人无非就是因为对姐姐负疚于心而保护她,以此求得姐姐在之灵的原谅,她偏不给他机会,她要他看着她被打死却无能为力。
她也明白,这个冤案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昭雪的,所以,她这么努力,只是想给父母姐姐一个交待而已,证明她努力过。
“你是不是连自己也不相信能够帮你一家人翻案?”
“那个人只要还活着,我家还怎么翻案?”
“你就没想过,也许你的郎君就可以帮到吗?”杨九笑道。
雪毫不掩饰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相信。”
“相信?你除了会弹吉他,你能帮我什么,你觉得弹弹吉他,就可以让我家的冤情得到昭雪?”
“我还可以唱歌,一边弹一边唱,你知道这种弹唱的威力吗?”
“什么威力?能杀人于无形?还是能飞遁地?”
“这倒是做不到,但是申冤也不需要杀人,更不需要飞遁地吧。你父亲倒是有一手杀人,不对,是杀敌的功夫,可是他自己也下了冤狱,所以申冤不能靠武力,你看,燕玉郎够厉害了吧,他不也一样帮不了你家申冤吗?”
雪不作声了,沉默一下才:“武力不行,难道你弹弹唱虽就行了?你知道世上有多少能弹能唱的人,都在想办法摆脱弹和唱吗?”
这姑娘,或许是因为教坊犯女的身份压伤了她,她空有一手好的琵琶技巧,却根本不知道音乐的力量。
是时候,让她明白音乐是什么了。
“我给你唱首歌怎么样?”
“随便你。”她冷淡地。
“我唱的这首歌,世上只有我一个人会唱,你肯定是没听过的,叫梦驼铃。”
雪有些吃惊:“铃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梦?”
怎么会有这样的梦?
因为他有一颗吉他手杨九的灵魂,当年为了寻找灵感,他特意到西域的荒漠,感受过那茫茫大漠的风光。
所以,很多大漠的诗,大漠的歌,他都会学,会唱。
这姑娘是在边塞长大的,她应该对大漠有感觉。
他唱了起来:“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跟原来的吉他手杨九一样,这个杨九的自然音质也谈不上最佳。
吉他手杨九,出道之初,还曾被有识之士嘲笑,他这声音太普通了,最好不要走这条路,但他执着地走了,一路苦练下,他的声音竟然出现了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在表达苍劲和苍凉时,有一种特殊的韵味,能直接穿透饶灵魂。
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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