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抚弄人心，让方休忘掉所有烦恼。
轩辕耀也不再犹豫，提壶而干。
两人皆未话，也未用力量掩盖酒性，不消片刻便醉醺醺。
四周死气翻腾狂涌，不能扰爷孙半分心境。
一炷香后，方休脸上有灼热感传来，他不顾这些，径直看向轩辕耀。
“当年……为何要走？”
为何要走？
这是他知道轩辕耀还活着时一直想问的。
“留下能干什么。”轩辕耀早有预料，紧接着道，“叫你打铁你又不打，你可知老夫为何要你学打铁？”
“为何？”方休顺势问。
“由凡入仙，第一步为锻体，若是连锤头都挥不好，何来修仙一？”
轩辕耀自顾自开口，“你子不仅不学打铁，还每好吃懒做，叫你去给老夫打壶酒你打大半。”
“老夫当时就判定你不是修仙那块料，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给老夫开了眼了。”
现如今，方休修为已经超出青玄星域绝大多数人，这一点他做梦都没想到。
方休将酒壶蹲在桌子上，“看我没有修仙资质就跑了？”
“放屁，老夫是那种人吗！”
轩辕耀立马吹胡子瞪眼，“是你自己没有修仙之心，这还能怪着老夫？要是你真心想修仙，绝对能找着床铺下那块大青砖下的暗格。”
方休微愣，“你直接给我不就行了？”
轩辕耀喝了一大口酒，平复了心境，“修仙是件很漫长的事，如果一开始不是激情满满，而是别人强迫所致，那这个人肯定无法在修行一途上走远。”
“再者。”
“跟你在一块八年，你子虽不学无术，但也算得上机灵，于是老夫打算磨练磨练你，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一个人失去所有帮助，不依靠自己活不下去时才会激发最大潜力，事实证明……老夫当时做法是对的。”
“还迎…老夫当时并没有真的走，而是在暗处观察了你两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你子还真她娘是个才，居然真的靠写书赚钱了。”
到这，他又喝了一大口酒，似是在感叹生命之神奇。
方休没有话。
这也得亏自己根红苗正，换个人能在清水镇活下来？
重重呼了口气，他接着问，“后来你就来到了这里？”
轩辕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方休传音，“你可是老夫亲孙子，老夫能放任你不管？”
方休眼底恢复一丝清明，“什么意思？”
他云里雾里，不知道轩辕耀想什么。
“嘿嘿。”轩辕耀嘿嘿一笑，颇具得逞意味。
下一刻，他苍老声音在方休脑海响起，“你猜你这大帝婆娘怎么来的？”
方休一口酒水喷了出来，剧烈咳嗽了几下，“你干的？”
他直接懵了。
轩辕耀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接着传音，“要不是老夫，就凭你这傻子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婆娘？”
方休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嘴，而后猛灌一大口酒，“细细道来！”
轩辕耀稍作停顿，目露追忆，“其实这件事虽然是老夫办的，但不是老夫的点子。”
“你是我神族最神子，老夫本打算让你永远留在清水镇，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可事与愿违……”
“只因。”
“青玄子那子跟老夫了一个将两大帝族联合起来的办法。”
“你是方氏帝族还有我神族嫡系，而你那婆娘是李氏帝族嫡系，若你们走到一起，可以将方氏帝族与李氏帝族拉到这条船上，老夫只能……这也不是单纯为了你好。”
“若李氏帝族与方氏帝族入局，虽起不到大作用，但能让青玄星域慢慢拧成一股绳，这很关键。”
方休眨眨眼，没话。
原来，自己与李道成之间不是巧合，而是一场预谋。
她是棋子，自己亦是棋子，只不过自己有了系统，没有按照既定路线行棋。
念至此，他举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猛灌起来。
“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娶个这么漂亮的婆娘还委屈你了？”轩辕耀传音呵斥。
方休看向轩辕耀，没话。
见状，轩辕耀轻叹口气，他知道方休从就不愿按照别人规定的路线走，但这注定是无法实现的事。
“身在修仙界，半点不由人，你不例外，老夫也不例外，所有人都不例外……”
方休眨眨眼，转而问道，“所以我当年是被你强行带走的？”
“不错。”轩辕耀直接承认，“是老夫当着你爹娘的面将你抱走，你有什么怨气就撒在老夫身上吧。”
方休看向他，“撒个屁，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把锅掀了？”
话落，爷孙两人皆是大笑起来，听得众人一头雾水。
方圆脸满是问号，仔细回想着书上看到过的内容，“生米煮成熟饭通常形容男女之事，阿娘，阿爹他在谁呀？”
李道成垂下目光，“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方圆哦了声，而后一跃就来到方休身后，“阿爹，谁跟谁生米煮成熟饭了鸭？”
方休微怔，而后侧过身子，将方圆抱进怀里，“这个得等你长大了才能告诉你。”
“那多大才算长大？”方圆捂着鼻子抵挡浓郁酒味，认真问。
方休想了想，“最少也得等你十八，到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好。”
方圆将这个约定记在心里，等她十八岁一定找方休问这个问题！
酒过三巡，轩辕耀意念微动，蒸掉七分醉意，开口谈及正事，“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去三相城？”
方休同样蒸去醉意，点零头，“老道士那里有鸿蒙之气，可以提升修为，正好也可以让圆圆提升境界。”
现如今不光他实力提升有些慢了，就连方圆与李道成都止步固有境界多时，需要改变现状。
轩辕耀点头，“其实这是老夫的主意。”
方休惊愕，感觉自己又被安排了。
轩辕耀：“不用惊讶，正所谓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身为青玄星域年轻一辈第一人，自当肩负起青玄星域兴亡之责。”
“而且你的责任非常大，乃是破局关键所在。”
“若你败了，人族就是真的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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