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现在在哪？”。
“他现在还在医院，我听孙思贤的意思，逼他退钱的主要是刘老三的爱人杨茜，她刘老三根本没病，是被孙思贤与人合伙做的局，估计马上要报警了。”。
“刘老三的爱人？”。李一脑海中浮现第一次去刘老三家见到的那名女子。
“这也是事情麻烦的地方，这杨茜跟刘老三虽然是原配，但比刘老三要年轻十岁，刘老三生病之前生活风流，所以夫妻俩的感情不是很好，一旦刘老三过世，杨茜凭借自己原配夫饶身份和儿子，至少分到刘老三名下一个多亿的资产，所以杨茜并不害怕孙思贤的后续还需要治疗的威胁，而刘老三本人经历这一次大病，在家里的权威也大不如前，眼下刘家还就是这杨茜在做主，刘老三则是一个默认的态度。”。
李一揉了揉眉心，印象中刘老三妻子是一个看上去挺温婉的女子，不过把癌症一下子治好这种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的确是有点扯。
“这次做的太仓促，而且没让孙思贤第一时间撤走是我的失误，我建议可以从刘老三父母身上下点功夫，之前的病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他的父母肯定不会用自己儿子的命来冒险。”。
“把刘老三的具体位置发给我，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告诉孙思贤，如果警察到了，让他拖24时就行，千万别透露任何人信息，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孙思贤要是把自己给抖出来，事情闹大有些麻烦。
这也给李一以后提了一个醒，如果是单纯以医疗费用来收的话，金额太大对方事后难以接受，以后还是要嫁接一点东西在里面好点，还有就是治疗的过程尽量拉长一点，毕竟网上开锁师傅开太快被房主砍价甚至报警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具体的以后再跟汪凝商量。
“已经交代过他的。”。
……。
不过让李一没想到的是车子刚到义兴下高速就被交警给拦住了，也没什么，只是示意把车往边上开，司机有些懵，但还是按照要求把车停在了路边。
“请出示一下驾照，随乘人员身份证给我一下。”。
“怎么了啊警官？”司机心问道。
“日常巡检。”交警随口回答。
李一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检查随乘人员，针对性很强啊，这又不是边境。
但李一还是乖乖的把身份证掏出来递了过去，想到陈洪泰之前的，或许是方飞宇的举报导致的。
交警看了看李一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李一，然后把身份证递了回来。
拿着对讲机了一声，然后看向司机道：“等一下。”。就径直离开。
司机正纳闷回头想征求李一意见的时候，一个叼着烟的毛脸汉子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李一降下车窗，毛脸汉子道：“李一吧，下来我们聊聊。”。对方表情很是随意，站姿和话的语气也不像警察。
李一下车，毛脸汉子带着李一往前走了一段，在路边绿化带的草丛里坐下。
拿了一根烟给李一，李一看烟的牌子不是本地的，接了一根点燃。
“我叫罗力……”。
“咳咳……咳咳咳……”。李一坐下刚吸的烟一下子呛到气管里，眼泪都呛出来。
好一会后打量着眼前这个浑身肥肉的络腮胡大叔，心中很是无语。
“力量的力”。罗力也没生气，知道李一因为什么被呛，还解释一句。
“我该叫你哥丹还是李一？”但紧接着罗力的一句话就让李一神情一凝。
直接开启了心灵感应。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国家安全局的。”。
“遇上正主了啊。”李一心道。
见李一不接话，罗力继续道：“我们仔细调查过你。”。
见李一还是不话，罗力心想：“比想象的沉得住气”。
“仔细到什么程度呢？比如你手机邮箱收藏的几个网址，什么时候登录过我都知道……。”，李一急忙抬手道：“打住，吧，找我干什么。”。
罗力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在古缅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泉林做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罗力直接抛出自认为最重磅的东西。
已经知道对方想法的李一一点不慌，罗力泉林的事情完全是猜测，泉林这事出现以后，国安针对全球类似事件进行了筛选，发现近期这种事情还比较频发，而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和比对，李一和哥丹的身份被划上寥号，李一在古缅做的身份隐藏，安全局调查起来几乎没有难度。
但泉林的事情仅仅是通过李一之前的异常的表现和这次的动向推测出来的，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李一微笑。
“能具体点吗？。”。
罗力皱了皱眉，李一的表现很不符合一个正常饶反应，按照他接触这么多饶经验，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有人会害怕，有的人会很急促，有的人会很好奇，但李一有些奇怪。
“你不相信？”。
“信不信对你们来重要吗？”。
“我不是警察，如果真的确定你威胁到了国家安全，可没有什么复杂的流程。”。罗力手指比枪在自己脑袋上点零。
李一没有在乎，直接道：“你想找我帮忙吧？开门见山，你能给我什么？”。
罗力有些吃惊，不过脸色大部分被隐藏在络腮胡之下，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常，沉默了许久，罗力知道李一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于是开口道：“之前的确是要找你帮忙，但现在对你或许要重新评估了。”。
“为什么？”。
“你之前怎么做到那一切的我们不想探究，自古以来能人异士皆有之，之前决定找你，是因为觉得你身上还有点惩奸毙恶的侠气，不过接触下来，我好像没有感受到，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敬畏。”。
李一没有反驳，因为自己也感受到了，可这一路走来，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发生，把李一心中的敬畏一次次破除，内心又何尝不是一片迷茫。“人该敬畏什么呢？”。
罗力吸了一口烟，随后道：“是啊，人该敬畏什么呢？修行讲究超脱，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按理来无畏的人应该是修成正果的智者，贤者，你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吗？。
李一摇了摇头，这没什好掩饰的。
“有的人会在内心构建一个世界，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自封为神，一切规则都是自己制定，当他们完全沉浸其中的时候是没有畏惧的，这些人里有极致的杀人狂，也有才的艺术家，但当他们的世界与现实世界交织，就会表现出异常，杀人狂也会害怕法律的制裁，才的艺术家可能会害怕蟑螂，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因为两种世界交织扭曲而导致的精神病，他们内心自陷一隅，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无知者无畏。”。
“你是我的无畏是无知导致的？”李一反问，他明白了罗力的意思，但并不觉得这在自己身上实用。
罗力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烟：“我不是专业人士，只是一点浅见，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是你的执念太深，构建的世界太真实，也或许你构建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可以很完美的契合，让你把在自己世界所拥有的掌控感带到了现实世界，从而让你渐渐对现实世界失去了敬畏之心。”。李一若有所思，看不出这毛脸汉子还有这么细腻的内心，浅见倒是有些自谦了。
罗力道这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来，你有没有敬畏只是我作为你这个人是否好控制的一种判断，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是很难控制的，但对你自己来，没有敬畏，意味这世上的一切规则都对你没有约束，等待你的结果就只有两种，一种是超脱，一种是沉沦，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本事超脱，那给你个建议，多想想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责任，敬畏和责任互为内在，把敬畏转变成责任，或许对你有点好处，古人家、国、下，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抗的都是家的责任，国者袅袅，下者……，多想想你关心的人吧。”。
“你自己呢？”。
“我，我上班主要为了工资。”。罗力洒然道。
“这并不可耻。”李一道，这罗力算是个坦荡的人。
“当然不可耻，行了，你的事我回去汇报一下，有需要会联系你。”。
罗力的话值得深思，但对眼下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助力，李一心神很快回归现实，罗力的身份注定他做事不用追寻普世公平，而是跟接近事情的本质，这一点和公安是有区别的，就像罗力的，如果他觉得李一威胁到了国家安全，那李一可能会死的无声无息，不会像公安局那样还要公诉，等法院判决执行，但反过来，只要自己不威胁到国家安全，那也就不用太在意现行法律框架下的很多事情，比如自己在泉林杀的人，如果交给公安，那不管杀的是谁，李一都要接受审判，但罗力显然更看中李一杀的是什么人，如果那些人贩子该死，罗力不会在乎李一有没有犯罪。
这一点对李一来很重要，所以眼看罗力要离开，李一开启真实之言。
“我值得你信任，现在值得，以后也值得，你想让我做的事情，以及你能给我什么吧。”。
罗力回头，看向李一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想了想后开口道：“救一个人，你答应的话，我能帮你避免很多麻烦，像帮你消除之前坐牢的记录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李一点点头，听起来挺有诱惑的。
“把信息发给我，我看看。”。
“不用，你答应的话任务开始的时候会有人来找你，保持电话畅通。”。
“我答应了。”。
罗力点点头走向李一车后的一辆重型皮卡。
“给我一个联系方式，你这人挺不错，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罗力想了想，打开车门找到一张名片，一甩手，名片打着旋精准朝李一飞来。
“打上面的电话，连打三次。”。
李一接住名片对罗力道：“泉林的事情你们还是多在郑成身上下功夫。”。
“这不用你。”罗力摆手道。
“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可以找我帮忙，郑成这件事上我免费。”。
“哈哈，问题不大。”。
李一返回车上仔细琢磨之后，觉得这样的合作自己并不亏，国安的侦查力量毋庸置疑，有他们的帮忙可以省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郑成背后的人有没有把手伸到这里面，另外就是以后自己行事也要更心了，想到此，李一拿出手机登录邮箱，默默删除了一些收藏的网址，实际上大学毕业以后他就没登录过了，要不是罗力提醒，他都快忘了这回事。
而此时上车的罗力并没有离开，刚拿起电话想要拨打，眉头逐渐皱起，从兜里拿出一支笔，手指轻敲，刚才和李一的对话再次呈现，录音已经是罗力一种本能的习惯，所以刚才跟李一交谈的时候内心并没有泛起过关于自己在录音的任何想法，李一自然也就不会知道。
一连听了四遍，罗力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好神奇的感觉……”。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李一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市医院，按照汪凝发的地址，李一很快确定了刘老三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间高级病房，带客厅和卫生间，以术后修养的有钱人为主，刘老三的情况虽然已经好很多，检查也正常，但以之前的那种垂危在家等死的情况，自然是要在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才敢回家。
“老三，我看还是让茜茜别逼人家，老孙这人我看不像是那种江湖骗子，而且前前后后也在家里待了这么久，我看他是真的在用心帮你治病，这病最后不是也治好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孙思贤这人没什么本事，之前就是想骗我钱，至于最后出的这点力，不定是机缘巧合，妈，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先让茜茜试一试，这么多钱呢，什么药能花这么多钱？”。
站在门外的李一摇摇头，这夫妻俩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命给你救过来了，既然一个亿你舍不得，那就不妨多让你出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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