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春节什么最累？
是除夕洒扫掸尘、祭祖？不，要让木槿来，春节最累的就是面对三姑六婆的各种“关心”。不过才正月初一，木槿已经是被问到没有脾气了，靠着毅力努力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过年了，在外地读书的姐姐自然也回来了。只不过，她是大学生。比木槿这个苦逼的高三生的假期要长，放假的时间也比较早。回来后，姐姐也没有闲着，立刻就找了份寒假工，还是那种正月期间需要上班的餐饮业。
每每被亲戚问到头大的时候，木槿就不得不佩服姐姐的先见之明。用上班借口，成不在家里，完美地避开针对于她的“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时候交男朋友”，“男朋友哪里的”等问题，还可以挣个三倍薪资。简直就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就是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比较可惜。
现在时间还很早，木槿就已经洗漱完毕。她借口昨晚看春节联欢晚会看得太晚，明还要去外婆家拜年，所以早早地躲进房间，假装早睡，换得片刻安宁。
计划实施不久后便应验木槿这一举动有多机智。因为此时门外又有一群“可怕的生物”到访，其中就包括了两个四五岁的熊孩子。
听着外面的阵阵嬉笑尖叫，木槿就觉得心肝痛。她的有几张试卷放在了外面，那是早上客人还没打上门时，她见缝插针赶着做的物理试卷。后来她忙忘了，便直接放在了外面，可别给熊孩子撕了玩才好。
惴惴不安地等了两个时，客人是一波又一波，没完没了。木槿又不想出去遭“审问”，只好在房间的床上装鸵鸟，最后还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木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惊觉她昨晚睡过去了。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蹦起来，开了房门在客厅里翻找起来。
“咦？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此时，木槿正穿着睡衣，连外套都没有披，窝在客厅的茶几下，翻找着昨顺手塞进茶几下的试卷，可是翻来覆去就是没有找到。
木槿心有不好的预感，“不会真的被熊孩子给糟蹋了吧？”
“给我回去穿衣服。”木槿在那里为她的物理试卷担忧，而修在为没有穿外套，穿着一件薄薄睡衣的木槿的身体担忧。
人在紧张忧虑的时候，总是能够忽略掉一些感官。好比现在的木槿，换作平时肯定抱成一团哆嗦个不停，但现在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薄衣赤脚地站在冰凉的地面上。
木槿的母亲身披着一件羽绒外套从房间里出来，应该是刚刚睡醒，见木槿穿着单薄，趴在茶几东翻西找，当即大声地：“你在干吗！怎么还不去穿件衣服！”
比起穿衣服，木槿更紧张试卷，昨木母就在客厅，或许知道试卷在哪里。
得知木槿在找试卷，木母快步过来，“别找了，昨晚被你两个侄子泼到了水湿透了，我给你拿到厨房去晾。”
“厨房？”木槿一听猛地起身差点撞到茶几，不过也顾不得，飞一般往厨房跑，连木母在身后喊她穿衣服都没有理会。
经过了一晚的风干，湿透的试卷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好在上面的字迹可辨，问题不大。
“阿嚏~”木槿揉了揉已经冻得发红的鼻子，这才感觉到被冻僵的身体。拔腿就跑回房间，跑之前就不忘拿上皱成咸材物理试卷。
飞奔回房间的木槿想都没想径直钻进被窝里，冻得浑身打寒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知道冷了。”修的声音冷冷的，好像是在生气。
此时与修抬杠是十分不明智的。木槿把棉被抱紧了，又打了个哆嗦，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修，：“我错了。”
意识介质与现实世界是不同的。即便现在的世界四季如春，恒温好养活，但外界的寒冷并没有办法与之抵消的。
这次木槿只觉得是冻进骨头里，心都是凉的。整个人窝在意识介质的被窝里，努力地往修的身上蹭过去，讨好地嗫懦：“我冷。”
“现在知道冷了。”修嘴上没好气，却还是将木槿整个人连着被子一同搂进怀里。
意识介质是与现实世界无法互通的，可这一刻木槿却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在床上窝了有一阵子，木槿的身体也渐渐回温。那边木母也过来催，因为今是初二，要去外婆家拜年。
刚刚那股从被窝里一跃而起的勇气已经不知道落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木槿将棉被整个裹在身上，“畏首畏尾”地从床上挪了下来，穿上拖鞋，“举步维艰”地蹭到衣橱边，翻出了最厚的羽绒服。
不得不，气预报的准确性，春节期间有寒潮就是有寒潮，冻入骨头没商量。
木槿哆哆嗦嗦地从衣橱里扒拉出来一件稍微墨绿色的过膝羽绒服，又顺了个羊毛衫，里里外外地将自己武装到只剩下牙齿和眼睛，俨然就是一颗臃肿的粽子。
姐姐的兼职工作还在继续，好在今是晚班，早上还有时间可以去外婆家拜个年。全家人收拾了一通，拿上年货，打上车子已经快接近中午。
木槿时候在外公外婆家借宿过好几年，那会正是开智的时候，虽然印象有些模糊，但从感情上，木槿对外公外婆比自家父母都要亲近一些。
只不过，外公在三年前已经过世了。木槿记得，那是在她企图自杀的七后，外公在睡梦中安静地离世了。
这件事对木槿来应该是个巨大的打击，可木槿却已经无法正常地感知情绪。葬礼期间，她僵硬得像块木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道流下来的意义。
可能是许久才能见一次，木槿的潜意识里总觉得再踏进那扇门，外公都会笑容可掬地从门里迎出来，喊她的名字，问她好不好。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那个人再也不会从那扇门里迎出来，那扇门内也再没有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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