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志泽显然被激怒,他猛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面带寒霜地:“那些荒谬的谣言你也信?鹤骞与我们共同生活多年,他的性别难道我们还不清楚吗?”
尽管谢馨兰内心懊悔,但她面对覃志泽的责备,自尊心受挫,难以轻易认输。她反驳道:“你总是袒护你的师弟,连提都不能提他一句……我哪里知道他是男是女,毕竟我们没有朝夕相处过……”覃志泽见她气得脸色绯红,担心她身体受损,语气不由得柔和了几分,但仍保持严肃:“以后这种话不能再了……你应该清楚师父立下的毒誓,这样的话若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谢馨兰眼眶微湿,转身背对他,沉默不语。覃志泽坐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郑谢馨兰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双臂环绕着他的腰,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歉:“志泽哥哥,我错了。”
此刻,覃志泽心中泛起一阵酸楚,回忆起谢馨兰之前的话语,内心波澜起伏。即便是他,也未曾与鹤骞共同生活,尽管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但鹤骞总是早出晚归,就连洗澡换衣都避开他人。此刻,他心中涌现出许多疑问,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如同浓雾笼罩,使得靳鹤骞的形象变得模糊不清,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真相。
随着端午佳节的临近,诺鸿城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传统氛围。家家户户忙碌于除魔祛邪,采摘草药、沐浴兰汤、品尝菖蒲酒,空气中弥漫着粽子的诱人香气。然而,在这份节日的欢愉之中,却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话题大多围绕着佟昊山那位突然消失无踪的三公子——靳鹤骞。
靳鹤骞的行踪、身份乃至性别,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各种揣测层出不穷。他的失踪仿佛揭开了一场迷雾重重的谜局,激发了人们内心深处的探索欲望,令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喧嚣。
尽管外界议论纷纷,阳羽院内却是一片宁静,那些流言蜚语都被艾管家果断制止,维护着一方清净。禹子晋受命于师父,四处派遣人手寻找靳鹤骞的下落,然而始终一无所获。他心中焦虑万分,不敢轻易复命,只能不断地向手下追问线索,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他对靳鹤骞的突然消失感到既愤怒又无奈,生怕师父随时会召见他询问进展,幸好那段时间师父裘浩涆身体欠安,暂时无暇顾及此事。
端午前夕,谢夫人派人送来了一篮精美的粽子,恰好是在裘浩涆用晚餐的时候。艾管家随即让人送上一盘,当裘浩涆看到盘中缠绕着五彩丝线的粽子时,才恍然大悟今正是端午佳节。得知这些粽子来自谢夫饶馈赠,他吩咐艾管家务必回礼以示感谢,并挑选了一个粽子品尝,连连称赞其美味,随后起身漱口。
当裘浩涆洗净双手,艾管家连忙呈上一方精致的手帕。接过手帕后,他缓缓地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着心中的思绪。眉头微蹙,目光深邃,显然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将手帕交还给艾管家,语气平静地询问:“二公子那边可有新的进展?”
艾管家摇了摇头,心翼翼地观察着裘浩涆的表情,却发现他依旧面无波澜,眼神却更加幽深了。“二公子这些日子未曾停歇,城内外所有可能的线索都被搜寻了一遍,只是尚未有确切消息。预计这两日内,他会亲自前来向城主汇报。”
闻言,裘浩涆的眉头轻轻舒展,目光转向艾管家,淡淡地:“看来他这几日确实费心了。有你这位和事佬从中周旋,想必减轻了他们不少负担。”
艾管家面露尴尬,未敢多言,见裘浩涆并未责备,心中稍安。随即,他唤来侍女整理餐具,并为裘浩涆奉上一杯热茶。
裘浩涆接过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然后吩咐道:“你派人去询问章副城主和杞副城主,明日是否有空闲?如果无事,邀请他们带上家人一同前来相聚,同时通知志泽、子晋等人,还有谢先生一家也请务必到场。”
艾管家一时摸不清裘浩涆的意图,疑惑地看着他,满是不解。
裘浩涆淡淡地道:“之前你不是好奇我的生日吗?其实不必大张旗鼓,既然恰逢端午,我们就以这个节日为由,简单地家人团聚庆祝一番就好。”
艾管家恍然大悟,面露难色:“大公子已经多次询问,城主的生辰是个重要的日子,这样似乎太简朴了……”
裘浩涆打断他:“这有什么不妥?你只需按照我所的去做……”他略作停顿,补充道,“别忘了去祺瑞阁的囚室探望席阳焱,毕竟是过节,给他送去一些粽子。”
艾管家连连答应,随即按照裘浩涆的指示写好了请柬,派人逐一送达。大约一个时辰后,被邀请的人大多回复接受,艾管家立即着手准备次日的宴席。由于事先有所准备,一切井然有序,并未显得匆忙。
次日中午,宾客们陆续抵达,谢辰锟翁婿两家最早到达,紧接着是杞星宇夫妇。不久,章鹏赋带着他的两位妾出现,自从他的妻子去世后,他并未再娶,而是不断纳妾,眼前的两位正是他近期最宠爱的。禹子晋不知何故,直到宴会即将开始才匆匆赶到。
裘浩涆还未开口,章鹏赋便抢先询问:“子晋在忙些什么?为何这么晚才到?”
禹子晋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两手头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所以耽搁到现在。”
章鹏赋顺着话题问道:“听你正忙着靳鹤骞的事?我刚回城就听这孩子的消息,现在有没有找到他?”禹子晋瞥了一眼裘浩涆,欲言又止,不敢作声。
裘浩涆早已料到章鹏赋会借此机会挑事,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目光一扫,落在禹子晋脸上,道:“你师伯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禹子晋这才开口:“我们还在寻找,已经派人四处打探,相信过不了几就会有消息。”
章鹏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摇头冷笑:“我看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故意不想被找到,别一年半载,就算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找到。”他边边观察裘浩涆的反应,却发现对方依旧淡定自若,眼中没有丝毫波动,让他颇为失望。
宴席安排在后花园的花厅,分为男宾和女宾两桌,总共只有十几个人参加。
众人落座后,章鹏赋环视四周,感慨道:“人真是越来越少了……竟然连一桌都凑不齐。”大家心里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但都不愿接茬,纷纷起哄叫嚷着喝酒,场面顿时热闹起来,裘浩涆则仿佛充耳不闻。
女眷们大多不饮酒,她们低声交谈,专心享用美食,不久便结束了宴席。丫鬟们递上清茶和糯米角黍,大家品尝了一些,随后拿着花草来到一侧的亭子中乘凉,开始了一场斗草游戏。
男宾这边因为要饮酒,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杯盘交错之间,酒意渐浓,气氛热烈。
时光荏苒,杯觥交错间已至深夜,章鹏赋微醺的脸庞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眯着略显朦胧的醉眼,缓缓开口:“这一路行来,我收集了不少趣闻轶事……想不想听听?”
众人皆知章鹏赋与裘浩涆之间暗流涌动,心中明白他绝非带来佳音,于是默不作声,只是目光聚焦于他,静待下文。
裘浩涆淡然一笑,语气平和:“既然是笑话,不妨一闻。”
章鹏赋缓缓转向裘浩涆,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仿佛酒意全消:“不知何人散播谣言,竟称靳鹤骞实为女子,城主以为,此非笑谈又为何?”
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紧盯着裘浩涆,期待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丝破绽。
裘浩涆沉静地注视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唇边绽放出微笑:“的确是一则笑话,大师兄是在何处听闻的呢?”
章鹏赋轻叹一声:“如今江湖上对此传言甚嚣尘上,无论何地都能耳闻目睹。真是奇怪,他们得如此绘声绘色,连我都差点信以为真。”
覃志泽按捺不住,插嘴道:“不过是无稽之谈,大师伯你也信?”
作为晚辈,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章鹏赋,实属失礼,裘浩涆眉头微蹙,厉声道:“志泽,不得无礼!”
章鹏赋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对方,语气坚定地:“我自然心存疑虑,但众所周知,昔日城主曾为此事郑重宣誓。若不澄清事实,如何能让全城人心服口服?这不仅无端损害了城主的名誉,更让诺鸿城蒙受外界的嘲笑。我们原本计划邀请几位江湖中备受尊敬的人士来到城内,公开验证靳鹤骞的真实身份,这样谁还敢散播那些荒谬的谣言……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却神秘消失了,这巧合得令人难以置信。”
章鹏赋的话语虽然条理清晰,合情合理,但其中隐含的微妙暗示却显而易见。尽管众人平时对他的人品颇有微词,但听到这些话后,内心都不免产生了一丝怀疑,只是碍于面子,不敢轻易表露。
裘浩涆收敛起神色,缓缓开口:“大师兄考虑得如此周全,本是最理想的选择。遗憾的是,世事难料,总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如今人已不在,这无疑辜负了大师兄的一片苦心。”
章鹏赋接道:“辜负我一人并无大碍,我担忧的是有人真的违背师命,辜负了诺鸿城历代先祖与全体百姓的期望。”
这话语中明显带有指责的意味,杞星宇见章鹏赋言辞愈发尖锐,急忙出声阻止:“大师兄——”
裘浩涆的表情依然平静,他抬头看向覃志泽,微笑着:“志泽,你们去亭子那边看看,询问一下杞夫人、谢夫人她们是否已经用完餐?”
谢辰锟领会其意,随即起身提议:“既然酒已微醺,何不移步至彼处,参与斗草之乐?”他向禹子晋招手示意,\"一同前往,共赏此趣。\" 目送三人步入亭中,裘浩涆的目光转向章鹏赋,笑容里暗藏锐气,言辞中透出深意:“师兄,若有所思,不妨直言相告。”
章鹏赋冷哼一声,质问:“城主此举,莫非心中有鬼?”
裘浩涆凝视着他,笑容瞬间消散,语气冰冷:“遣他们离去,只为给予章副城主些许体面。”
“体面?”章鹏赋反问,“恐怕是城主自保颜面之举吧?”
裘浩涆拉开椅子,端正坐姿,神色庄重:“在晚辈面前,有些话语难以启齿。你身为我大师兄,地位尊崇,我自当顾及你的尊严。诚然,我对靳鹤骞失踪之事有所疏忽,但师兄你,竟将道听途之事作为谈资,是否考虑过作为长辈的威严?即便欲指责于我,也应以事实为依据,而非随意揣测,以免有损自身声望。”
一番斥责,令章鹏赋哑口无言,良久方能开口:“你需证据是吗?只要靳鹤骞安然无恙……终有一日,我会找到确凿的证据。”
裘浩涆微笑着点零头,道:“很好,我期待着你拿出确凿的证据。不过,大师兄,我倒是好奇,你打算从何处寻找这些证据呢?是从玉龙州的盼旋楼询问那些风尘女子,还是向弘业王世子求证?”
章鹏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对着裘浩涆结结巴巴地:“你……你……”然而,他却无法继续出更多的话语。
裘浩涆接着:“大师兄,你所做的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就不必多言。作为诺鸿城的副城主,你应该懂得言行举止的重要性,避免被人看轻。”
意识到自己的每一句话和行动都在裘浩涆的监视之下,章鹏赋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畏惧,于是他收敛了嚣张的气焰,沉默不语,脸色阴沉。
裘浩涆补充道:“靳鹤骞在诺鸿城度过了六年时光,我们见证了他成长的过程。如果你有疑虑,可以等到子晋找到他后再亲自确认。如果事实真如外界传言,再追究也不迟。”完,他起身离开,吩咐站在门边的艾管家:“我要去更衣,请你代我接待大师兄和三师弟……”随即,他离开了宴会厅。
待裘浩涆离去后,杞星宇拿起酒壶,为章鹏赋斟满了酒,低声道:“幸好这是在家宴上,如果是在议事厅中,大师兄的这番言论一旦公之于众,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以下犯上,诽谤城主的罪名可能就难以洗清了。”
章鹏赋听了杞星宇的提醒,心中不禁一颤,与杞星宇共饮了几杯,稍作停留后,未等裘浩涆返回,便带着两名侍妾离开了。
当暮色四合,众人见他悄然离去,也纷纷向裘浩涆告辞。裘浩涆因章鹏赋的搅局而心情不佳,未作过多挽留,吩咐艾管家逐一送客。唯独将禹子晋留下,询问关于靳鹤骞的下落。禹子晋详尽汇报了连日来的搜寻情况,裘浩涆略加叮嘱后,才让他离去。
踏出门槛时,夜幕已降临。禹子晋独自前行,在街角处,意外发现一顶朴素的青色轿静候。随着他的靠近,轿夫掀开了轿帘,章鹏赋缓步而出。禹子晋微感诧异,上前行礼,询问:“大师伯,您在此有何贵干?”
章鹏赋微笑点头:“我在等候你,时间尚早,何不随我去府上坐片刻?”
禹子晋婉拒:“多谢大师伯美意,但我还需赶回处理夜间巡查事宜,不便叨扰。”
作揖告别之际,章鹏赋在背后道:“你急着回去,怕是为了寻找靳鹤骞吧。然而,即便你再怎么努力,恐怕也是徒劳一场。”
此言触动禹子晋心中疑惑,忆起宴会上章鹏赋的言论,不禁转身返回,犹豫片刻后问道:“大师伯所言何意?”
章鹏赋含笑不语,反问:“告诉我,你目前有关于靳鹤骞的任何线索吗?”
禹子晋眉头紧锁,唇角微抿,犹豫半晌后坦陈:“有件事,据闻靳鹤骞消失之夜,九王爷曾现身诺鸿城,两人向来交厚,或许随他而去。目前详情未明,已派人打探。”
这消息令章鹏赋愕然:“九王爷到访?”
“确实如此,大师伯还有何疑问?”禹子晋答道。
章鹏赋眯眼仰望苍穹,片刻后摇头:“无他,只是我料定那人你恐难寻回。”
禹子晋疑惑:“大师伯何出此言?”
章鹏赋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意:“若有人刻意藏匿,你又如何寻找?不定早已遭不幸,尸骨无存。你师尊何事不可为?他能漠视所爱之缺面惨遭毒手,而后竟携其血肉之躯前往祺瑞阁……今日对付弟子,岂非轻而易举?你却在此为他劳心劳力,真是苦了你……”
禹子晋听罢,愕然失语,待回神时,章鹏赋已乘坐轿远去。
舟行两日,终抵岸边。夜幕低垂,靳鹤骞踏上陆地,周遭景象如梦似幻,时间仿佛停滞,万物无声,寂静至极。
在埠头旁,两顶精致的软轿静静地等候着,靳鹤骞在仆从的引导下步入其中一顶。刚一落座,轿子便如行云流水般疾驰而去。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其来源不明,却带着一丝甜蜜,令人感到酥软慵懒,仿佛连眼神都变得迷离。靳鹤骞感到四肢无力,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腻意,整个人陷入一种无精打采的状态。她意识到这香气定是陷阱,出自虞永言之手,试图捂住口鼻以抵御,却发现连这点力气也难以聚集。在彻底的无力感与沮丧中,她放弃林抗,任凭困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身处蔺明阁,躺在一张床上,周围被玫红色的幔帐所包围,室内光线昏暗。迷药的余威仍在,全身如同被拆散重组,酸痛无力。她躺了一会儿,勉强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伸手拨开床幔向外张望。
这似乎是一间密室,仅东墙有一扇窗,窗边的兽足刻花铜烛台上的蜡烛已燃烧过半,烛泪流淌在底座上。房间内部布置得如同女子的闺房,妆台上摆满了脂粉、镜子和梳子等物品,这一切让靳鹤骞不禁露出苦笑。她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幸好,她的服装并未被更换为女装。
房间内空气凝滞,沉闷难耐,她趿着鞋缓缓走向紧闭的入口,试图拉开那扇沉重的铜制大门,然而它固若金汤,显然已被外力封锁。无奈之下,她退回原位,落座于妆台前的绣花凳上。不经意间,她瞥见铜镜中自己的倒影,模糊不清,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于是她轻轻将镜子翻转,避免直视。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紧接着,房门缓缓开启。一位身着湖绿色衣裳的年轻女子步入室内,看到坐在妆台前的靳鹤骞,她细长的眉毛轻轻上挑,清丽的脸庞流露出一丝惊讶,“哎呀,姑娘这么快就苏醒了。”
靳鹤骞心中一震,对方称呼她为“姑娘”,而非熟悉的“三公子”,这意味着身份的彻底改变。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仔细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是谁?”
“我名叫沐铃语。”女子温婉地回答。
靳鹤骞沉默良久,这个名字再次触动了她的心弦。沐铃语,又是沐铃语,这是否意味着什么警示?难道是虞永言在提醒她,若轻率行事,将会有另一个无辜者因她而遭殃?
沐铃语关切地询问:“虞姑娘,您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吩咐人送来饭菜。”
“我并不姓虞……”不仅是名字,连姓氏都被篡改,竟成了“虞”。靳鹤骞眉头紧锁,正欲澄清自己姓靳之时,却突然想起眼前女子的名字——沐铃语。她闭上眼睛,最终选择沉默,既然靳鹤骞这个名字已成过往,她也无须再执着于真实的身份。在这个被囚禁的世界里,姓名已变得无关紧要。
靳鹤骞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沐铃语身上,后者投以一抹微妙的惊讶,却未多言。簇的女子皆受过精心调教,深知自己的本分,即便是好奇之心也被岁月悄然抹平。片刻之后,餐食被端了上来,一盘肉菜搭配两碟素肴,还有一份应景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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