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遮素面道崔巍,一身戎装马上追。几度豪胆不畏险,谁人识我巾帼眉?
兵营。
自那日打输了,李晓秋便换到了大通铺内,她将自己的木床拉了好远,摆在屋子的最角落,又打了一块木板挡住。
这般作为惹来一顿嘲笑。
睡个觉还叽叽歪歪的,以后怎么行军打仗?
“怎么样,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打拳,保准半个月就能报仇雪恨。”赵柱叼着不知从哪弄来的木棍,吊儿郎当地站在萧秋面前。
他瞧这子是真有分,浪费了可惜。
赵柱学过几年的把式,赋好,又在军中拼了十来年,武力当真不凡。
整个府里能打过他的估计找不出几个。
李晓秋瞧了对方一眼,默默整理着床铺不语。
赵柱贱嗖嗖伸手捏了捏萧秋的胳膊,嘴上赞叹:“你子可以啊,这才几就结实了不少!”
“……”
李晓秋停下,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对方。
一副死鱼眼将赵柱瞪的冷汗直流。
他向后退了两步,觉着不放心又后退了三步,妥协道:“不拜就不拜,我下次再来问不就行了?”
上午要训练,李晓秋终于在方队中有了自己的位置。
一队人先是跑步热身,然后做具体的体能训练,再接着便是打军拳,练刀和枪。
“子,你得找到自己适合的兵器,不能总是借。”赵柱瞧着萧秋手里的长刀,又忍不住上前去贫。(唐朝府兵制,兵器是可以自备的)
李晓秋不语,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她这个伙长过于烦人了一些。
“你瞧我,用的是重长枪!”
赵柱嘚瑟地拿出自己的兵器,一阵炫耀,那边的萧秋果真被吸引了视线。
“想试试不?”
赵柱晃着手中的兵器,笑出一口大牙。
李晓秋迟疑了一瞬,最终经不住诱惑点头。
“那你拜……”赵柱想贫嘴,又及时刹住。
“得了,先给你试试。”
李晓秋接过,胳膊微微下沉,好一个长枪,竟如此之重!
“子,耍耍试试,不要杵着不动。”赵柱退后,给对方让出施展的空间。
李晓秋劲儿大,即使拿着长枪也不觉笨重。
她在脑子里回想着赵柱的动作,眼中精光一闪,正是此时!
“呵!”
“左手持枪,右手握把,贴腰际,左脚上前半步!”赵柱喊道:“没错,右腿弯曲!”
赵柱激动地不行,他朝着宋进大喊:“老宋,把你的枪给老子扔来!”
话落,一柄带着红缨的黑枪,如破竹般朝着赵柱飞驰而来。
“好家伙!”
赵柱暗骂一句,其身微侧,单手上前一抓,便死死定住了长枪的攻势。
“老宋,你这枪不够重!”
罢,他半分不停,比了个招式。
“子,这边瞧!”
见李晓秋的目光扫来,赵柱哈哈一笑:“上步扫把,左臂划海,右手匀顶,第一式,拦!”
李晓秋目光灼灼,照着赵柱的耍法动起身来。
“架枪劈顶,外匀微弓,左手划把,第二式,拿!”
周围兵痞越聚越多,大家伙儿都不练了,过来凑这一场热闹。
“第九式,刺!”
赵柱话音刚落,那边李晓秋已施展了一半,不消片刻便同样做出了刺的动作。
“好!”众人大喝。
“酿的,这子以前练过?”
“谁知道……”
“二壮,你过两那子会找你报仇不?”汉子拍了拍身边一脸菜色的人,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是中午头的时候,赵柱教了九式便停。
大家伙儿都饿了,得去找食儿吃。
“萧秋,老子认真的,你拜我为师吧。”赵柱又黏糊上来:“我会的可多了,你想学啥我就教你啥。”
“你别瞧我现在就是个伙长,但以后我可是要当将军的!”
李晓秋瞧了对方一眼,灵魂拷问:“你识字?”
“!”
赵柱心碎。
“你不识字,如何当将军?”李晓秋继续灵魂质问。(程咬金世家出身,人家识字,历史上不识字的将军寥寥无几,即使刚开始不识字到最后也会去学习然后被重用)
“……”赵柱,即将自闭。
李晓秋瞧了瞧对方,沉思:“要么我们做个交换。”
“我教你识字,你教我习武,如何?”
“?”
赵柱被此番言论打了个措手不及:“你也想当我师傅?”
李晓秋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既然你服不了我,不如我们互相为师。”
赵柱迷糊了。
他脑子有些转不来,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诶!
“那行,我以后叫你……萧秋师傅?”
李晓秋嘴角弯了一瞬,同样开口:“赵师傅。”
“哎!”
赵柱兴奋应答,想不通的干脆不想了,反正他不仅得了个徒弟,还能免费识字。
二人结伴走去食堂,赵柱利用特权,给萧秋打了好多的肉。
“多吃些,长肉增重,以后打架不吃亏。”
罢,二人端着同款大盆埋头干饭。
……
学院体育场。
一长排木桌整齐摆放在操场边,几个娘子坐在桌子后。
“叫什么名字?”
“孙大黑。”
“年龄?”
“21岁。”
“报什么项目?”
“跳高,跳远,100米,200米,400米,800米……”
“……”记录的娘子停下笔。
她抬头瞧向眼前的郎君:“一个人最多只能报三个项目,并且不能是同一时间开赛的。”
“啊?”他挠了挠头,红了脸:“俺,俺不识字,不晓得规矩。”
“没事儿,你你擅长什么?”
“跑、跑步。”男子结结巴巴地:“跳远也校”
“你长跑好一点还是短跑?”
“我……”
终于搞完孙大黑的登记,娘子一抬头,便瞧见面前的是个满脸褶子,拄着拐棍的老翁。
“……老丈,您叫什么?”
“啥?”老人耳背,于是声音便洪亮,将娘子吓的哆嗦。
“您!叫!什!么!”娘子眼眶含泪,庄主只要年满14周岁的都可以报,所以她不能将人赶走。
“哦哦……俺江…”
“俺叫啥?”那老头懵了,大吼道。
呀!这个名字到了嘴边,咋就想不起来了呢?
那登记名单的娘子耳朵嗡鸣,刷地就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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