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着实有些蹊跷，恐怕里面另有内情。”
慕雪原本就聪慧，听到此事来龙去脉，便也猜到了此事定然没那么简单。
且不论慕老夫人所是真是假，她的最终目的无非就是将柳氏扶正，再厚葬入祖坟以及立牌。
如今所知，她是见了那个竹息大师之后，才有的这个想法，那这件事必定跟此人脱不了关系。
于是，她继续追问道：“大姐姐，你为何一听那个僧人去过东蕃国驿馆，就认定他就是祖母所见的那个竹息大师呢？”
“还有他见的那个丫鬟，莫非此事跟那个丫鬟有关？亦或者这件事是那个丫鬟所致使的？可这个丫鬟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跟大姐姐你有仇不成？”
至此，这整件事情她基本上可以串联起来，只是似乎缺少了一个引子，也就是目的，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慕颜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你可听过，东蕃来了一位圣女。”
慕雪皱了皱眉，回答道：“自然是知晓的。”
此次过年时候的宫宴，不仅是传统，也是为了特意款待这位圣女而设，只可惜她父亲官职卑微，她无缘去一睹这位圣女的真面目，据十分美哉。
“不知大姐姐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慕雪一脸茫然，刚刚明明在那位竹息大师和其婢女的事，怎么忽然将话题转移到了这位圣女的身上，莫非这个圣女也跟此事有关系吗？
慕颜一字一句道：“因为这个圣女，正是慕婉！”
什么？
慕雪一脸惊愕的看着慕颜，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件事实在是让她难以置信，但是看慕颜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相信了。
她抿了抿薄唇，问道：“可是，三妹妹不是失踪了吗？”
慕颜瞳眸中闪过一丝凉意，“失踪，又不代表死了。”
慕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若背后之人是慕腕，那一切的事就都解释的通了，她也明白了，为何这位息竹大师极力怂恿慕老夫人为柳氏立排位以及入祖坟了。
她疑惑道：“那她又为什么成了东蕃国的圣女了呢？”
慕颜黑色的瞳孔深邃如潭，咬牙道：“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相助。”
慕雪不解道：“有人帮她？那这个人有什么目的？”
慕颜轻咬朱唇，“对于这件事，我尚且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她不想，而是此事牵扯的太多。若是将所有事都朝慕婉和盘托出，怕是会给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此事暂且还是瞒着她比较好。
花满楼的暗探办事雷厉风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凌雨就带着消息归来了。
“姐，果然不出你所料，画像当中的男子就是玄寺的竹息大师。不仅如此，他们还查到，近期他频繁接触的那位东蕃国的婢女，正是东蕃圣女的贴身侍女。”
慕雪倒吸一口凉气，看来她们猜想的没错，“大姐姐，事已至此，下面我们该如何是好？”
“若是祖母真的铁了心了要将柳氏扶正，我们若没有正当理由，怕是难以阻拦。想必大伯父和二伯母那里，亦是如此。”
北齐以孝字为先，慕老夫人想必定然也是算准了，慕峻和孙氏极其看重自己和夫君的官声，绝对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想到这，慕颜不禁瞳孔一缩，眉宇间皆是对她这位祖母的厌恶，端着茶杯的手，也不自觉的更加用力。
只听“啪”的一声，茶杯应声而碎，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淌了下来。
慕婉惊呼一声：“哎呀，大姐姐，怎会如此不心，快，快去拿药箱。”
一直在门外守候着的时莺闻声跑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一摊血，立刻转身飞奔出去拿药箱。
谁料她的脚刚踏出门口，就跟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击使她一下子跌倒在地，她惊呼一声：“是谁，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
待她缓过神来，才发现眼前之人竟颇为眼熟，她皱着眉头道：“陈嬷嬷？怎么是你？”
眼前这位陈嬷嬷，昔日柳氏院子里的红人，除了已经逝去的冯嬷嬷，也就她最得脸面。之前柳氏管家的时候，她仗着手中有一些权利，常常在府中横行无忌，闲来无事就拉帮结派欺负一些丫鬟，因为她在府中风评实在是糟糕透了。
不仅如此，就连时莺都受被她欺辱过，但是以前慕颜与柳氏母女关系极好，她不愿自家姐为了自己的事烦心，故而全都自己忍受了下来。
陈嬷嬷满脸赔笑：“原来是时莺姑娘，你瞧瞧我这年纪大了，身子也笨拙了，竟然把你给撞到了”
着就抬起手，拍打自己的脸颊， 但是那力道却微乎其微。
时莺实在懒得看她在这惺惺作态，转身就想走，却被陈嬷嬷拦住了，似是有什么话想。
想挣脱但是对方手劲又大，院子里人多，她又不想闹的太难看，免得有损大姐的脸面。
但是时莺心里又记挂着姐的伤，于是急忙唤了一个丫鬟让她去拿药箱。
一旁的陈嬷嬷听到慕颜受伤后满是褶子的脸全是担忧，但眼神却十分平静，“大姐受伤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莺不耐烦的道：“没什么，大姐只是不心碰到了，不知陈嬷嬷今儿来我们栖云阁有何事？”
陈嬷嬷干笑一声：“这不，今日花房给送花来，我特意挑了几盆开的最有朝气的，亲自给大姐送过来。”
时莺看着那些花点零头，“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放外面吧，等下我自会找人给大姐搬进去。”
见陈嬷嬷听到她的话却一直不动，她疑惑道：“怎么？还有别的事吗？”
陈嬷嬷搓了搓满是茧子的手，讪讪道：“时莺姑娘，麻烦您通个气，我想见一下大姐。”
“你见大姐有什么事？”
陈嬷嬷踌躇了半，也没开口，她直接没了耐心，“不我可就走了。”
陈嬷嬷急忙拦住了她，“我，我！是这样的，花房那边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搬搬抬抬的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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