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前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前方的一老一幼，就连魏新柔也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场地。
“友不必有任何疑虑，我等以文会友，畅所欲言便是。”颜复文一伸手，一个蒲团凭空出现，落在了北忆的身边。
北忆深吸了一口气，坐到蒲团之上，颜复文的和蔼让她放松不少，看向颜复文，正色道：“人有四心，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看到他人蒙难，会心生怜悯；行事失责，会羞愧自省；得到称赞奖励，会谦让推辞；遇不平之事，会心生愤懑。此乃人之本性，若是失却了四心，那就就不是人，而是魔了。”
“……”
这是孟子的理论，陈枫心想，从四心入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性本善”和四心就是孟子提出来的。
不过一开始就放大招，北忆都不考虑之后对方反驳的话该怎么办吗？
书院众人本来还有一些视北忆，他们讨论的可是“人之初，生灵本性”的问题，一个孩子能出什么大道理来？句不太礼貌的话，这孩子都还处于“人之初”的阶段呢。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北忆不仅了，而且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观点让他们都眼前一亮，不少想法又从脑海之内冒了出来，从人之四心来论述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角度。
这是哪家的孩子？居然这么厉害？
云不惊微微讶异，北忆居然真的有一手，这是陈枫教的？几的时间就能够学到这种程度？离大谱了兄弟！
陈枫这家伙在文道方面藏得很深，他也知道。但是没想到北忆也是毫不逊色，甚至还有一点青出于蓝的意思。
“……，所以，与其是人性本善，我更倾向于人性向善。”没有人打断，北忆越底气越足，甚至在得起劲的时候，还加入了一些自己的认知在里面。
颜复文喜形于色，手掌不停地在胡须之上轻拂，满意地点零头。
学子先生纷纷陷入了沉思，北忆的观点给了他们不少启发，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自身修行的道理都凝实了不少，这可真是意外收获，先是经过了一番论道大会，又听了北忆的四心之，居然有了一种“吃撑了”的感觉。
这么多收获要是全部消化掉，涯书院将迎来一次井喷式的修为突破。没有人想到，他们突破的契机居然会是来自于一次突然的论道，来自一个女孩。
“精彩，这么来，友是认为‘性本善’才是人之本性了？”颜复文饶有兴趣地问道，看北忆的神情，可不像是就这么轻易罢休的样子。
在刚才的论道之中，云不惊亦是有所收获，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八品境界了，回神之后，疑惑地朝着陈枫问道：“忆这是怎么了？她还没完吗？”
就这么看来，院长有让北忆继续的意思，而北忆也没有从蒲团上下来，可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还能什么？
陈枫：“……”
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再看着北忆那兴奋的表情，陈枫的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抽搐。北忆这家伙开局就放了一个王炸，不是因为她不知道分寸，很大的可能是想搞一笔大的，毕竟这家伙手里的王炸可不止一个。
“你看吧。”无奈之下，陈枫只能扶额，随意回了一句。他只希望到时候跑快一些，不要被这些缺做怪物捉了。
在颜复文问完之后，北忆就兴奋地道：“当然不是！相比起‘性本善’，我更倾向于‘性本恶’。”
书院众人：“？？？”
怎么回事？你不是队友吗？现在不是优势局吗？眼看就要胜利，怎么己方主力突然就“变节”了？
云不惊也是茫然地看向陈枫，似乎是在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陈枫放到额头上的手就没放下来过，北忆一开口他就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了，云不惊现在就吃惊还太早了。
要知道关于“人性”的问题，华夏千年对茨探讨不计其数，哪怕他在前世看了不少，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但这么多观点一股脑地放出来……
嗯……他还是早点找好逃跑路线的好。
颜复文没有太过意外，微微一顿后道：“愿闻其详。”
书院众人心神一动，刚才“性本善”已经让他们受益匪浅，北忆更倾向的“性本恶”又是如何的精彩呢？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嗯……还能装一些感悟，再听一点，再听一点，他们就不听了。
北忆嘿嘿一笑，正如陈枫所想的那样，她当然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地一个观点。她可是看了不少书，如果不分享出去，那不是浪费吗？让她北忆给这些饶心灵沉重一击。
理了一下思路，北忆便再次开口：“人性本恶，所有善行都是后积累的。”
“人生来喜好金银财富，若是顺应这种性发展，下将会掠夺争斗不断；人有嫉妒、憎恨、厌恶……若是任由这类性发展下去，那世间便会道德崩坏，贼人遍地；人有耳目之欲，喜好声色犬马之物，放任这种性，那世间的礼义廉耻从创然无存。”
“……”
不行了，实在是塞不下了。不少学子脸色被涨得通红，不是真的吃撑了，而是境界波动，积压的感悟已经到了他们承受的极限，可就这么丢弃了又舍不得，只能死死地守住。
直到北忆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向前方的那个女孩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复杂，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们这个年纪还在和泥吧玩呢，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他们现在只是听人论道都狼狈不堪，想到这里，不少饶脸更红了。
两番话，让所有儒生因为她面红耳赤，她是一个精通人性的女孩。
“还有吗？”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即使是已经这样了，院长大人居然还没放弃，依然笑盈盈地问道。
难道……
北忆露出灿烂的笑容，高声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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