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谨言开口拒绝,宇文昊已然先她一步出声拒绝道:“今日我与乔公子只宴请沈姐,心言姐想与我一同前行的期待怕是要落空了,哦,当然。心言姐你若是想出去逛逛,倒是可以与我们一同出这相府的大门。”
沈心言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铁青,自然明白宇文昊这话是故意气她的,可为了保持自己大方得体的姿态,又不能明着发火,只是,一想到长得其丑无比的沈谨言能够同时得到乔锦凌和宇文昊的亲睐,她心底的怨气实在是难以平复。
“心言姐,你房里那副百鸟朝凤图的刺绣还没有绣好呢!”紫画贴心的提醒出声。
有了紫画的提醒。本想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的沈心言顺着这个台阶而下。
“瞧瞧我这记性,我突然想起我这献给皇后娘娘的寿宴礼物还没有绣好呢,如此,我便下次再与姐姐你一块儿出门了!”
皇后娘娘寿宴礼物这几个字让沈谨言不可避免的多想了些事情,当下笑着出声,将爱护妹妹的好姐姐诠释得淋漓尽致。
“心言妹妹你心灵手巧,这百鸟朝凤图定然能够博得皇后娘娘喜爱。”
“借姐姐吉言。”沈心言笑着附和。转而催促出声,“姐姐,这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出门去吧!晚些时候,爹爹外出采办回家,你也是要来一起用晚膳的。”
沈谨言点头,视线落到乔锦凌和宇文昊身上,笑着开口,“两位,请!”
几人一一笑的出了门去,看着他们渐走渐远的身影,沈心言气得脸都绿了,至于手中的帕子,更是被她拧成了一股麻绳。
紫画心知她心情不好。怕自己跟着遭罪,脑袋瓜灵光一闪,有了好主意的她大着胆子上前,俯身凑在沈心言耳边低语了两句。
听完她的话,沈心言面露笑意,整个心情都畅快了不少。当下笑着吩咐道:“紫画,你马上前去给公主送信,就我约灵公主前来清风楼一聚。”
沈谨言他们到了醉仙楼要了最好的房间后,点的菜也很快便被端上来。豆岁吐亡。
看着满桌菜每一样菜里都满是辣椒。宇文昊和乔锦凌纷纷忍不住头皮发麻,埋头胡吃海喝,吃相十分难看的沈谨言抬起头来,就见面前这两个大男人看着她发呆。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冲着两人有些不明白的问出声来,“乔公子,三皇子,你们都不吃饭,反而这样定定的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面对她的追问,宇文昊和乔锦凌一致摇了摇头。
见他们这般奇怪,沈谨言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打趣道:“乔公子,三皇子,我生丑颜,可自认为还没有达到那种秀色可餐的地步,你们看着我是吃不饱的,哦,我想明白了,你们不会是因为看着我这张脸太恶心,所以吃不下饭吧?”
见沈谨言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道,乔锦凌忙出声解释,“沈姐这话言重了,我和三皇子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筷子只是因为我们身上都有伤,这辣椒是提火的,我们吃了这辣椒怕是会让伤口再度变得严重,所以只能看着这满桌子菜发呆了。”
沈谨言今出门前,没有如往常一样用头发将左脸上的黑斑遮起来,就是想要看看宇文昊和乔锦凌这两个人对她这张脸有什么看法,他们却是毫不在意,这让她心底对这两饶评价高了两分。
而至于她刚才那一席话也的确是存了试探心思,此时见他们这般,心底释然,也很是明白他们的伤口的确严重,吃辣椒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折磨。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桌吧!”沈谨言笑着道,冲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初晴吩咐道:“初晴,你去楼下让厨房重新弄一桌没有辣椒的菜过来。”
“是,大姐。”初晴应声道,转而出了房间去。
“沈姐,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吃一点辣椒应该无碍。”
闻言,沈谨言冲着宇文昊甩了个鄙视的眼神过去,没好气道:“马后炮。”
“马后炮?”宇文昊蹙眉呢喃,不解的问,“沈姐,这话什么意思?”
沈谨言被这话问得一愣,尴尬的笑了笑,有些心虚的出声解释道:“就拿这满桌子加了辣椒的菜来,你们之前不吃,等我开口换菜之后,你们又吃点无碍,也算是故意给我下不来台,总体来,就叫马后炮。”
“沈姐这词可当真是新鲜。”乔锦凌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乔公子过奖了!”沈谨言阴阳怪气的道,更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这里是不知名的朝代,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所以话要格外注意,不要在爆出什么难以理解的词语来,免得最后被缺成怪物看。
随着有人来撤走桌子上的菜,几人也相继无言,一时间气氛也跟着变得诡异起来。
被两个男人定定的看着,饶是已经习惯了和男人打交道的沈谨言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浅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这才主动开口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乔公子,不知你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沈姐关心,我的伤已无大碍。”
“我能看看吗?”沈谨言追问道,见众饶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她面不改色的道:“我的意思是我看看你这骨头是不是都长复原了,如果是的话……”
不等她后面的话完,乔锦凌便笑着道:“那就麻烦沈姐了。”
迎上乔锦凌那双漆黑如墨,又透着宛如星辰般璀璨的明亮眼神,沈谨言笑了笑,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蹲到了乔锦凌的轮椅边,开始为他检查伤势,检查一番后,发现他的腿伤比预期中的还要恢复得好,沈谨言那颗悬浮着的心也跟着放下。
对于乔锦凌,也许是因为他和记忆中的阿琛太过相似,沈谨言对他也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但是她还是很明白,面前这个人不是那个她日思念想的阿琛,反而是一个站在高处,众星捧月的对象。
乔锦凌俊逸出尘,气质超然,典型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如今,不嫌弃她的丑颜,还能够这般相处,她已然满足,却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过得很好。
“乔公子,你这腿已经差不多了,在休息一两日,便可离开轮椅靠自己的意志力慢慢行走,如此才能够让脚恢复到往日的灵活程度,当然了,整个过程中,会伴随着疼痛,你可以走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多谢沈姐提醒,日后我必定会注意些。”
沈谨言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才起身,坐回了座位上。
彼时,初晴也拿着一张打湿水的干净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她顺手接过擦了擦手,将头顶上某根发簪弄了弄,一缕头发掉下,也刚好挡住了左脸上的黑斑。
明明只是细微的转变,却让宇文昊和乔锦凌两人同时被惊艳,一时间看得失神,两人都忍不住在心底想,如果这张脸干净白皙,这世间定无比她更美的女子存在。
沈谨言注意到他们眼底那抹改变,心底却是极为高兴,她更加确定之前这两人对她那张丑颜并无半分嫌弃之意。
看着重新上满的菜,沈谨言唇角的笑意浓郁了两分,“乔公子,三皇子,这次的菜没有辣椒了,你们二位这下该是满意了吧!”
宇文昊怎么会听不出她这话带着几分嘲讽,没好气道:“沈姐还真是计较大。”
“有句话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人,还有话唯人与女子难养也,刚好我就是个人,还是个女人,所以,我必须计较大。”沈谨言笑着附和,也不打算在这上面继续纠结,“两位,你们不吃,我可开动了啊!”
完,沈谨言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了起来。
而她这一次的吃相相较于刚才的吃相而言,却是十分的优雅,加之左脸的黑斑被额前的发丝挡去,一身白衣素裹,倒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转变。
宇文昊和乔锦凌两人将她前后转变看在眼底,心底很是明白此女并非池中物,只要给她时间,早晚有一日要跳出这圈禁她的地方。
两人一个眼神对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也都拿起筷子跟着夹菜。
吃了几口菜,沈谨言放下筷子,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起茶杯后,冲着两人浅浅一笑,“乔公子,三皇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算是为我今日不知道你们前来一事赔罪道歉,还有,方才在我院子里,我代我妹妹心言口无遮拦,在你们面前搬弄是非向你们赔罪,还请你们别把她那副女儿姿态看在眼底。”
宇文昊是个聪明人,知道沈谨言这是在向他们解释不知道拜帖一事,算是道歉的同时,也是想要他们对相府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别透露出去。
“沈姐这话严重了,我们对心言姐并无偏见,只是常年奔走在外,不大喜欢和深宅女子多打交道,再者,我们身份特殊,与相府的人走得太近,对相府而言,未必就好,只希望喝了这杯茶以后,我们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见沈谨言和宇文昊的视线纷纷落在自己身上,乔锦凌温和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开口,“我想的话和三皇子想要的话差不多。”
此话一出,宇文昊跟着打趣道:“乔公子此言差矣,你这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想着你这些年游历在外,身边女子无数,环肥燕瘦的美女都有,这是多少男人羡慕不来的。”
“三皇子见笑了,我游历在外,碰见不少女子,也都礼貌相待,可我不是真的没有七情六欲,这是克制得好罢了,时间久了,每面对同一件事,也总归是会倦了!现如今,回到这皇城,与很多人常常见面,我这性子要是在不放冷清一点,估计都能够被那群女人给围堵得烦死。”乔锦凌有些头疼的道,转而打趣道:“三皇子若是稀罕这福源,我倒不介意与三皇子交换身份。”
“我要是有乔公子你的渊博学识,我倒真想成为这名满下,家户喻晓的下第一公子,可惜啊,我从便不喜诗词歌赋,现如今也算是大字不识几个,要不是出生皇家,冠以三皇子的名号,我就和靠拳头讲话的山村莽夫差不多。”
见他们两一言一语聊得起劲,手拿茶杯觉得有些酸聊沈谨言很是无奈的直接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继而单手托腮,看着他们两人争论,偶尔她也时不时的插言两句,整体来,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而此时,在他们所坐位置对面的清风楼酒楼内,某帘布之后,沈心言与皇普子灵同桌而坐,见皇普子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知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然达到,沈心言这才笑着开口。
“灵公主,如果我早知道姐姐他们会在这醉仙楼吃饭,我就不选这地儿了!”
皇普子灵收回看向对面酒楼的视线,意会不明的看了一眼沈心言。
她虽然从就被娇纵蛮横惯了,但也不是真的傻,自然明白今日沈心言会不偏不倚的请她来这里,还看到那样让她愤怒的一幕,十有八九就是沈心言故意设计的。
不过,沈心言不明,她也不会傻到去戳破,也跟着打太极。
“没事,心言姐这地方选得很好。”皇普子灵面无表情的道,随即带着几分疲倦开口,“只不过本公主今日宫里还有要紧事要办,怕是得浪费心言姐你的好意了!”
沈心言知道皇普子灵这是心底不爽,随口找理由想要离开,而恰恰,她也不想和皇普子灵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怕遭池鱼之殃,当下也顺口道:“公主的事情为大,是心言事先没有打听公主你的时间,还耽搁公主你办正事,请公主责罚。”
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沈心言,皇普子灵脸上的表情稍好几分,“心言姐客气了,你爹地沈相是我父亲的大红人,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好姐妹,这以后啊,可都得互相帮衬着呢。”
虽然明知道这话是客套话,沈心言心底还是忍不住一喜,“公主严重了,凡是心言力所能及之事,定当为公主扑汤倒火,万死不辞。”
“好好的提什么死不死的就太不吉利了,这样吧,我今日就先回去处理事情,择日我在醉仙楼设宴,到时候你一道前来。”
“心言谢公主美意。”
皇普子灵低低的恩了一声,不再看沈心言,直接从座位起身,往房间外走去,却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尽褪,几抹冰冷逐渐浮现。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宫,见父皇。”皇普子灵森冷道。
前几日,听乔锦凌受伤,她几次出宫去探望,却是连乔锦凌的面都没有见到,而如今,却出来陪一个名声败坏,生痴傻丑颜的女人一起吃饭,想到这,她就气不到一处来。
特别是想到沈谨言靠近乔锦凌,她就恨不得直接将沈谨言给杀掉。
那日大街上被顶撞,自己吃了个闷亏,她之前本是想要给沈谨言一条活路,让她在百花宴上难看,当着大家的面给自己承认错误即可。
可现在,沈谨言那个女人太不知高地厚了,尽敢染指她心中所爱,现在她也改变主意了,她要是不给沈谨言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就对不起她这些年来对乔锦凌的痴迷。
而与之一样变脸的还有依稀跪在桌前的沈心言,待得皇普子灵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这才在紫画的搀扶下从座位上起身。
“心言姐,奴婢看得出来,这公主方才就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今日看到曾经挑衅自己权威的女人却和自己仰慕的男人待在一起,还有那么亲密的动作发生,我想等她回去以后,铁定会好好安排,必定会把沈谨言给好好教训一番。”
紫画一席话深得沈心言的心,心底高兴之余的她笑道:“公主心高气傲,向来便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乔公子备受无数人追捧,更是公主心头所爱,现如今这沈谨言不长眼的触她的禁忌,早晚会被那个不怕地不怕的公主给玩死!”
“只要沈谨言死了,如此心言姐你便是相府未来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紫画带着几分讨好意味道,她的话刚落,沈心言便板着脸呵斥,“不得胡!”
看出沈心言脸上反而隐隐有几分喜意,紫画明白她并不是真的生气,想到隔墙有耳一,却还是恭敬的认错,“奴婢知错。”
“恩,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我得把在皇后娘娘宴会上要表演的舞在练上几遍,不能够在宴会上出半点儿差错。”
完,沈心言从座位上起身,往房间外走去。
这一次,对于嫁给太子皇普子瑞,她势在必得!
当身在醉仙楼的沈谨言吃完饭,和宇文昊与乔锦凌他们相继告别,往相府赶时,彼时,一心想要整治她的皇普子灵也已经回到皇宫内。
从太监那里得知皇普现颐在御房内批奏折,仗着身上的宠爱,拿捏住分寸的皇普子灵便不顾阻拦,横冲直撞的进了御房去。
虽然刚走进几步,就被宫内随身伺候皇普现颐的大内高手给拦住,仅是片刻功夫,还是被皇普现颐给叫了进去,出于宠爱,也只是了她几句便作罢。 丑妃倾城,王爷瞎眼了:
皇普子灵一向胡闹惯了,得到皇普现颐准许她有半柱香时间话的应允后,便开始口无遮拦了起来,直把九皇叔皇普熙泽给夸赞了几遍。
皇普现颐身居皇位多年,帝王心术用得极为纯熟,也心知皇普子灵必有求,在她长篇大论之后,这才笑着问出声来。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灵儿你今日突然跑来找我,还在我面前把你九皇叔给海夸了一顿,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皇普子灵嘿嘿一笑,“父皇,我这么多,其实就是想,你为九皇叔指婚吧!”
“灵儿,你简直就是在胡闹!这婚事岂可当作儿戏?”皇普现颐低喝道,面上的喜意也不自觉的跟着消散,隐约间,带着几分冷意。
见惯了皇普现颐板着脸的画面,皇普子灵虽然害怕,却也明白皇普现颐不会把她怎么样,当下便使起了性子,力求达到自己的目的。
“父皇,你就别犹豫了,再了,我这不都是为了九皇叔好吗?你想啊,九皇叔他早就及冠多年,却因为皇普国战事,至今尚未娶亲,如今他双眼瞎了,双腿也不灵便,这太医都了,要是晚些日子成亲,九皇叔怕是连子嗣都不能够留下,虽然这个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是知道的,正因为那样,那些人才一直不敢嫁给九皇叔,而现在你为九皇叔指一门亲事,这九皇叔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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