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喇叭坏了,不上操了,外边凉,人在屋里栖堆。国扫地,让文抬脚,文不动。文不愿值日,看了值日表,找明,“别给我排在第一组。”“第一组多好,早点干完了不用惦记。”“不的。”“不好排。你不知道重排多难。”明翻楞白眼。文心里恨恨:“没啥能耐还想干。”
“那你想排哪?”“排最后。”这季节在屋里人多,脏乱,以后能好些。
盈有块香橡皮,握手里,在教室各处走,让人闻。他刚刚写了申请给老师,——自我推荐。全影香玻璃”——一截有机玻璃,给晓宇。晓宇在手上蹭,“不好闻呀?”勤在裤子上摩擦,在桌子平的地方磨,闻,“这回香!”周围的人都闻。
曲文拉立本出去,到外边拿出还没叠啪叽的烟盒纸,都是好的,带锡纸。立本挨个看了一会儿,:“你留着吧,”推了回去。曲文脸红了。
涛来找立本,“走,去称秤。料场有一个大秤。”立本:“那是没秤砣的。”“樱”涛拍拍兜儿。
立本让曲文去叫全。全悄悄叫晓宇,晓宇还去练舞蹈呢,全没多少时间别去练了。晓宇喊林。林出来,又回去喊舟,老师是舟的姑,“他吃香,咱们借他光。”涛:“别叫啦,够啦。”看林不听,:咱们不等他,走!
林拉着舟追上来,装模作样瞪眼睛,:“都来干啥呀?啊?回去回去。”噗呲又笑了,拧叽着走。
钻栅栏——栅栏木头软,修好了又掉了,有空缺。
大秤,光缸砣在上提了着。涛掏出一个大的加码秤砣,问“谁先奅?”没人上。涛手里有秤砣,长脾气了:“咋回事?怎么都不上呢?那我走啦?一会上课了!”林把舟推了上去,舟干不拉瘦,不压秤啊,立眼看秤:“不起来,我这么轻吗?”林拉舟下来,他站上去,秤也没反应,舟笑了,你以为还比我强多少啊?“是秤砣太大了,”林使劲跺脚,“等咱们长大以后用吧。”舟拿下秤砣掂量掂量,:“这才多大玩意,你没有它沉?”“你以为是压油儿哇?”“弄个点儿的不就完了嘛!”涛拿回秤砣,“这个还是费劲借的呢。”“偷的吧?”“上哪偷,你偷一个给我看看。”立本:“别打嘴架,上俩。”林拽舟并列站着,看秤起来了,问:“俩了,咋整?”晓宇:“你俩都多少斤?”林:“不知道。”“你还有不知道的?——谁知道?知道的上来。”都不知道,“怎么整?”全把鞋底蹭一蹭,站上秤,:“我知道怎么办。”上来一个,全在一张废纸上记数,“下去,再上一个!”记录完,全下来,让刚才的两人一起站上,看了重量,然后计算,算出了。他开始每个饶重量,然后把纸撕了揉成团揣兜。林问:“你多少哇?”全不。晓宇知道。立本:“全聪明,不都跟全站在一起了嘛。”知道自己的重量就应该知道全的了。舟林:“减除你的就是他的,笨!”林问:“我和全的重量是多少了?”大伙:“你都不记着,谁给你记着?”盈来了,“冷不冷啊?你们在这,——都多少斤啊?”看大伙的眼神儿,又,“冷也挺好的,没飞虫啊。”晓宇:“没飞虫好啊?人也不好受。”
大伙开始互相猜:
“你?第几?”
“他,他重。”
“我是第几呢?”
盈:“去找一个的砣。”
涛:“没有,我要有,还费这些劲?傻呀?”
舟上秤蹦跳,秤“标尺”升升降降。“上课了!”大伙一起上,狂跳。料场的人来了,大伙赶紧往外跑。人多,一下都拥堵在栅栏“出口”,立本按顺序出,这么挤谁也出不去,一个个来,我最后。
出栅栏,林推涛,“你挺重哇,”摸他的腿,“穿棉裤呢?”狠狠掐一下,涛“啊——”叫喊。林出栅栏,摸全,“摸摸膘厚,多少斤?哎呀,还穿厚棉裤……”立本打林的手,:“春捂秋冻。”
国站在栅栏外看呢。林打他的头,他不还手,只是笑,林踢他,“笑你妈的蛋。”国:“不生气。”林踢他,他不躲,林:“你不疼啊?”国:“你的脚不疼吗?”立本拉住林,“还没完啦?”
“他打我,他也疼。”国他舅舅,给人家一个力,人也同样给你自己一个力。
回班,国坐下,拿刀刻桌子,那是木板。成过来,看他刻什么,他手盖上。文要看,国手挡着,用刀划字,然后削平了。文瘪瘪嘴:“半斤八两。”勤听了笑,问:“半斤怎么八两?”故意问的,他知道过去和现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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