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唔......”
当初晨冷白的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入屋内，涂山容容睫毛轻颤，有些迷糊地叮咛了两声。
恍惚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是负长生。
抬眼看去，负长生阖目面向涂山容容侧躺着，呼吸均匀，雪白长发微微有些散乱。
“长生？”
涂山容容睁眼的那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寸，甚至能够闻到对方的呼吸，涂山容容整个身体不由猛地颤了颤。
“请嫁给我吧。”
“好啊。”
“......”
恍惚间，涂山容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中那段若真若假的对话。
片刻过后，随着昨夜的回忆逐渐拼凑起来，涂山容容的脸颊忽的有些发烫。
尤其是当回想起自己昨晚上，借着醉意出的那些叫容易误会的话。
“你的眼睛真好看，要是能吃掉就好了......”
“你的嘴唇好可爱，能让我咬一口吗？”
“你的脖子好漂亮，让我咬一口。”
“你的手看着，真的好下酒啊......真想吃掉啊。”
是的。
虽然负长生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识过喝醉的涂山容容了，但是负长生还是没想到，这狐狸明明喝醉了，却还那么能折腾。
最重要的是，不知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隐藏属性。
其他女人表达喜欢的方式大多是亲吻，但喝醉聊涂山容容，居然是用咬的！
以上，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涂山容容昨晚借着醉意，几乎将负长生身上的每一块地方都咬了一个遍。
“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啊！！！”
涂山容容顿时俏脸一红，双手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显得我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一样，我又不是......又不是馋他的身子......”
想着想着，像是自己都开始动摇了，涂山容容的脸越来越低，脸颊也越来越烫。
最终，在自尊心和羞耻心激烈斗争了许久之后
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涂山容容干脆心一横，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嘛，我既然已经在他身体上留下了属于我的印记，那他就是我的人了。”
“既然是我的人，我咬两口怎么了？”
如此就闭环了，合理。
想到这里，涂山容容顿时释怀了不少，甚至十分自我认同地点零头。
恍惚间，涂山容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负长生的嘴唇。
负长生嘴唇微抿，唇上隐隐还能看到一些酒液残余的痕迹。
涂山容容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只是这一眼，涂山容容便挪不开目光了。
咚咚...咚咚
渐渐地，随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涂山容容的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有些危险的想法。
“长生？”涂山容容试探地念了一声。
负长生没有回应，涂山容容旋即松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涂山容容脑袋微微一扬，还是忍不住在负长生嘴巴上啄了一口。
是的，啄了一口。
用牙齿。
“嗷嗷嗷！”
......
辰时末，长生茶馆二楼
“呃，负叔你这是......？”茶馆里，东方月初指了指负长生。
此刻的负长生，整个人连色彩都没了，一整个丧尸脸。要不是知道这是负长生，这是死人东方月初都信。
“我不想回忆。”负长生有些疲惫地舔了舔破了皮的嘴唇，声音略显沧桑。
“对了，你想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吧。”负长生喝了口热茶，抬手示意东方月初继续。
东方月初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
“负叔”
“我要辞职。”
“哦，就这事啊。”
闻言，负长生点点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东方月初如今已经是涂山姑爷，再像以前一样在茶馆里给自己打下手，起来确实不好听。
“行，我同意了。”负长生摆摆手。
只是下一刻，东方月初的话却让负长生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要离开涂山。”
“嗯？”东方月初话语落地的一瞬间，负长生手顿时僵在半空。
抬眼看向东方月初的目光，东方月初的眼神认真得让人无法往玩笑方面去想。
负长生突然有些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东方月初这才刚刚和涂山红红成亲，怎么又要离开了？
在对视了片刻之后，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负长生突然眉头一皱，随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是因为大当家？”
“嚯？义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滚蛋！”
负长生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过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东方月初放下眼前的一牵
那一定是涂山红红，也只能是涂山红红。
被看出心中想法之后，东方月初努了努嘴唇，内心却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虽然我和红红已经解开心中的隔阂了，但是，红红的心结还在。”
“这是成亲不能解决的问题。”
“我想帮她还上这份亏欠......我觉得这是我作为她的丈夫该做的。”东方月初耸耸肩膀。
东方月初很高兴能有今的结局，所爱之人深爱着自己，正如同自己爱她那般。
只是当真正站到涂山红红身边之后，东方月初越发觉得有些事情，自己非做不可。
人妖和平，不仅仅只是涂山红红对于道士的亏欠，更是一份理想。
一份属于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的理想。
“月初，你”
负长生开口想要劝诫一下东方月初，这件事情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是实现起来的代价，东方月初未必能承受。
只是东方月初突然开口打断了负长生的话。
“负叔，我知道你想什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后悔。”
着，东方月初长舒一口气，脸上是一副释怀的微笑。
“因为这一次，我不会是一个人，我不是在赌。”
这一次，东方月初并非孤身一人前往人间，用自己的一生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结局。
这一次，他的身侧会一直站着一抹红色。
“人，活着总要为零什么。”
话间，东方月初看向负长生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
听到这里，负长生嘴唇微启，目光突然有些失焦。
东方月初话语落地的一瞬间，这句话在负长生的脑海中，便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一片死寂的池水里，沉寂了多年的水面，此刻突然泛起了涟漪。
负长生发了很久的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东方月初已经离开了。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东方月初临走前的那句话：
活着，总要为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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