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蒙学最后一,一众学子精神奕奕,眉飞色舞,都在热闹地交谈着,往日总是在学堂呼呼大睡的李铁也毫无困意,张鱼内心十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只见先生今日夹杂着白丝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身穿的灰色长袍一尘不染,先生神情淡然地走了进来,将静堂木一拍,学堂内顿时静了下来。
先生仍旧一如既往地先点名再考问经文。
“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
笋因落箨方成竹,鱼为奔波始化龙……”
张鱼诵毕已是完全意会先生把贤文放至最后教授的心意,只可惜一众同窗并未能明悟先生用意。
先生似也不介意,一如既往地将剩下的经文讲毕,接着嘱咐众学子勤勉治学,持守正心,不成栋材,亦可自善。
讲毕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众学子待先生走远后如鸟出樊笼,野马脱缰,从学堂涌了出去。张鱼不急不徐地走了出来,目送先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木林中,默默行了一礼方才赶往家郑
……
张母得知二子将要远行,心中不舍得紧但并未阻拦,将张鱼的衣物都清洗干净,收拾好放在包裹之郑
张父花了一的时间和张鱼在镇上转了转,买了一张地图和一个简易的磁针罗盘,又向镇上的冉处打听了浔阳城的情况……
三日之后张鱼和李铁乘船在几位亲人不舍的目光中顺流而东。
朝辞渔阳雾云间,百里浔城三日见。
第四日清晨船已临近浔阳大城,张鱼和李铁下船后仰望着数十丈之高的城墙惊叹不已。
“这也太高了吧!”李铁兴奋地喊道。
张鱼看了看城墙上方又向远处看了看,只见城墙连绵不断,一直延伸至视线尽头,茫茫无际。
张鱼和李铁看了好一会儿方收回目光,这时张鱼又见到远处城门处有一队长龙缓缓前行,走近一看原来在城门处有守卫把守,每过一人都须拿出几十个铜板才被允许通过。
张鱼拉着李铁排进队伍中,只见这城楼处楼高巷深,上处中间“浔阳城”三个大字雄健浑厚,城楼上有坚甲锐士不断巡视。
等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终于轮到了他们,守卫伸出手示意了一下,张鱼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入城需要多少钱呢?”那守卫不耐烦道:“一人五十钱,屁孩儿没钱就赶紧滚!”
张鱼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啊?要这么多啊!”
张鱼见守卫作状要把他们赶回去,急忙道:“有,有,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又对李铁道:“铁子,赶紧拿出来五十钱,我们先进城再。”
李铁苦着脸拿出来了五十钱交给张鱼,张鱼拿出五十钱一并交给了守卫。守卫略一查看,摆手示意后冲着后面骂道:“还不快点过来,磨蹭什么!再慢一步就给老子滚蛋!”
张鱼和李铁入城后又是惊叹起来,只见宽敞的街道上行人如织,两旁茶楼酒肆随处可见,高楼鳞次栉比,车马川流不息。走了几十步又见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大街巷,如此繁华之地前所未见。
两人四处游逛了半直到累得不行了才住了脚,两人买了几个馒头充饥后商量着去哪儿过夜,进城门就花了五十钱,两人所剩无多,不敢住进客栈。最后找了一个死胡同坐了下来。
“铁子,我明要想办法打探消息,看看能不能见到修道之人。
不过先生对我过修道之人皆不把凡人看在眼里,我怕是要做长久打算,你打算如何?”
李铁面色有些尴尬,“我……我还没想好呢。”
张鱼听闻后失笑道:“那你得赶紧好好想想了,我们身上的钱可支撑不了几日了。”
李铁点点头道:“鱼,你明去打探消息,我明再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个活计。”
“嗯。”
两人相互把头枕在对方肩膀上将就着过了一夜,明后张鱼和李铁各自在街巷里游走。张鱼边走边思索如何才能接触到修道之人,正走着忽然见到前方有一个匾额上写着“丹灵店”字样的店铺,别的店铺里热闹非凡,这里却十分反常的安静。
走到门口一看里面有一架架柜子,柜子上有一个个方格,上面摆放着各色各样的瓶子。张鱼走到店内后,刚洋溢起笑脸的掌柜见到只是一个孩儿进来了,顿时脸色一变,皱起眉头挥手道:“去去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张鱼客气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这里是卖什么的?这些瓶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掌柜不耐烦道:“这都是给仙人用的东西,了你也不懂,赶紧走,别在这儿乱瞧,要是碰坏一个瓶子,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就在这时店里突然进来一位男子,只见这人白肌玉面,身姿挺拔,而且气势逼人,尽管已有所收敛,仍把张鱼重重推开。
掌柜的顾不上再赶张鱼出去,躬身客气异常地道:“这位仙师有什么需要?店疗伤养元,凝神静气,补气进阶之丹应有尽樱”
“炼气境进阶丹药有吗?”那男子问道。
“回仙师,这炼气境进阶宝丹珍贵异常,我这里有是有,只是只有炼气三重及以下的。”掌柜的恭敬回道。
“那好,炼气三重的我要一瓶,价格多少?”男子淡淡问道。
“回仙师,炼气三重一瓶需要四十五枚灵玉,仙师今日大驾光临,只需四十枚便可。”
男子听闻价格略一皱眉,随后拿出一个袋子取出来三十枚灵玉放置在柜台上,掌柜的略一查看便眉开眼笑起来,赶紧取出一瓶丹药双手递给男子,“丹药在此,请仙师查看。”
男子打开瓶塞,倒出一颗丹丸,只见这丹丸晶莹剔透,圆润无比,仿若灿灿宝珠,又好似有烟霞弥布。且丹香四溢,闻一下就令人神清气爽,筋骨舒畅,五内欢欣。
张鱼惊异地在一旁静静看着。
男子凝目探查,随后道:“只是一颗下等拓脉丹,也罢,在这浔阳城想找中上等丹药也不是好找的。”随即把丹药一收便向外走去。
张鱼见男子离开方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忙跟了出去,“敢问仙长是在哪处宗门修行?”
男子扭头看去,有些诧异地道:“你问此作甚,区区一个童子莫来扰我。”身上气势一盛便把张鱼远远推开。
所幸力道并不猛烈,张鱼爬起身并无受到伤害。只是心中有些无奈,修道者果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不过修道之人确实有神奇之处,隔空就能把人给推开,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有如实质一般,等闲之人不能近身。
张鱼望着走远的男子心中念道:“城中果然有修道者,只是该怎么接近他们呢?我又该如何才能获得进入山门的机缘?……”
李铁在街巷中东张西望,目不暇接,街中车马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又有阵阵诱人香味儿传来,李铁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奈何囊中羞涩不能大餐一顿,只能使劲闻着香味儿解馋,但食欲却越来越难耐。
李铁忍耐着疾步在人群中穿行,一边走一边心中哀道:“想吃又吃不着,我可太难了,我该找个什么活计才能吃上这么香的食物呢?”
李铁越走越远,渐渐来至一条街的街尾处,这里略显冷清一些,只听不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李铁好奇地走了过去。
……
张鱼离开丹灵店继续逛着,在一片近人集居地的街道处,张鱼又见一处门匾上写着金玉堂的院落,以为是一个售金玉的所在,但里面却传来阵阵读书声。
张鱼以为自己听错了,走近后驻立门前仔细倾听了片刻,又朝里望了望,只见院中走道曲折幽深,到处是茂林修竹,看不清楚,不过读书声是真真切切的,里面还有先生讲经的声音。张鱼恍然明悟这里是一处学堂。
到日薄西山之时,张鱼和李铁精疲力尽地回到昨晚一起待的死胡同里。“唉,在家时也不觉得这馒头这么难吃。”李铁一边咬着馒头一边道。
“铁子,你今逛得如何了?想好做什么了吗?”
李铁听闻这个问题后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想好了,我准备去南边那个铁匠铺去当学徒学打……打兵器。”
张鱼点点头道:“好,明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第二日一早,两人去了昨李铁见到的铁匠铺,向里面的打铁师傅明来意后,出来一个年纪偏大但浑身肌肉鼓胀,充满力量感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站在两人面前低头看了几眼乐了起来。“两个娃子一个瘦得像豆芽儿菜,另一个是浑身没一点肌肉的胖墩儿,也想做铁匠?”
“你谁是胖墩儿?我叫李铁,像铁一样结实,不是胖墩儿。”李铁生气地噘起嘴道。
张鱼略有些尴尬地道:“不是我要做,我同伴铁子要做,他身体可好了,现在年纪肌肉少,以后肯定能像你一样,师傅你就收下他吧,铁子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那男子看了看皮肤发黑,体格还算壮实的李铁道:“我这里很辛苦,平常人也不愿意来这儿做工,留下来容易,但是想待得住却难,你可想好了?”
李铁点点头道:“我想好了,你别瞧我。”
“那好,胖子你跟我来吧。”
“我叫李铁,不是叫胖子。”李铁嚷着道,回头看向张鱼问道:“鱼,你的打算不行的话就来这里,我们一起。”
张鱼回道:“铁子,你在这儿好好做事,我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那好,你有空一定要过来找我。”
“嗯,你快跟着师傅进去吧。”张鱼向李铁挥手道。
李铁边跟着男子进去边不舍地回头看。
待李铁进去后张鱼又看了一会儿便朝着昨碰见的学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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