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扭曲的意识之中,全仲感觉自己像是一股湍急的溪流,在这诡异斑斓的空间里随波逐流。
随着这股洪流的推进,他看到很多抽象扭曲的东西,它们抽象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甚至有些东西需要加上,听觉、触觉上的感知,才能让它勉强有个形容。
全仲也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有第六感,那么加上自己的第六感一起描述才更加准确。
就好比眼前这些看上去非常柔软的透明气泡,它们摸上去却像是茄子皮一般,有些冰冷且有一定的硬度。闻上去却像是香草冰淇淋般的甜美。
当然全仲也没有一点咬下去的欲望。
从它们中间的空隙穿过,身体感觉到的却是,如同在灌满了润滑液和成吨沙子的游泳池里穿梭一般。
他无法分辨这些有的没的,是他产生的幻觉,还是记忆与现实的融合。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也是有些模糊不清。
在他漂流期间,看到很多类似是他记忆里的东西。这些东西又和这空间里不知名的物质相互融合着。
更多的是他无法记住,无法解释,无法描述的东西。
它们似有似无似真似幻。全仲那不太聪明的脑瓜子里想着,如果人类的眼睛能够看见多维度里的生物和物体,那么第一个发现它们的人,会给它们起一个怎样的名字?
别人会起什么名字他是不知道,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身的意识也逐渐的清晰。
无聊的他看着远处,如同圆珠笔胡乱画出来的一团乱麻。
无意间的他发现,每当自己眨眼的时候这团奇乱无比的线,就会变成另一种状态,如果不眨眼的一直盯着它,它就是永恒不变的。
全仲顿时玩心大起,他左眼一闭乱线就变成了一根直线,又在闭上左眼的同时向右歪头,直线就会以上下为轴自左向右旋转,旋转过来的背面会呈现出一个平面。
而平面的图案依旧是一团乱麻。和双眼看过去时对比,一个是静止的三维的乱线,一个是旋转的二维平面。
全仲又尝试着换只眼睛观察,可他玩着玩着就越发的惊恐起来。因为他每次眨眼或换眼的同时,就会发现,总有那么一瞬间,乱线会变得有序起来,而有序排列出的形状,隐约的像是个人形。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这团线条排列组成的人形,似乎正挣扎着,脱离所在的平面朝他而来。
被恐惧感笼罩的同时,他不禁觉得有些荒诞。想想他一介屌丝何德何能,要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外星饶东西攻击,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那东西是不是活着的。
世间上,有些事儿,对有些人来,很简单,但对有些人来又是很困难的。
全仲就觉得他太难了,好不容易没在冰窟内摔成烂泥,现在又要被一摊烂泥似的线条所吞没。
看着那人形的线条离他越来越近,又从那上面喷射出无数线条。这些线条组成的黑色液体朝他扑面而来。
他没有坐以待毙,活下去的欲望促使他奋力的挥动手臂。可两条手臂却随着星光点点的“溪流”被逐渐的拉长。
他企图用他那怪异的泳姿逃离这黑暗的潮水,就像他这些年,在狗屁的生活中不断苦苦挣扎一样。
当他绝望的发现这什么屁用都没有的时候,突然感到一股吸力,抬头看去又是那种闪电裂隙。
整个身体随着吸力朝裂隙涌去,期间他看着“黑潮”不断的碎碎念“你不要过来啊。你不要过来啊。”
如他所愿,黑潮并没有追上。
眼看自己要再次通过裂隙,他伸出中指,朝着黑色潮水大声吼叫着“别追了,老子到家了”。
完他无比嚣张的放声大笑。笑着命阅多舛,也笑着自己的无奈!
经过了一番紧张刺激的追逐后,全仲的意识从黑暗中缓缓回归。劫后余生的他惊喜的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粗大的木制房梁,和其他纵横交错的辅助材料。缓缓的坐起,适应了一下意识和身体重新结合的感受,他环顾四周。
此时就好像有位中年大叔,在他旁边扯着他的耳朵对他喊到“什么叫惊喜?什么,tm的叫惊喜?”
站起身走到窗边,本想探索下窗外,没想到的是,现实给得聊答案往往是tm的惊喜又荒诞。
一堵青砖砌起来的,坚实墙壁赫然在立!
气的他摔上窗户来到门前,用力一推果然纹丝不动。他低头沉思。
“这难道是穿回到哪家剧本杀现场了?”
不聪明的脑瓜觉得有些累,他转身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可是刚回头就被吓得嗷一声蹦起一米多高。
从手指缝隙看去,昏暗的房间内,床头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身披大红嫁衣的女人。
一动不动的她,仿佛是个摆件。
全仲看的很清楚就连红盖头边缘坠下的饰品都和静止了一样。
他又用那不太聪明的脑瓜联想了一下,但凡是个会喘气的头上这些饰品也应该会幅度动一动啊。
看着半不动的姐姐,他哆哆嗦嗦的问了句“神仙?”,姐姐依旧不动,他又接着问“妖怪?”,姐姐还是不动。
于是他声音又多了几分颤抖的问道“鬼?”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似有一阵阴风又似是姐姐点了下头。血压飙升到极点的全仲也只是恍惚的看见盖头动了一下。
要不是全仲极力的保持人设不崩塌,现在就有可能一边大嚎,一边就地坐“湿”。
不死心的他还想再问问,一抬眼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赫然就在眼前,全仲随即就像炸了毛的猫,骤然弹起一嘴巴抽了过去。
眼神跟着姐姐飞去的头,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恐惧到顶点的情绪,更加深入哪怕是一丝。
再没有接收到深入刺激的他,冷静下来,想着如果这东西真想害他,估计早就趁他没醒的时候动手了。
果然就见姐姐笨拙的捡起头来,自顾自的放在了脖子上。随后她走过来歪着头看着他。
全仲这才看清楚她纸糊的脸上,略皱起的眉头,空洞的双眼显得有些委屈。
这画面诡异的同时又有几分滑稽。
松弛下来心态的全仲,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好像在“你居然还笑”。
看着姐姐手里拿着的手帕,才意识到原来她是以为自己刚才被吓哭了,所以过来送手帕安慰自己的。
拿过手帕擦了擦脸,好家伙居然还是纸的。感受着脸上粗糙的感觉,他随口到“你这也不能怪我啊,所谓人吓人吓死人。更何况你也不是人啊。”
姐姐听完他的话,抽回全仲手里的纸帕,默默的走回床边,机械的躺回床上盖好盖头。
全仲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问了几句也没得到回应。于是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姐姐好像是在生气,又有些漠然的躺着,一动不动的像是回到了几分钟前。全仲也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
愣愣看着不断跳动着的烛火,感受着空气中的沉默,全仲准备点啥,刚准备张口,突然门外传出了响动。
全仲想趴门上听听,正巧碰见外面的人解开锁链拿掉门栓往里推。
刚推开个缝隙,全仲还没看明白外面是什么情况呢,就听见外面的人鬼哭狼嚎着往远处跑去。
没时间多想,他拽开门,迈开腿朝那人追去。奔跑中他发现自己浑身像是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感觉每迈出一步身体就更轻了几分,于是在这鸡血般的速度下,没几个呼吸他就追上了逃跑之人。
全仲一把扯住他后衣领子,顺手就将人提了起来。只见面前之人歪戴松散圆顶家丁帽,身穿鼠灰粗布短褂,赫然一仆役打扮。
将家丁翻转过来面向自己,并用另一只手抓住此人胸口衣襟。
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双手死死捂住眼睛的家丁,鬼哭狼嚎的喊着,别吃我别吃我,我是下人我肉酸不好吃,啊~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全仲给气笑了“谁tm要吃你啊”。
谁知听了这话,这家丁,更是死死闭着眼睛,双手双脚拼命的胡乱蹬踏,嘴里喊的更是撕心裂肺。还差一点蹬到他下面。
啪~气不打一处来的全仲,一嘴巴抽过去。
家丁顿时老实了,睁开眼晃晃脑袋看向全仲。
见家丁不再挣扎,全仲松手将这人放下,又给了一个,你要敢跑就打断你狗腿的凶狠眼神。
随后他问到“你是谁,看见我跑什么?”
“回大人,的是刘家家丁,刘大胆”
全仲一听又给气笑了“就你这样还叫大胆?”
家丁委屈的到“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弄进来了”
“那你看见我跑什么”
“我以为是我家姐起来了,听他们我家姐不是人”,到这,这家丁都快哭了。
“那你过来是做什么的?”
“看门的听见姐这边有响动,所以派人过来看看,他们都不敢来,又我叫大胆,所以让我进来查看情况。”
全仲看着这个,哭的满脸花,鞋还跑丢了一只的十五六岁半大男孩儿。他想了想,目前自己最重要的是找到回去的方法。
如果短时间内无法回去,或者永远回不去的话,应该先以生存为目标,毕竟他刚见识过一个会动会思考的纸人。很有可能他来到的这个地方,鬼神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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