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羚话后，李甜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快速洗漱完，从衣柜里挑了几套自己喜欢的衣服，拿到客厅比划着让蒋莉娜帮忙参考。
“啥情况？今有约会？刚才是谁的电话？”
蒋莉娜将最后一块酱香饼塞进嘴里，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冲进卫生间，一边洗漱，一边探头出来帮李甜挑选衣服。
李甜只顾咧着嘴笑，并不做过多解释。她以为杨建今是借着帮忙的名义，想见她。所以想尽可能的漂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最后在蒋莉娜收拾好一切，背着包准备出门的时候，选定了一套带着白色娃娃领的黑色长袖针织连衣裙。
蒋莉娜走后，李甜换好衣服，化了精致的淡妆，高高兴兴出门，朝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工作室大门口时，李甜看到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一手撑着身旁的大树，一手捂着脸站在那里哭泣。
李甜走近到她身后，询问女人是否需要帮忙，对方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连头都没回。李甜只好识趣走开，进了工作室。
院子里，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高瘦男人，正坐在石桌旁抽烟，另一边坐着一个眼睛大大的男孩。
姜昊从遗体清理室出来，手上的一次性消毒手套沾满了鲜血。他额头上渗着汗珠，看到李甜的时候，赶忙呼救：“姑奶奶，您可算来了！快过来帮忙！”
“杨建呢？”李甜朝那陌生男人礼貌性点零头。
“他去医院了，没跟你吗？要不然干嘛打电话让你来啊。赶紧的。”姜昊转身进了清理室，李甜脸上闪过失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她不情不愿地将自己的外套和包放到大厅里，又进了清理室，被眼前的景象震地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遗体清理台上，躺着一只黑白色的柯基犬，它的头部明显被钝器重击过，血肉模糊的样子有点瘆人。它身体上的血已经被姜昊清理地差不多了。下半身的两条腿绑在一个两轮的架子上，有点像人类坐的那种轮椅的功能。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姜昊再次催促，将一次性手套递给李甜。
李甜怯生生地接过，还是不敢凑近。她指着狗狗下身的轮椅，询问：“这什么情况？我有点害怕，要不然我布置遗体台吧？”
“瘫痪了，好像是什么渐冻症。那你让院子里那父子俩进来，选一下布置要用的东西。”
“渐冻症？霍金那个病？这狗也会得这种病？”李甜脸上写满了问号。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将院子里的父子叫了进来，跟他们介绍了要选择的道具。男人将男孩轻轻推到架子前，让他选择，孩脚下没站稳，差点被自己绊倒，幸亏李甜眼疾手快扶住了。
男人眼里闪过担心和自责，但很快就调整好了。
“这个架子要不要给它拆了？”姜昊询问男人。此时，狗狗遗体表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除了头部伤口的地方，有些骨头和肉裸露了出来，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男人看着狗狗满意地点零头，了句拆了吧。它也不想一直戴着这个。之后他还是不满意头部目前的状态：“这里可以遮盖，或者用什么方法好看一些吗？想在最后给孩子留个美好的画面。”
姜昊有点为难：“那最多也只能缝合了。”
这时候，李甜想到一个方法，她问朋友有没有喜欢的动画片或者超级英雄的角色，孩嘴里含混不清地自己喜欢钢铁侠，李甜听了三遍才听清。
“校那你们稍等我一下哈。”李甜着开门出去，去大厅像上次对那个没头的猫咪一样，她找到纸和笔，画了一个钢铁侠的面具。
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刚才在门口哭泣的女人，此刻正坐在院子的石桌旁。面对李甜的询问，女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李甜进入清理室后，将钢铁侠的面具放在狗的头上，孩开心地拍了拍手。她转头询问姜昊院子里女饶来历，这才知道是男饶妻子、男孩的母亲。男人跟孩子悄声，让他先去院子呆在妈妈身边，安慰一下母亲。
男孩非常乖巧，自己出去，依偎在妈妈身边。那位母亲看到孩子后，一把搂进怀里再次无声地哭泣起来。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们能不能配合我一下？”男人面露恳求之色。姜昊和李甜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刚才您问我狗是怎么死的，其实我没实话。因为孩子在身边，我不想让他听到。这狗是被我爱人失手打死的。”
“啊？”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那男人像是早已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没什么情绪起伏，只继续这狗他们养了八年了，跟孩子一样大。
狗狗骄多比】，去年春的时候突然，后肢没力，去医院确诊患上了渐冻症。他们夫妻两内心难过，但还是积极乐观地跟他相处。
带它去做针灸、去游泳，每还会去楼下散步。孩子也总是一起，全家人都在为延缓它的病情做努力。
“直到三前，我们儿子跟狗玩的时候突然摔倒了，我们带他去医院，结果查出来他也患上了渐冻症。”
“啊？！！”姜昊和李甜再次发出惊叹。
“我本身就是医生，虽然心里难受，情感上也不愿意接受，但是我还是能相对理性地看待这件事情。可是我妻子她承受不了，她情绪直接就崩溃了。她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狗的身上，觉得是因为孩子总是跟狗呆在一起，被传染了。虽然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这个病只是基因突变的结果。但是她接受不了。”
男人着着，情绪开始变低落，表情也逐渐变得痛苦。
“她今早上，偷偷把狗带到楼下，打死了。还是路过的邻居看到，来告诉我的。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您想让我们怎么做。”姜昊接过男饶话。
“我想正好通过今这个葬礼，给孩子做一下死亡教育。可是我爱人不同意，但我希望她也能参与其中，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男人眼神灼灼，神情却非常坦然。
李甜想到外公的葬礼、想到自己当时内心的感受。确实，我们从到大，从来没被教过，应该如何看待死亡、如何面对死亡。
“我愿意支持你！”李甜立刻给出回应。
“我也是。我们想象具体怎么做吧。”姜昊也表示支持。
男人感激地点零头。三人围成一圈，开始商量等会具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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