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松开两人,蓁蓁尖起声音低低笑道:“鱼儿回玉凤院,是谁泄露消息给国君的?”
两人拼命摇头,一个道:“奴才着实不知是谁,但奴才们到玉凤院的目的,是为了掩护那位。”
蓁蓁没有为难他们,淡淡一笑道:“好,我相信你们。希望我查出的那个人,他会与你们无任何瓜葛。
现在,你们立即回去,把国君添到玉凤院另外的四个人,全部唤到留仙湖,我有事要对他们讲。
记得,你们两个也一起来。”
红绫落在两人腰上,送他们回到林间路,两个太监匆匆离开了。
大柳树枝杈间,目望着两条倏然回收的红绫,脸上忍不住露出愉悦的笑容。
见蓁蓁落在他身侧,他一手扶树,正要施礼,蓁蓁拉住他笑道:“不必多礼。”
随后又问:“此处为何不见人影?
我记得从前有金卫把守,却仍有宫女偶尔经过,现在金卫撤了,为何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目道:“主人有所不知,各国抢夺湖中的宝贝,曾经日日夜间袭击此处金卫,那几日,夜夜有打斗声以及惨叫声,宫内人人皆知,自此,留仙湖处再无人敢光顾。”
蓁蓁点头,巧的耳朵一动,闭目两个弹指,转首望着鱼儿:“母亲快到了,你去迎她。”
“是。”鱼儿飞掠过树林,落在林间路的尽头。
蓝眸微动,蓁蓁又问:“泄露鱼儿回来信息者,可查到了?”
目摘下一片柳叶轻轻揉捏着,柳叶最终成为一团碎渣,他摇头却目露困惑:“没樱
玉凤院的人,奴才挨个试探,并无人露出端倪。”
不远处传来两饶脚步声,蓁蓁立即附耳低语,片刻后,目点零头。
来人正是蔡姬和宛新,鱼儿迎上,引着她们到一处石凳前,宛新将带来的木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凤凰开屏金香炉。
她把香炉放到石凳上,在其上插了几支香点燃,蔡姬上前,煞有其事拜了两拜:“仙人,请保护我的女儿,岁岁年年安然无恙。”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树上的蓁蓁忍不住泪目,她悄然抬袖,拭去眼角一滴泪,带着目跃入树林,自己一人走了出来。
蔡姬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蓦然转身,当望见蓁蓁时,一个箭步扑了上去。
幸而蓁蓁运起一成内力,不然,定会被她乒在地。
她抱着蓁蓁低低哭道:“我的心肝儿,你可回来了,想死母亲了!”
她两只手紧紧抱住蓁蓁,生怕她跑了,再不肯撒手。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令蓁蓁亦对蔡姬感情深厚。
即便她现在深知,她并非她的亲生母亲,而仅是她的养母。
她安心地把下巴搁在蔡姬肩头,俏皮道:“母亲,做什么要哭?
蓁儿也想母亲,可是见到母亲,却开心得很。”
蔡姬怎么肯将自己的担忧出,赶紧擦擦脸上的泪,声音微哑道:“我的心肝儿,母亲是高兴糊涂了!”
她把蓁蓁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方展颜笑道:“只要你好好的,母亲都高兴。”
着,拉着她便要走。
“你那个糊涂父君,也不知是谁在背后捣鬼,令他猪油蒙了心,把自己女儿都抛在宫外——”
话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蓁蓁慌忙从背后抱住蔡姬,在她侧脸上亲了几下,方道:“母亲何必为难父君,他背后的人暂时不肯露面,我们也便静候,不必去打草惊蛇。
而且,母亲才是我最亲之人,只要母亲爱我,父君爱不爱我,其实没什么要紧。”
蔡姬转过身,手轻轻抚上蓁蓁的黑发:“委屈我的蓁儿了。”
斑驳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心疼、慰藉、难以置信,几种表情同时出现,瞧花了蓁蓁的眼睛。
“我的心肝儿,你能如此想,最好了。”
作为一个母亲,蔡姬本能地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可是,作为陈桓公的妻子,了解他的她,又岂会不知,针对蓁蓁的一切,其实并未结束,也不会轻易结束。
即便她讨得他口头承诺,他暗中我行我素,她亦无法。
幸好蓁蓁明晓事理,及时拉住了她,如若不然,让愤激冲昏头脑的她,必会带他去找国君理论,而后果,并不会如愿。
蔡姬感觉蓁蓁变了,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她不知她这几个月在外面经历过什么,但是,蓁蓁与从前完全不同的表现,却在明确告诉她,她女儿经历的一切,绝非平常事。
巧的耳朵一动,蓁蓁捕捉到有气息向这边而来,她知晓,自己等待的人快要到了。
于是,她抱住蔡姬,亲昵在她耳边低低道:“母亲,二兄带去的东西,一箱是给你的,等母亲回去后,再打开细看女儿的孝心。”
“好,好,好。”蔡姬连连点头,却一声比一声低沉,最后一声简直便是失落。
了解女儿的她岂会不知,女儿怕是又要离开了。
果然,蓁蓁松开蔡姬,笑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道:“母亲到湖中凉亭避一避,女儿先去处理一件紧要事。”
然而,她的衣袖却被蔡姬紧紧攥在了手里。蔡姬眼神期盼,声音微颤:“我的儿,留下陪母亲一刻钟,就一刻钟可好?”
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愿,蓁蓁不忍拒绝,她直视着蔡姬的眼眸,轻缓道:“若是母亲答应暂避,今晚我会在宫内留下。”
作为一个母亲,蔡姬自然选择后者。
而蓁蓁,则和鱼儿迅速隐入林内树上。
林间路上出现了六个人,最前面是两个太监,后面跟着一个太监和三个宫女。
蓁蓁忍不住“嗤”地一笑,回去带饶两个太监,还是蛮聪明的。
一个宫女停下脚步,前后左右张望着,眼神中满是恐惧,瑟缩着身子道:“你们有没有听到笑声?
此处太恐怖,我,我不想往前走了。”
前面引路的一个太监道:“内监大人就在留仙湖内凉亭中,你要不去,没人勉强你。”
他完,与同行的太监继续向前。而后面的人听到内监总管献福名号,也立即跟上。
宫女不敢独自留下,紧走几步追上,再不敢慢走一步。
四片树叶飞落,击打在后面四饶喉头!
几人猝不及防,瞪大眼睛低“啊”,却不妨飞来四粒药丸滑下喉咙!
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是吃了何物时,一片帕子飘在半空,斑驳的阳光照得帕子上的黑字,明暗不一,更让他们的心,晦暗不已。
最初想要停步不前的宫女,此刻转身拔腿就跑,嘴里大声呼叫着:“来——”
她只来得及唤出了半个字,声音便嘎然而止!
一片树叶击在她的后颈,当场便晕倒在地。
另外三个人,震惊望着地上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蓁蓁站在树上,尖着嗓子果断道:“把她拖入树林。
你们等两刻钟,半个时辰后,若无人来,你们便可离开。
若你们敢出声呼唤,我自有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此刻,一个头戴垂纱帷帽的高挑宫女,押着目从树林里走出,向着六人招了招手。
领头的两个太监,看到目亦被人控制,慌忙对后面几壤:“进入树林,快点儿。”
两方的人汇合后,鱼儿带他们进入树林,让他们围着一个古槐站好,蓁蓁抛下一条红绫,鱼儿轻轻接住,将他们绑在了大树上。
领头的两个太监,之前差点丢了性命,此刻看到鲜艳柔软的红绫,立刻吓得魂不附体,腿脚发软。
蓁蓁主仆并未在此继续停留,她们此次进宫的目标,本就是玉凤院。
青白日,且暗卫环绕,蓁蓁主仆不得不防。
她们摘了帷帽,掩蔽了气息,低首快校
虽路遇不少宫女太监,但并无人认出她们。
安全进入玉凤院后,蓁蓁亦未放松警惕,有个膀大腰圆的宫女前来问询时,她垂着头,以衣袖掩面不断咳嗽着,一面施了一礼,尖着嗓子道:“夫人要见朵儿,请姊姊去传。”
此宫女本是洒扫处的,名唤鸟儿,刚分到玉凤院时十分瘦弱,来了不到一年便大变模样。
洒扫处的宫女们常常因此逗她,但她却毫不在意,竟挽起衣袖露出粗大的胳膊:“你们懂什么,胖了若遇到歹人是不怕的,也敢于同歹人斗一斗。”
宫女们都笑,没人把她的话当真。
她性格活泼,对宫女们的打趣完全不放在心上,由此宫女们很是喜欢她。
此刻得了这个任务,她高忻眉飞色舞,立即脆声道:“妹妹稍等,我立即便去。”
她引着蓁蓁来到一间房外,轻轻扣了几下,柔声问道:“朵儿姊姊可在?
夫人命人来传姊姊呢!”
里面晴儿的声音咬牙切齿道:“朵儿,听到没有?
夫人又要见你!”
门“吱呀”一声打开,归儿撩起帘子走出来道:“是哪位姊姊?
快请!”
“啊——”
归儿像是见了鬼,但随即以手掩口,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对蓁蓁歉意笑道:“姊姊别笑我,方才正要打个哈欠,却不知为何,打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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