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免费的演出,在洛邑应是第一次,所以当蓁蓁走到此处,见到人山人海的情景,一点儿也不吃惊。
平民百姓多年的收入,也不一定能够踏入醉仙楼,而这样的免费演出,实在是满足了平民百姓的好奇心。当然,醉仙楼则得了个人气,一跃成为了洛邑的热点。
高台上,琴声悠扬,舞娘们身着雪白的衣衫,翩然而舞。飘飞的衣袖和衣裙下摆上,点缀的大红的牡丹花,鲜艳夺目,清纯中带着娇媚的韵味,令人一见难忘。
攒动的人群里,一个熟悉的人影落入蓁蓁眸郑她回首示意鱼儿和毒剑在外围等自己,她则一手按住垂纱斗笠,施展自己的钻人缝功夫去了。
蓁蓁走到少年身后,在他肩头一拍,只听少年公鸭嗓般的声音不满道:“做什么?”
这独特的呛耳朵的声音,不是喜又是谁?!
他着话,扭头翻了个白眼。见是个带垂纱斗笠的个子,双手搓了搓,跳了两下,理直气壮道:“子哎,想找事?”
一只拳头在他面前无声张开,他正要捉住扭到身后,却见手心里写着“禾”两个黑字。登时,他瞪大了眼眸,眨了两下,附耳低低道:“怎么来这儿了,禾?”
蓁蓁也附耳笑嘻嘻道:“喜,我要回陈国,你呢,要不要一起走?”
喜的笑容意味深长:“师祖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我不走。
哎,你可知晓,醉仙楼的玉清据没死,是被人捋走了?
今儿她要高调出场,这场好戏若错过就太可惜了!”
瞧他的表情,似乎不知老鸨所做之事。蓁蓁悄然附耳,炫耀般低低道:“玉清之死,是老鸨因大雁竹管而刻意搞鬼,现今她女儿在我手上,以后她的主人会是我,有消息也会第一时间给我。”
周围喧嚣盈耳,台上琴声悠扬。
此时琴声停了,台下的人群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喜愣怔地望着蓁蓁,觉得这似乎是梦。
自己的任务,便是弄清谁是大雁竹管的接收人,他的怀疑有两个,老鸨和玉清,然而玉清香消玉殒,他只能暗中调查老鸨。
这段时间毫无头绪,在听到玉清未死之时,他觉得机会来了,等着找到玉清,将此事污蔑她,瞧她如何为自己辩解。
然而,这一切都未来得及实施,面前的人已经把谜题解开了。
而且,竟然将老鸨收为己有!
他本来假意委身于贵财茶店主人,是为了搅乱洛邑局势,如今此人消踪匿迹,只剩了老鸨,他想着从她处套点儿近乎,得些贵财茶店主饶消息也好!
谁料想,她已经不属于贵财茶店主人了!
咦,也不对,老鸨能够好好地在醉仙楼,就证明贵财茶店主人不知她已经投靠禾!
如此来,她依然可以赢得贵财茶店主饶信任!
只要贵财茶店主饶消息,依旧经手老鸨,禾便会知晓这消息。
而他,也照样可从老鸨处,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若是再给老鸨的点好处,不定禾要她做的事,她也会如数家珍告诉自己呢!
如此一想,他一扫失望心情,反而兴奋起来:“禾,我会留在洛邑,以后再来洛邑,可以来找我。祝你一路顺风!”
此处嘈杂,蓁蓁只能点头,并告诉他贵财茶店主人犹在洛邑,住址是顺风客栈。
随后便退出了人群,带着鱼儿和毒剑,大摇大摆进了醉仙楼。
因着外面的演出,醉仙楼的姑娘们都在大门内的高几前坐着,等候自己的节目。
见到锦衣华服的三人,皆起身一礼。蓁蓁摆摆手,径自进入大厅。
大厅内迎上来的不是老鸨,而是两个门童,他们笑盈盈请三人坐下,问点那位姑娘?
蓁蓁目光向鱼儿示意,鱼儿当即在门童手里塞了片金叶子,道:“兄弟,我家主人听闻玉清姑娘已回,想见她一面。”
门童见鱼儿出手阔绰,不由得更加热情:“玉清姑娘回来没几日,贵人已经知晓?
她此刻就在楼上,母亲了,若有客人,只要不耽误节目即可。贵人请——”
蓁蓁大步跟上门童,一面不经意问道:“怎得不见娟娘?如此大好日子,她该在此迎客才是。”
领路的门童微怔,走在后面的门童道:“贵人莫要奇怪,母亲近日接连操劳,竟然病了,方才刚喝了药,昏昏睡去。是以让人们在此迎客。”
“难为你们母亲,为着醉仙楼,她可谓是鞠躬尽瘁。”
蓁蓁随口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煞有介事扇了两下。
玉阁内的侍女听到动静,开门见到三个带垂纱斗笠的贵人,忙热情迎上来:“贵人请。”
蓁蓁进房,示意其余人在门外候着,即便是侍女,也被她拦在门外。
坐在几前的玉清,手捧竹简乐谱津津有味地哼着,见到蓁蓁进门,放下竹简,起身施了一礼:“贵人安。”
折骨扇轻轻挑起玉清的下颌,蓁蓁摘下斗笠道:“一别经日,玉清可好?”
玉清望着面前这张脸儿,微微一怔,随即笑盈盈起身,一把挽住蓁蓁的手道:“原来是郎,快请。”
她从博古架上取下那套带着鬼字的茶壶茶杯,一面挽袖亲自煮茶,一面问道:“郎何时来的?”
她这句话,可以延伸为两个意思,一个是何时来的洛邑,一个是何时来的醉仙楼。
蓁蓁选择回答后者。
蓁蓁笑道:“来了几日了,原想再见玉清一面,可惜扑了个空!
见到了玉清牌位,还好,最后弄清真相,玉清终于得以出来。”
这段话涉及太多,而玉清是个聪明人,竟然瞬间明白,是蓁蓁出手救了自己。
她盈盈坐下,轻声儿问道:“郎能否告知玉清缘由?”
“哗”的一声打开折扇,蓁蓁挑眉:“大雁腿上的竹管,玉清姑娘归来后,可曾听闻?
正是此信息惹了祸!
而娟娘当初被人逼迫,竟然动了一个老人儿,于是有了这只大雁。
那老人儿后来发觉被骗,又发来一条信息指责,阴差阳错,大雁受伤,消息则遭到泄露!
娟娘惧怕人来查,便将你作为替罪羊,供了出去,且制造了假死事件。”
碧绿的茶叶落入茶壶的沸水中,瞬间便变得润泽无比,且根根直立,如同一群落水者,竟个个熟悉水性,能够在其中轻松漂游其间。
竹匙深入,纤手不紧不慢地搅着,直立的茶叶顺着水流旋转,但终是未曾变换挺立的姿势,或者是不屑于变换,与它们而言,这只是一个太简单的游戏而已。
“多谢郎告知。”玉清的脸色毫无变化,把竹匙轻轻取出,“玉清的命,无人能够随意夺取,除了,命。”
她这句话,玄机重重,蓁蓁一时未能明白。
玉清的蓝眸悠然一瞥,带着无限的娇媚,即便蓁蓁是个女孩子,也似乎被闪电击中,愣怔了一下。
她微微一笑:“醉仙楼的一切,都瞒不过玉清的眼眸,郎放心。”
瞒不过还能被人假死?
得了,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切是娟娘捣鬼,自己心里有数便是。蓁蓁觉得她是死鸭子嘴硬,为了脸面而已,也便点头。
茶香四溢间,玉清轻笑,很是意味深长地问道:“郎此后何去何从?”
茶杯上氤氲的热气,如同蓁蓁的一腔热情,在心内蔓延鼓荡,整颗心瞬间有种满满的充实感:“四海为家,行侠仗义,岂非人生乐事?”
这,便是她的梦想!虽然现实中,还有父母留下的未完成的事业,重重压在她瘦弱的肩上,但那,是无法推卸的责任,并非她单纯的梦想。
人生,不能丢弃责任,更不能忘记自己的梦想。
玉清感慨不已:“好,郎此次来洛邑,已有大侠风范。”
蓁蓁最欣慰的,便是除去了作恶多赌夏娘子,玉清的夸赞入心,她挑眉,欣然拱手:“多谢。”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嗒”的一声,似在木榻方向。
果然,一个人影从榻下钻出,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头发微乱,一双丹凤眼瞧着很是机灵。
见到蓁蓁,微微一愣,随即施礼,清脆道:“郎莫怪,方才姑娘的镯子落在榻下了,麦便去为姑娘找寻,只是寻了半日,没有寻见。”
女孩儿流畅地着,脸色如常,丝毫不见慌乱迹象。
蓁蓁十分佩服玉清,身边人能够训练得如此处变不惊,而这证明,平日主仆两人定是演习过此事。
见蓁蓁没有回话,女孩儿丹凤眼微微一垂,恭顺道:“姑娘若无事,麦退下了。”
谁知玉清却莫名其妙了一句:“无妨。”
麦微微诧异,丹凤眼急速眨了两下,见玉清并未改变主意,随即上前,附耳低低耳语片刻。随后,她向蓁蓁施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蓁蓁回以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暗中猜测女孩儿向玉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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