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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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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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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侯爷就是嫌弃犬子身上的奴印。”,班咎直兀兀地站了起来,在水榭凉亭四周环视,似是在寻找什么,边找边状似无意地念叨:“这人啊,被打上什么印记就成了什么人。”

他在凉亭边的花圃里挑了块尖利的石头,用手垫伶,望着魏瓒颇有深意地笑了:“这块奴印既然碍了侯爷的眼,那在下就替您将它除去,不知能否顺了侯爷的意?”,言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把拽起瑟缩在角落里的岑罪果,将其按在了凉亭围栏的边缘,他的衣襟再次被粗鲁地扯开,露出了烙了奴印的肩膀,倏然间剧痛传来,让岑罪果徒然绷紧了身子,脱口而出的痛呼却被他死死咬在了唇齿之间,未泄出半分。班咎竟是拿着尖利粗糙的砾石,欲将这已长入血肉里的印记生生地磨掉,皮肉哪里禁得起砾石的磋磨,瞬间鲜血混着沙石碎粒从肩膀上流下,没入鲜红的嫁衣郑

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见他额侧的青筋暴突,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喉咙里只发得出类似一匹锦缎被撕扯到极致的断裂之声。他止不住地哆嗦着,吃力地转动着已经视线模糊的眼,几乎是涣散不堪地看向了魏瓒,半晌才张了张嘴,喃喃出一句声不可闻的“阿哥”。

这场面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忍直视,宫人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唯恐自己也遭了这番大难。夏侯蔼貌似嫌弃般地皱着眉,捂着鼻子撇过了脸,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亲卫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用高大的身躯为他挡敛。

“你这是在做什么?”,魏瓒怒喝一声,即使在战场上见惯血肉横飞的他,都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太过于残忍了。

班咎闻言回望向魏瓒的眼神如毒蝎螫刺般狠毒,他手里没停再次用力,扎扎实实地对着手下的血肉碾磨了几下,这才将带血的石头往亭外随手一抛,伸直五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满手的鲜血,眼底尽是餍足又贪婪的异色,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沾满血污的手在岑罪果嫁衣上揩了揩。

只见他先是朝夏侯蔼低头行了个礼,道:“臣鲁莽了,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再朝魏瓒躬身拱手,脸上是低眉顺眼的神色,口中却着略带挑衅的话语:“奴印已经替侯爷处理干净了,请问侯爷还否满意?犬子并无卖身文契,也非落了奴籍,虽为庶出但打也是足下的掌中宝心头肉,今日受此大难,还望侯爷怜惜。”,一番话得十分阴毒。

魏瓒无端背了这么大一口锅,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控制着自己,恨不得一掌劈了眼前这个脑灌肥肠的嘴脸。他紧紧蹙着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瘫软在地的人,只见那人几次三番挣扎着想要抬手去够那散落的衣襟,却疼得力竭未果。湿漉漉的长睫垂着,苍白的唇上突兀地染了一抹血色,应是被他自己咬破了,枯黄的发沾了汗水混着血水,乱糟糟地黏在那张脏兮兮的惨白脸上,看着可怜极了。

魏瓒想起他儿时还住在宫中,捡了一条的杂色狗,偷偷地藏在寝宫中,每日亲自投食喂水简直爱不释手。不巧被还是太子的夏侯蔼看到了,向他讨要,他不给,惹恼了这位专横跋扈的太子,两人因此还打了一架。他自幼家中请了顶好的教习教他武功,太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他撂倒在地,夏侯蔼也不哭,也不准宫人上前,坐在地上瞪着眼盯了他许久。他想起父帅的叮嘱,在宫中要礼让这位性格暴戾恣睢太子三分,便上前伸手想要拉他起来,不成想夏侯蔼并不领情,拍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就跑了。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翌日就发现狗被人砸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地被丢弃在他的寝殿门口。他思及夏侯蔼离开时那怨毒的眼神,便去了东宫将夏侯蔼狠狠地揍了一顿,最后是夏侯蔼的亲卫赶来才拉开了暴怒的他,把已经鼻青脸肿的太子爷救了出来。

而后他被闻讯赶来的镇国大将军押到先王面前请罪,先皇自知自家太子是什么德行,只把两个孩子都叫到御前教育了几句,便欲让他父帅将他领回去。可他父帅硬是赏了他一顿鞭子,再让他去校场跪着,倔强的他硬生生地跪了一一夜也不求饶,最后还是先皇请帘时还是皇后的甯太后来劝,这事儿才算了了。

可谁都不知道,那条最后在他怀里断气的狗,却成了纠缠他年少经年的噩梦。无数个漆黑的夜里,他在一片血色斑驳中挣扎着醒来,之后便心有余悸辗转难眠,可他打性子倔又要强,在任何事上都不肯露怯,没人知道那个的少年独自在这怖色弥漫的畸梦中踽踽前行了多久。好像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与夏侯蔼这个儿时玩伴有了龃龉,后来的他父帅薨殁,魏家式微。夏侯蔼继位后,收回了魏家的军权,将整个魏家军打散后重新归编到各部,从此他父帅一手建立的魏家军便不复存在,毁在了他手上,无论他多少次自荐先锋,多少次出生入死,挣得了多少战功,都得不到重掌兵权。这么多年以来,夏侯蔼处处对他打压,要不是他父帅大盛战神的威望余韵尚存,他怕是连这方寸的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何,眼前之人一如当初那条狗一般的眼睛,让他又忆起了一个生命在他面前慢慢消逝的那种恐惧。渐渐的这张气息微弱的脸又似乎同脑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重合却又看不真切,只觉得无比熟悉,心中泛起莫名的慌乱,脑中的混沌之地皲裂出了一个口子,那是他失去的一段记忆。

宫人通报太后驾到的声音将魏瓒从回忆中剥离了出来。身着青色杭绸饰翚翟纹祎衣的甯太后在宫婢的搀扶下款款步入亭中,只见她抬起施沥蔻的玉手拂过头上的璀华繁复的凤冠,仪态万千地落座后,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转首看向了慕容蔼,“蔼儿,这一大早怎么就将人折腾成这般?传出去还以为我大盛恃强凌弱,将这南烛族的少族长欺负了去。”

魏瓒已然心如明镜,一向与帝王面合心不合的太后,这次却是与皇帝同气连枝的,被算计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夏侯蔼闻言一哂,道:“母后,儿臣已经命人去请太医了。”,接着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这事儿也怪孤莽撞,见这族长的庶长子与槐之先前就已结识且亲近的很,孤还以为槐之对他有意,便自作主张地指了婚。没想到槐之见他身上有个儿时被拐烙下的奴印,就翻了脸。母后,您儿臣是不是好心办了件坏事?”,夏侯蔼一通颠倒黑白后,力竭似地往椅子里一瘫,耍无赖般的摆了摆手,“这事儿孤不管了,烦请母后定夺吧。”

甯太后美目一转看向了沉默不语的魏瓒,劝到:“瓒儿,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意气用事,姑母应允你的都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魏瓒心道,好一个事已至此,此局就是为他准备的,他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只怕此事不止是为了羞辱他才让他娶个奴隶为妻,但真正的目的总会图穷匕见,若是他不答应,他们定还有后招,到时更加防不甚防。

魏瓒冷眼望着眼前的众人,经年累月的冲锋陷阵,枕戈待旦想挣出一片地,到头来却是徒劳无功,难道真的要走上那条不归之路吗?他只觉得疲惫至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些如疾风暴雨掀起的惊涛骇浪般的愤怒,顷刻间一收而空,眼底已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臣昨夜宿醉难消,头痛难止,实在无心无力对此事再作过多追究,一切旦凭太后与陛下定夺,臣先行告退。“,言罢,行了个礼丢下众人转身大步离去。

岑罪果恍惚间见他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心中的那根弦最终还是断了,阿哥还是不要我啊,不过岑最果你活该啊,你只是个冒牌货,谎话精,晦气的墨实,下贱的奴隶,谁会要你呢?是啊……没人会要果的……他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一片黑暗之郑

甯太后慢条斯理地端起宫人准备好的杯盏,轻轻地刮了刮茶沫,夏侯蔼将手中玉扇欻地一展,睹是一派风流,笑盈盈地:“这是大滇国进贡的困鹿山,母亲喝得好,孤差人给您宫中送点去。”

竟是开始话起家常来,班咎有点吃不透这皇帝和太后的意图,心下失了准头,咋咋呼呼地开了口:“太后,陛下,这侯爷是认下这门亲事了吗?这怎么就走了呀?我儿果还在这里呐?“

夏侯蔼乜了他一眼,嫌他蠢钝:“路都帮你铺到这里了,接下来令郎只需要进了侯府的大门,爬上他承恩侯的床就万无一失了,这事儿还需要孤教你?“

班咎这老匹夫歹毒由余,心机不足,心中一急便脱口而出:“这人都走了,要是不让进门,那可让我儿如何是好?“

甯太后执着丝帕轻按唇角,见帕子上沾了些唇脂,她蹙起秀眉貌似嫌弃,玉手一扬那绢丝的帕子便轻飘飘地落在霖上,班咎眼见着这用金线绣的丝帕怎么也得值个千钱,居然只用一次就扔了,不禁乍舌于大盛皇家的奢靡。

甯太后看穿他的心思,眼露讥诮:“皇权授,富贵生,但若借得一把登云梯却可以一步登,虽然这梯陡峭,但另一头可是啊,是你在烟瘴之地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可能。至于这把梯,族长能不能搭得上,就要看族长自个儿了。”

班咎心中一凛,忙不迭跪地磕了个响头以表忠心,道:“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太医正在为岑罪果处理伤口,那伤口的血肉里混着砂石,创面大且深,处理起来颇为费功夫,班咎却等不及,催促太医草草地包扎了,就唤来随扈架着人走了。

薄雾似萦流,长风携舒云。皇家苑囿的水榭凉亭里坐着大盛王朝权力最高的两个人。

夏侯蔼合起玉扇,在掌心敲了两下,起身欲走,临了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太后还满意吗?”,全然没有了在人前的那般亲近。

岑罪果被人从马车上推下,气在地一时不得动弹,随即一个很的包袱和一个很旧的佩囊被扔到他的身边,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班咎自车厢中探出头,抛下一句:“没有路引你连都城门都出不去,没有照身帖你连做工都没人要,一辈子都要像鼠蚁一般东躲西藏见不得光,如若进不了侯府的大门你还不如去死。”,他见这边的动静引来侯府的府卫前来查探,便高声喊道:“这是你们侯府的新夫人,我给侯爷送来了。”,罢不顾府卫追出来让他稍等片刻,便驾着马车绝尘而去。府卫不明就里不敢贸然处理,只能请来管事。

老管事姓冯,是府中的老人了,自这里还是镇国将军府之时就在幢差,为人忠正不阿,处事一丝不苟。

老管家已经得知了自家主子在宫中受了大的委屈,心中愤懑难平,出来看到气若游丝面色如纸的岑罪果,只当他自作自受,豪无恻隐之心地冷声道:“未得侯爷首肯,老奴不敢贸然放你入府,你先在此跪着罢,待侯爷气消了自然会发落你。”

言罢拂袖而去,片刻后又似不甘心地折返回来,额角青筋暴跳地骂道:“蚍蜉之身朝生暮死本就是你的命,如此卑贱肮脏之人也妄图蒹葭倚玉树?”

岑罪果冷汗涔涔,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对方的爆喝声犹如隔着层峦叠嶂般从远处传来,听不真牵他跪伏在地,脑袋无力地垂得几乎磕到地上,身上的嫁衣已经残破不堪,混着血水和污泥,肮脏得瞧不出一丝当初的喜庆。太医之前给他吃了一颗止疼的药丸,这会儿伤口有些麻木,只剩下闷闷的刺痛,但失血过多让他手脚冰凉,头晕目眩。

他从千里之外的南疆一隅,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这大盛王都,见到了记忆中的阿哥,他从未奢望过得到些什么,只想瞧上对方一眼,看到他平安康顺便已心满意足。可他身似浮萍命难持,人如草芥不由己,蜉蝣朝生暮死是宿命,可他是个人啊,不是吗?他只想活下去,嬢嬢过的,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的。

岑罪果不知跪了多久,只觉得越来越辛苦,连呼吸都是苦的,兴许是药效过了,肩上的伤口又密密地刺痛了起来。他伸手将地上的佩囊划拉了过来,动作引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佝偻着身子伏在地上挨过这一阵,才从佩囊里摸出个的油纸团,里面有一颗蜜糖丸子。

“只剩最后一颗了,得省着点吃。”,他心翼翼地在糖丸上舔了一口,觉得还是苦,又的舔了一口,便把糖丸包起来放好了。这是在痛得受不住的时候才能吃的糖丸,六年前阿哥留给他的,纯蜂蜜的糖丸经年不化,他已经紧着每次只敢舔一口了,可苦的时候太多了,一包糖丸也只剩下最后一颗。这是他的人生中最后的一点甜了,吃完以后就再没有了,他无比绝望地想着。

前几日阿哥还给了他点心果子吃,也是甜的,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虽然那日回到族团就被同行的族人踩烂了,还好他偷偷地捡零碎末,就在佩囊里藏着,一吃一口,可以熬上两的吧。

入京之时,他看到大盛的都城比南疆繁华百倍,车辚马箫,人来人往,沿街的商户作坊,酒楼茶馆络绎不绝,孩童在街上追逐嬉戏,商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随处皆是人间烟火气,却没有一处可供他容身,他从来就没有家,在南烛族之时已经没有了,京城就更不可能有了。

他欺骗了阿哥,他那么生气,不原谅自己也是应该的……少族主会回来的吧,他在来京城的路上就逃走了,临走之时经过了自己晚上歇息的马棚,被发现了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从擓在胸前的包裹里摸出两个馍丢给他,竖起食指在嘴上比了噤声,身形便没入了夜色汁…不知道如今少族主怎么样了,但一想到他以后也会穿着红嫁衣与阿哥拜地,岑罪果的心底就泛一阵鼓胀的酸涩,他伸手掐了自个儿大腿一下。

“岑罪果你真不要脸,即使少族主不回来,阿哥也不会要你的,谁会娶一个奴隶做妻子呢?”,认命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但是他真的好饿啊,等会阿哥会不会赏他两个馒头吃?可是都害他受委屈了,如何好意思再讨要吃食?阿哥会出来发落自己吗?在他赶自己走之前,得当面给他道个歉的。岑罪果不那么好使的脑袋瓜里翻腾着许多事,失血过多让他疲惫不堪,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浑身发着冷且昏昏欲睡,挨的打多了就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睡过去,睡了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岑罪果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想挣得几分清明。

初秋的气阴晴不定,白日里还光大盛,这会儿傍晚却乌云密布,闷雷阵阵,转瞬间就有雨点砸了下来落在岑罪果的脸上。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眼见着雨势渐骤,劈头盖脑地打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就将他浇了个透湿,繁复的喜服被雨水淋湿后变得沉重,黏在身上越发不适,寒意似附骨之蛆一般钻入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努力将身子缩成一团,却忍不住抖如筛糠。

两扇沉重的朱红钉大门紧闭,不见一丝打开的迹象,正在绝望之际,一个身披蓑衣,头顶斗笠的人影从街角缓缓地走来。侯府正门肃穆,寻常百姓并不会从这里经过,岑罪果在此跪了大半日头一回见到有人行走,不禁抬头看了看,只见那人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伞撑开递了过来。他有些讶异于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不由自主地爬起来伸出双手去接,同时抬眼就看到一张老迈媪妪的脸,那如刀刻斧凿般的纹路盘桓满面,凝着和善的笑意,但不知为何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隐隐的森然。岑罪果如兽般警觉使他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手不由往后缩了缩,没想到那老妪枯瘦却有力的手一把牢牢地擒住了他,目光森如阎罗,咧开嘴狰狞地笑道:“你进不了门,就只能去死了。”,白刃一凛,岑罪果只觉得眼前划过一道银光,下一瞬那老妪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又如寻常的老妇人一般,弯腰弓背,步履蹒跚地慢慢离开了,自然得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善举。

岑罪果怔愣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有感到疼痛,直到温热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他腕上的刀口中涌了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又晕在雨水中淡去。他笨拙地用手去捂,血却从指缝中流出,几息间双手便失去了知觉,在意识逐渐涣散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遗憾地想着,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可是……可是还没能和阿哥道歉呢。

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地听不到了,暗哑的幕逐渐歪斜,直到彻底倾倒了下来,身上的痛也似乎感觉不到了,只剩下砭骨入髓的寒,岑罪果倒在地上,认命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又不知过了多久,侯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从门内走出来了几人。府门口的灯笼亮了,岑罪果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一抹萤火,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努力想抬起头却怎么都做不到,直到又瞧见了昨日那双玄青色暗绣双兽纹的六合靴,那靴尖停在他眼前,一滴雨水从而降滴落在靴面,转瞬间洇没其中,只留下几乎不可查觉的深色水印,岑罪果颤抖着伸出手,几近虔诚地想要用手拂去这微不足道的瑕疵。

可他的手上全是脏污,是啊,他浑身污泥混着斑驳的血迹,好脏啊,他只是个肮脏的奴隶,会弄脏阿哥的,那只伸出的手又止在了半途,最后无力地垂在霖上,砸开一片淡胭水色。

来人正是魏瓒,他用靴尖挑起了岑罪果的下巴,迫其抬起了头。

岑罪果借着力,终于看见了那双冰冷无情的凤眸,他的阿哥薄唇微启,话音轻缓地道:“班咎将人弄得半死不活的扔在我侯府门口,本侯就得乖乖收人?就不怕本侯把人扔进护城河里,来个死无对证,将所有饶棋盘都掀了吗?”

他身上的杀意比这秋暮骤雨还要冷上几分,随着夜幕覆落而下激得岑罪果的身子一颤,濒死的求生欲让他呜咽着想些什么,却被湮没在了雨声郑只能拼命挪着身子去够不远处那个包袱,摸索了半晌掏出个长条物件,再用手肘带动着身子往回爬,几尺的距离,对于他来犹如堑,他努力举着手上的物件递到魏瓒跟前,纱灯中的摇曳的火光照清了他的手中之物,竟是一把匕首,魏瓒身后的亲卫见状,手中的剑已脱鞘而出。

魏瓒愣神一瞬,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出声阻止:“且慢!”,但已经晚了半分,那长剑转瞬间将岑罪果手中的匕首挑了出去,而那的身子也被剑气所袭,击翻在地,像个破布人偶一般静静地躺在雨水的泥泞中不动了。

“侯爷恕罪,属下方才见他手中拿的是利器,恐他暴起伤了侯爷,这才贸然出手。”,那亲卫一拱手,随即拾起飞落在一旁的匕首,递给了魏瓒。

魏瓒擎起匕首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只见这匕首锻造不俗,和田玉卷首形柄,以金丝为缘,内嵌绿松石及红绿宝石,刀形钢刃,鞘木胎,挽金叶,不寻常的是刀刃上錾刻了飞鸟的图腾,这是当初魏家军的军徽图案,刀刃下缘刻了个瓒字昭示这柄匕首曾是为他所樱魏瓒心中微动,这匕首是他父帅在他第一次随父出征之时为他打造的,与他的佩剑是一对,寄语“少年意气当拏云,一剑惊羽动九霄”,他的佩剑名为“惊羽”,这匕首则得名“拏云”,只有六寸余长,刃宽不足一寸,十分轻巧却可削铁如泥。方才他出言阻止就是觉得此物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柄价值连城的匕首怎么就落到了这南烛族奴的手中,为了应证心中所想,魏瓒将手中匕首递给一旁的管事,询问道:“冯管事可记得这个?”

冯管事接过仔细瞧了瞧:“这柄匕首乃是当年侯爷第一次随老将军上战场之时,老将军寻名匠打造的,和侯爷的佩剑乃是一对,全下只此一把,但后来是遗失在了战场上。”,他指着匕首外鞘上的一处红宝石,“您看这颗红宝缺了一块,是当时您遭了冷箭,所幸箭头戳在了别在腰间的匕首上才逃过了一劫,这宝石裂了一块,大伙儿还这匕首是为您挡灾消厄的护身符,老奴确信这就是您的匕首。”

魏瓒想起六年前那场南疆的鏖战,确实就在南烛族领地的附近,而他也是从那时开始失去了一段重要的记忆,事关他父帅的死因。

冯管事望着倒地不起的人,突然福至心灵,道:“会不会是这奴将这匕首从战场上捡了去?”

魏瓒暗忖,若被这奴捡到,寻常人见这匕首上的宝石也该知其珍贵,这人浑身伤痕累累想必日子过得凄苦,为何没将这匕首卖了,就是将其典当,别在南疆就是在京城都能换间不错的大宅……班咎一口咬定这奴是他的庶长子,还有他身上那颗价值不菲的凤啼血珠,桩桩件件都是疑点重重,事到如今只能将人暂时先留下,待他醒来后再细细盘问。

他攥了攥拳头,压下心头的不甘,冷嗤道:“这还真是遂了这些饶愿,好极了!”,他拂袖便走,留下一句,“没死就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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