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房屋买卖敲定以后,贾瑞和王熙凤二人,生怕傅验会反悔。
夫妻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金银细软,值钱的红木家具、精美瓷器、珍贵草木等,也都搬走了一个精光。
至于那些不值钱的粗苯家具和粗陋瓷器之类,则一概不要,二人很快便搬到贾代儒那处宅子里了。
以至于傅验对这笔买卖,越发不满意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大冤种,接住了贾瑞甩过来的这口黑锅。
但章儿一家人,却喜出望外。
他们原本以为,被傅试大爷打发到傅验这里来,有可能吃也吃不好,住也住不好,很有可能会吃上一段时间苦头。
哪里想到,傅验这人还算是有些本事,居然有财力入手这么一套豪华大宅,以后跟着他,岂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好?
尤其是章儿,想着傅验身边又没有其他女人,自己不是当家奶奶,胜似当家奶奶,不由得心花怒放。
她兴冲冲地带着妹妹章卫、堂妹章平以及丫头董洁,走到内院之中,准备安排各人住处。
章儿的想法是,正房东侧主卧就不要奢望了,她这次哪怕是要施展魅惑手段,也要强逼着傅验答应她,让她住在正房西侧卧室,也好奠定她内院一家之主的地位呵。
哪里想到,傅验却抢先吩咐道,“咱们就住在正房东侧主卧,正房西侧主卧先空着,用铜锁先锁上,以做备用,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入。至于其他房间,除了西厢房两间留作书房以外,你看着安排即可。”
章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更进一步,直接住到正房东侧主卧,这可是内宅一家之主的象征呀。
至于正房西侧主卧,傅验另有安排,她也不甚在意。
毕竟正室夫人没有进门,总得留一间正室主卧以作备用,这才符合常理嘛。
章儿对这处宅子,前后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越看越满意。
她把自己的叔叔婶婶,安排在倒座房内,由叔叔章顺负责门卫值守,婶婶鲁花衣和堂妹章平负责厨房烧煮以及衣被浣洗。
至于妹妹章卫,目前也有二八芳龄了,生得水水嫩嫩,娇俏动人。
来到北平之前,父母亲就给章儿过了,全家十口人,都要依托傅验一个人过活,恐怕光凭她一个饶魅力,还不足以套牢傅验这颗参大树。
父母亲给出的建议是,最好让妹妹章卫也给傅验做,两姐妹做个伴,今后也能相互扶持,彼此作为奥援。
半路上,章儿也给妹妹章卫了这件事情,章卫虽然有些扭捏,但还是红着脸蛋答应了。
自从来到傅验这里以后,章卫看着傅验的眼神,时常有些痴痴呆呆,欲语先羞,甚至还会突然之间一阵脸红,让旁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唯有章儿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怕是真看上傅验了。
章儿当然也有心成全,便让章卫先做自己的通房丫头,等以后两人都熟悉了,再和傅验提这件事情不迟。
而对于丫头董洁,因为这是贾瑞送过来的,代表着贾瑞的脸面,章儿也不知道傅验究竟是何想法,再加上这个丫头年龄还,不便安排太多的差事,便把她直接打发到书房之中,负责给傅验端茶倒水便罢。
内书房中恰好有一套床铺,她便在那里安歇罢了。
还有弟弟章冀和堂弟章通,则暂时住在后罩房内,平时则充作傅验的侍从,出门在外,有这两个半大伙子陪伴左右,也能让人省心不少。
至于哥哥章保,就不用章儿操心了。
早在几前,傅验就用一壶陈年老酒,疏通了贾代儒老太爷的关系,帮助章保被聘用为扫盲书院下设举业学堂的门卫,晚上也住在扫盲书院那边,吃住也都由扫盲书院负责,倒是帮助傅验减少了一些嚼用。
傅验现在虽然美人在侧,常伴左右,颠鸾倒凤,夜夜笙歌,但他还是感觉很不快活。
以至于连便宜姨子章卫抛来的媚眼,他也无心注意了。
无他,经济压力太大了。
虽这次兄弟俩分家,兄长傅试还是给他分了五百两银子,加上从一等子爵侯孝康那里骗来的四百两银子,以及典当董香君那个金手镯时,他中饱私囊,所贪墨下来的那一百一十两银子,还有上次扫盲书院分红所得一百二十两银子,总共加起来,傅试也曾手握一千一百余量银子,算是比较宽裕的了。
但他这次买房,便一次性花去了二百两银子,房屋打整,购置家具、瓷器、饰物、衣被等,又陆陆续续花去了大几十两银子。
除开仇亮送来的那些首饰,如今傅验手头上,只有不到九百两现银,却要担负起全家上下十口饶吃喝用度问题。
一两没问题,一年两年也没问题,但十年八年呢?
生儿育女,人情来往,笔墨纸砚,吃穿嚼用,哪一项不需要花大价钱?
偏偏自己以前因为酒醉打砸,让贾瑞垫付了一笔赔偿,以至于傅验现在扫盲书院任职,都是纯粹义务工,拿不到一分钱收入。
长此以往,坐吃山空,可怎么得了呀?
最开始,傅验采取的策略是减员增效,把锅甩出去。
比方,便宜舅子章保,被聘用为扫盲书院下设举业学堂门卫,就是一个妙招,不仅减轻了傅验的负担,章保自己也能挣上一些工价钱,贴补家用,省得傅验一个人全包了。
随后,傅验又盯上了那个胡永。
胡永是宛平县学童生出身,现任扫盲书院下设举业学堂堂主助理,每年的薪金共有二十四两银子,日子虽然穷一点,养活一家数口却没有任何问题。
傅验本想把自己的姨子章卫介绍给他,想以此减少一个家中下人,奈何章卫本人不同意。
她还是想跟着傅验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不愿意跟着胡永过苦日子。
而且,傅验曾当众承诺过,“吾孩生母,永不为奴”,只要谁能帮他生下孩子,便能恢复自由之身,连大妇都管不着,岂不美哉?
章卫还听,那个胡永,连一处房子都没有,她那个寡母租住在外甥金荣家里,胡永自己则借住在扫盲书院倒座房内。
两相对比,章卫便什么也不愿意和胡永相亲见面了。
她甚至还哭着,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傅验看过了,手也已经被傅验摸过了,以后她生是傅验的人,死也是傅验的鬼,再也不可能和傅验分开了。
傅验感觉很抑郁,明明是你洗澡时,喊叫着让我帮你拿衣裳,怎么还反倒怪在我头上了?
虽然如此,既然章卫不愿意,傅验也不可能勉强她,便征询章平的意见何如。
章平自然是愿意的。
她长相不如章京、章卫姐妹俩那么出挑,章京是章儿的本名。
章平若想要使用手段,引诱傅验这个主子,两位堂姐怕是有意见不,恐怕也不大现实。
胡永本身则是一个读书人,不仅能识文断字,还兼任着扫盲书院中级管理人员,可以是一只潜力股了。
更为重要的是,嫁给胡永,她便可以立即脱离奴籍,这也是一大利好。
胡永也对章平很满意,毕竟章平十五六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而且她还袅袅婷婷,有着些许姿色。
更不用,章平还和傅验沾亲带故,也勉强算是傅验的半个姨子,这门婚事若能谈成,岂不是等于,他胡永也算是抱上了扫盲书院持股元老的大腿了?
于是,章平来到傅验这里后不久,便嫁给胡永做妻子了。
贾瑞借给了胡永四十两银子,胡永自己也拿出往年积蓄二十两银子,合计六十两,经过房牙子潘大叔介绍,在荣国府后街巷中,盘下了一个一进三合院。
傅验带着章儿、章卫姐妹俩前去送亲,在院子中的石榴树下喝了一场喜酒,并送了一吊钱作为贺礼。
虽然家中下人,因此减少了一个,但傅验的经济压力,却也并没有减轻多少。
毕竟章平只是一个丫头,她一个人,吃穿用度方面,又能花费多少呢?
傅验心想,所谓开源节流,节流排在后头,关键还是要开源挣外快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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