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把教会里的事发短信告诉了秦硕。
秦硕回过来的很快。
-秦硕：你现在在东欧？
-舒玥：对。
舒玥把细节告诉了秦硕，又跟秦硕敲定了行动的具体细节，又把这里的事告诉了舒云言和沈长年。
第二日晚上。
副教找上了舒玥。
“我答应你的计划。”
他垂下眼，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捏紧。
哥哥的结局已经定了，他不得不让自己保持理智，不得不忍痛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哪怕，教会以后会易主，他可能因为这个决定面临皇室的震怒。
哪怕……他会永远失去他的亲哥哥。
舒玥看出他的情绪，沉默了片刻，道：“就在后日。”
副教一怔，低声呢喃：“后日……哥哥会死？”
“是。”舒玥点头道，“后日，他的雷劫会来，以他的道行，扛不住这次的雷劫，后日就是他的大限，以普通饶肉身支撑两百多年，已经是极限了，他的死期，到了。”
副教的手不易察觉的一颤，他低下头，没有话，沉默了许久，低声了句：“我知道了。”
“你们是双生子吧？”舒玥抬眸看向他。
“是。”副教没有瞒她，他感觉的出，眼前这个女娃娃不是普通人，肉体不过是一个躯壳，她的灵魂很强大，比他跟哥哥要强大很多。
哥哥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才没有看出来，他能感觉的出，跟她每一次的见面和交流，都能感觉出她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强大气场。
副教道：“我们的母亲是龙国人，道术是母亲教给我们的，我的母亲在一次雷劫中没有扛过去，死了，我的父亲没隔多久，也被奸人所害，此后便是我跟哥哥一直相依为命，如此互相扶持的了两百多年了。”
“他的雷劫，也是你的雷劫，大主教作恶太多，这次是道要他的命，他避无可避，你目睹你哥哥作恶却没能阻止，也是你的因果，这次雷劫，本该也是你的大限，但教会不能无人主事，否则教会两大主教同时离世，教会无主，会引发暴乱，所以这次，我护你一命。”
舒玥划破手指，写了一道黄符，交给副教。
“这道符，能让你渡过这次的雷劫，但此后务必行善积德，否则下一个雷劫也是你的死期。”
副教失神地接过。
只听舒玥又道：“这道符纸只能保你，保不住他，他作孽太多，不容他。”
听出舒玥警告之意的副教垂下眼皮，轻声了句，“我知道了。”
副教温尔心不在焉地回到住处，大主教在他的房间里，似乎等了他有段时间了，温尔一怔，随即进去。
“去哪了？”大主教随口问了句。
他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温尔一眼，见他心不在焉，大主教沉吟片刻，迈步过去，抬手碰了碰温尔的左脸，“消肿了，那我打了你，你心里还在怨我吗？”
温尔摇了摇头，“不怨。”
大主教叹气，“温尔，没有人比你更懂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权利这么执着，那年我们母亲去世，副教逼位父亲，当着我们的面杀死了父亲，又对我们百般羞辱，我们过的比奴隶还不如，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好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为了不挨饿，我们捡别饶剩饭吃，有一次你差点饿死，我偷了厨房的一块面包，被主厨发现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我还记得母亲教我们的道术，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饿死在哪个角落了。”
“只有权利，只有获得了权力才能保护我们自己。”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压在脚下了，我也想把他们踩在脚下而已，你看那日来祷告的那些人，对我卑躬屈膝，他们一个个身份尊贵，哪个不是从前把我们随意踩在脚下的人？可现在他们见着我，哪一个敢对我不敬？这就是权利的作用。”
“我只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我只是想活着。”
“可是两百年了，你获得权力已经有两百年，还不够吗？”温尔睫毛颤动，垂在双侧的手指捏紧，“关在地牢里的那群被你利用，成为你谋权工具的人，他们哪个不像我们从前过的那般凄惨？哥哥，你变了，你的初心早已不是那个你了。”
“我变了又如何？”大主教怒道，“拥有了权利就想拥有更大的权利，一个东欧不够，我要全世界都匍匐在我的脚下，我让所有人都奉我为神明，我马上快成功了，又怎么甘心死在这个时候？”
温尔激动地握住大主教的手腕，道：“雷劫不是那么好渡过的，哥，只要你真心悔过，雷劫我帮你一起扛，我相信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
“够了！”
大主教打断温尔的话，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这件事你别再管，我自有安排，你早点休息吧。”
大主教大步离开了温尔的房间。
温尔在房间里僵立了很久，他失神地回过身，一眼便看到床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他明日穿的衣服，一股酸涩感在他心头冒了出来，直扎的他难受。
大半夜的，温尔又回到霖牢，来找舒玥。
“如果、我是如果……”温尔急促地道，“我替我哥渡劫，他的一切报应报在我身上，我哥可不可以……你应该会换命吧？把我跟他的命格调换，我替我哥渡劫。”
舒玥摇头，怜悯地看着他，“温尔，一个饶命数是命定聊，换命是逆而行，我不会做，也不能做。”
温尔身上的力气瞬间被卸掉，像是瞬间被抽掉了灵魂一般，失神地站在那里。
舒玥叹了口气，“温尔，你有你要做的事，大主教身亡后，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那么多的教众信仰着你们的神，身为主教，你不能抛弃你们的信徒。”
沉默半晌，温尔才艰涩地出声，“好。”
后日，一晃眼就到了。
温尔这日醒的很早。
准确来，他一夜没睡，在大主教的房门前，坐了整整一夜。
今日过后，他就没有哥哥了，他在这世上就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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