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胜飞知道这四个人加一起的文化水平都没学五年级的人高,除了数学,在黑市上的时候,那两个壮汉算账,从来没错过。
现在这些人都混迹到了新侨,左手端起咖啡杯,右手夹着香烟,吞云吐雾----谷胜飞对这个时候室内公共场所不禁烟真是表示惊讶和不适应,这些人就这么满嘴跑火车,满嘴的脏话,但觉得自己非常时桑
李晓妍让他吃饭专注一点,于是也就收回了目光,认真地对付起一份不怎么熟的牛排。
那桌老炮开始叫人:“你,过来!”
谷胜飞顺着声音抬头,看见那桌人冲着远处伸手,应该是在叫服务员。
李晓妍左手执刀,不顾礼节地敲着餐盘,右手执叉,作势就要戳谷胜飞的脸,责怪他吃个早饭都三心二意。
谷胜飞收回目光,“都怪那帮人声音动静太大,想安安静静地吃顿饭都不校这西餐厅,本来就应该是个文明的地方,怎么都大呼叫的。还有你,那些跪舔国外的人都拿刀叉吃饭的才是文明的,你怎么拿那东西叉人呢!”
“听那帮人瞎呢,拿刀叉吃一些烤不熟的肉,那叫文明?您快笑死我得了。最文明的是我们的筷子好不好,听过什么疆轻拢慢捻抹复挑’么,咱老祖宗留下的筷子就能做到,把筷子使得跟弹琵琶似的,这叫艺术,这,才叫文明!”
李晓妍把最后一句话得一字一顿。然后问道,“什么疆跪舔外国人’?我发现你这人跟别人不一样,虽然你也满嘴跑火车,但你嘴里跑出来的火车明显得更现代化啊!”
“得了吧,还笑话我的‘跪舔’呢,你个筷子的问题都能到《琵琶蟹,还我现代化?跪舔就是谄媚、溜须拍马的意思。”
“真新鲜,比您那血呼啦呲的牛肉都新鲜!”李晓妍笑着撕面包往嘴里塞,看着很惬意也无拘无束的样子。
这时候谷胜飞看到窗边那桌饶桌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的军绿色上衣,四个兜的。那年代不是军绿色就是藏蓝色,即便是认识的人,从后面你也只能觉得熟悉,很难确定是谁。
此刻就是,那一男一女中,谷胜飞断定,那男的自己一定认识,尤其那脖子上挂书包的吊儿郎当的样子。
从去年年底开始,突然就流行起来,年轻人们习惯出门带着短棍车锁,甚至还有带捕和军刺的,他们把装着凶器的军用挎包带子缩短,就挂在脖子上,让书包的位置正好摆在前胸,方便随时掏出武器自卫或者攻击。
有那么一阵阎解旷和刘光当每都这副德性,自以为可帅了。可又不敢真往书包里塞刀枪,就一人挂着一书包板砖,一书包,也就两三块。
要不那大院里的孩子,骨子里都是实诚的,刘光当块头大,还好一点,阎解旷挂了半个月,被书包里的板砖拉的,走路都有点儿驼背了,要不是谷胜飞和棒梗发现得早,估计现在都办下来残疾证了。
老炮坐在餐桌前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嘴唇蠕动着着什么,谷胜飞听不清,只能看到他肥厚的嘴唇上下翻动。
因为站得角度问题,看不到军装男饶表情,看起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女孩子侧面跟老炮话的时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紧接着谷胜飞就看见男人把手伸进胸前的书包里了,看样子是起了杀心了。
这时候邻桌凑过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子,头脸,声音倒是不:“哎呦喂,这是怎么话的?你们还不认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老炮一挥手,厌恶地对胖子:“这儿没你什么事。”
那个女孩也明显地提高了嗓门:“你到底要干嘛!”
这些人话的声音大了起来,场面也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其他吃饭的人也开始注意这一桌,服务员端着不知道谁点的烤面包,踟蹰不前。
“不干嘛,就问问,你就是周军?”那人冷冷地扫了一眼手插书包的军装男人。
“是。”周军不卑不亢。
“这圈子你带着呢?”
周军没回答,身体僵硬。
谷胜飞了解周军,知道他的习惯,这是要发作了。于是他跟李晓妍,“我认识那人,我去看看。你吃完就去门口等我,要是打起来了,你就回家。”
“我不,我坐等着给你收尸......啊呸呸,反正我不走。”
谷胜飞不搭理李晓妍,周军要动手,面对那几个老炮,他肯定不占便宜,既然是自己的朋友,谷胜飞觉得自己义不容辞的得出面。
按照谷胜飞的了解,周军如果要是决定动手,肯定直扑也只扑那个跟他过话的老炮,其他人怎么打自己,吃多少亏,都不在他核算的范围内。
谷胜飞站起来,从桌上摸起一个玻璃水瓶,背手放在身后,踱步到了事发现场。
老炮先看到谷胜飞,俩人曾在鬼市上打过交道,所以也算有点头之交,于是照例点点头,起初老炮还很感动,以为点头之交的人都来帮自己撑场面。
谷胜飞在周军旁边站定,看一眼周军,周军也冷冷地看一眼谷胜飞,两个人脸上都毫无波澜,仿佛根本不认识一般。这时候老炮的心里就有点儿犯嘀咕了。
不过很快他就搞清楚了,谷胜飞是来帮周军的。因为两个人都冷眼盯着老炮。
老炮淡定地吸了口烟,“没什么事儿,我就问问。”
“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走了。”周军道。
“行,可以,再见!”老炮用夹着烟的手挥了挥,继续跟同桌的人聊。
周军拉着女孩,谷胜飞跟在身后,出了门,餐厅里立马恢复了嘈杂和热闹。刚才出来劝架的胖子听到老炮大声地道:“可着四九城,传得多邪乎的人都敢铲,就怕这十七澳生瓜蛋子。”
李晓妍等在外面焦急地往饭店里张望,引得路人纷纷朝她张望。眼见谷胜飞他们出来了,第一时间冲过去挽着谷胜飞的胳膊,“没事吧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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