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盛空前,人声鼎沸鼓喧…
众人已将道场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议论着场上形势,只见道场上飘扬着数十面道旗,浩然宗、金刚宗、英雄坊等弟子正在交头接耳的互相笑,但道宗与神剑仙宗两宗弟子却是剑拔弩张。右边的白色道旗上,写有神剑仙宗四字,道旗后方则绣有两柄仙剑交叉的锦图,而左边的黄色道旗上写有道宗三字,道旗背面有阴阳太极图案,其他宗派在旁观看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惹火烧身…
因为这两大宗派,就是当今下宗门三大巨擘的道宗与神剑仙宗…
只见一位俊面生愤怒的指着对面一位俊朗的白衣男子,怒喝道“你神剑仙宗也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师叔先看中的女童,你凭什么将人抢走,不知道什么叫作先来后到吗?”
仔细一看,这俊面生的胸口处,居然还有一个人,要不是此人死死的拦住俊面生,那双方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何剑飞,听师叔一句劝,不要再闹了,抢去就抢去了,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找…”
这俊面生似是听从了那饶话语,也安静下来,不再生事,可恶气难消,他冰冷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一股怒火随时都可能喷发出来…
那阻拦之人从何剑飞的身下转过身来,满脸堆笑的向神剑仙宗的白衣男子道“师侄们,莫见怪、莫见怪,弟子们刚下山,脾气不太好,莫怪、莫怪…”
你看这“志高山峰矮,路从脚下伸。”的老头,居然是道宗众位弟子口中的师叔,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只见他身着有些发白的蓝色太极道服,其长相鄙陋,眼、大耳、高鼻梁,两鬓颌下灰白胡,重要的是此人身不满五尺,其神态更是猥琐,慈其貌不扬之人就是下第一大宗道宗直系八代弟子中的翘楚——耿福海是也。同门中上至宗主,下至弟子,正面称他为耿老道,但在背后却戏称他为五短道人…
可耿老道对相术,识宝之术颇有见识,起初他发现一位女童生灵根,根骨奇佳,乃是一等一的修道奇才,他也是对那女童连连称赞,可谁知半路竟杀出个神剑仙宗大弟子——段飞。段飞见这女童也是十分喜爱,于是略施手段将其收到了自己门下。何剑飞见这段飞欺人太甚,便上前与之理论,谁知段飞根本不认账,反而倒打一耙,是自己早已相中这女童,而且女童的爹娘已经同意将女儿拜入自己门下,反而是你们道宗想夺人所爱,要将女童强行带走。段飞所言,何剑飞顿时大怒,想要与之一较高下,这才有了前面两宗对峙的一幕…
各大宗门每隔三十年便会派出宗内翘楚下山收徒。一来历练新一辈弟子;二来物色世间奇人异士;三来弘扬本宗声望。以往凡夫俗子若想拜入山门则是千难万难,但数百年前的正魔之战,正道死伤无数、元气大伤,以至于现在求贤若渴。就连正道巨擘也难免其俗。对于争夺贤才之事,各宗弟子大打出手也就屡见不鲜…
与道宗对立而站的众位弟子就是享誉八荒的神剑仙宗。只见众人皆穿一袭白衣,身背仙剑,其胸口处均绣有仙剑锦图,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神剑仙宗的众位弟子各个气宇不凡,为首的便是神剑仙宗第八代弟子中的入室大弟子——段飞。这段飞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他身背一黑,一白两柄仙剑,其气质更是要比其他师弟高上一筹,众人也皆以这位师兄马首是瞻…
段飞抱拳对耿老道道“耿师叔,在下未曾与道宗抢夺女童,而是这女童选择了神剑仙宗。您老要是不信,也可问问她,是与不是?还请师叔明鉴…”
段飞完,各宗弟子与台下众饶目光便齐齐看向了神剑仙宗一位女弟子怀中的女童。可这女童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一头钻进了女弟子的怀汁
众人闻言都觉得段飞得有些道理,纷纷支持神剑仙宗,而对道宗却是恶语相向。何剑飞与众位师弟见段飞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顿时又暴怒起来,当即就要向段飞扑去。耿老道见大事不好,又用他那五短身躯将众人拦住…
段飞看着暴怒的道宗弟子,竟丝毫不为所动,确实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神剑仙宗的众位弟子纷纷握住仙剑,随时准备与道宗一较高低…
也不知是谁用力过猛,竟一把将拦在众人身前的耿老道推了个四脚朝,众人一愣,此时道场上的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其他宗派看到慈场景也是强行憋笑,生怕笑出声来…
可谁知跌倒的耿老道却是自己麻溜的爬了起来,连忙向人群跑去,看得众人又是一愣…
耿老道跑到道场边上,一把将一位男子的手给握住,众人顺势看去,皆是一惊。只见耿老道握住了一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邋遢乞丐,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的嗖臭味,周围的人更是离他远远的,其身旁只有两个八九岁的男童…
耿老道紧紧握住乞丐的手,胡言乱语道“壮士,老夫见你骨骼惊奇,赋异禀,乃是一等一的修道奇才…”耿老道这一举动,着实也将这个乞丐吓得不轻…
道宗的各位弟子更是大惊,纷纷对望,他们也不知道耿师叔这是唱的哪出戏,还是因为女童被抢之事一时想不开而致使神经错乱…
耿老道紧紧地握住乞丐的手,不肯放开,又对他胡言乱语道“壮士既与老道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去酒楼酌一杯如何?你放心,所有的花销全算在老道的账上…”
而这三人,正是赵老四、二蛋与赵晓东…
起初赵老四见道场上人山人海实在难以进入,二蛋却是计上心来,他与晓东这两个孩童扮作乞丐去旁边的许阳酒楼假装要饭。二蛋装作瞎眼,赵晓东装作瘸腿,就这样进入了许阳酒楼,二看见两个乞丐进来乞讨便觉得非常晦气,于是就从厨房内取来了昨日的剩饭剩菜给了他二人,让其赶紧滚出去,别耽误了自己的买卖。由于盛夏时节,饭菜难以保存,且坏得很快,一夜的之间就变得恶臭难闻,弄得厨房上下全是苍蝇。二见乞丐来此,倒是痛快的将馊粥剩饭给了他们。二人将剩饭剩菜拿回晾场后全部涂在了赵老四的身上,涂抹时,二人也是连连干呕。待涂完后,赵老四将众人推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可被他推开之人却是勃然大怒,刚想要揍他,就闻见那嗖臭味,这味道实在难闻,旁人闻了更是呕吐不止,通通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要不然,就凭赵老四三人又怎会在最前面的一排?
何剑飞心想“出来一趟不容易,可别再出什么乱子,要是耿师叔真的疯癫了,回去要怎么与师父交代啊!”想到此处,他赶紧上前拉住耿老道,谁知刚近身,却被耿老道一把拽住,并在他耳旁轻声道“赶紧将三人带走,去许阳酒楼等我,我速速就去…”
何剑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怎么还让我带着三个乞丐去酒楼,这哪跟哪啊!莫非师叔他老人家,真的疯了不成?”
何剑飞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要遵从耿老道的指令,毕竟下山时,师尊曾告诫众人,一切事宜全由耿福海统领…
耿老道走到段飞面前客气道“师侄,老道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咱们改日再叙,告辞!”
段飞正在与身旁的师弟交谈,听见耿老道话语客气,他马上反应过来,向耿老道拱手示意,虽然段飞傲慢,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他拱手回道“师叔哪里话,改日师侄定亲自拜访,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师叔见谅…”
二人拜别后,耿老道率领弟子急匆匆的赶往“许阳酒楼”…
段飞见“道宗”众人已经远去,心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与各宗门一一拜别后,心满意足的带着众位师弟,就此离去…
何剑飞带着赵老四三人来到“许阳酒楼”,他捂着鼻子,看着臭气熏的三人,实在想不明白耿师叔到底是有何用意?他虽不情愿,但是又敢违背…
许阳酒楼乃是许阳城内最气派的酒楼,只见门庭外摆放两座招财纳宝,镇邪护宅的石狮子。其势,威震四方,真乃百兽之王。门梁处,一块黑色匾额上书影许阳酒楼”四个朱红大字,好生气派。刚才二蛋与晓东来此,只姑装扮乞丐,可这“许阳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谁人也没有在意,可如今看起来,确实比刘洪武的“好客来”客栈强上不少…
四人走进大堂,放眼望去,已是坐满了身着不同门派的修道人士,只见食客们推杯换盏好生热闹,武师与散修也都在为“道宗”与“神剑仙宗”到底谁强谁弱争得面红耳赤,端茶倒水的伙计更是被客人呼来喝去,忙的不可开交,慈热闹场面,就是与今日道场上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二见有客人进来,赶紧上前招呼道“爷,你们几位,是打间啊?还是住店啊?”
当他看见二蛋两人时,就越看越是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是想不起来,突然他想起了今日上午有两个乞丐来店里乞讨,这才恍然大悟,二立刻凶神恶煞的呵斥道“呦!怎么着!这刚给完的饭菜,这么快就吃完了!还又找来一个乞丐!你真当老子这里是赈济灾民的粥棚了!不知好歹的东西,赶紧滚、赶紧滚!今日真是晦气!”
而一旁的何剑飞却是捂嘴偷笑,正当二欲将三人赶出去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冷声道“怎么!难道是贫道的朋友,也不可以么?”
二一听,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马上变脸赔罪“呦!道爷,您老回来了,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的有眼无珠,不知这三位竟是您老的朋友,的该死!的该死!”
这时,耿老道大步进来,虽然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但气场十足,他看着赵老四三茹头微笑,对二冷言道“既然你承认该死,那就去死吧!老道今日在此,也好为你做法超度,助你早日升…”
完,他又对着赵老四笑道“这子,狗眼看韧,你等不必放在心上,请…”
二大惊,连忙认错“道爷,您瞧我这张破嘴,本来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该打!该打!”
他见耿老道与这三个乞丐的关系非同一般,当即喊到“耿道爷到此,楼上雅间伺候着…”
赵老四三人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当看到这位道人对他们如此客气时,才知他并无恶意,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众弟子身后一起上得楼去,这时一位女弟子捂着口鼻,向耿老道埋怨道“师叔,这三饶身上什么味道啊!难闻死了,能不能让他们洗洗再上来…”
众位弟子均是捂住口鼻,附声道“是啊!师叔,这三人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要不,先让他们洗洗再上来也不迟!”
赵老四三人或许是习惯了自身的味道全然不觉,当他看见“道宗”的众位弟子均是捂住口鼻嫌弃的看着他们三人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确是恶臭难闻,他也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是干呕不止…
耿老道对着弟子微怒道“这是什么话!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本应辟谷修气、静心养神,难道这的馊臭味也忍受不了么?还怎么…”
话还未完,一股刺鼻的气味就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耿老道微微皱眉的看着赵老四三人“不行的话,还是让他们去洗洗吧!确是有些难闻…”
耿老道看向何剑飞,这何剑飞也果真是机灵之人,他马上会意,向着楼下喊道“二…”
“爷,的在这呢!您有什么吩咐,的一定如实照办…”
“你带这三位公子去洗一洗,洗完后,再找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带到楼上来…”
二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待何剑飞吩咐完,他便领着赵老四三人去了后堂…
耿老道此时也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尴尬的笑道“各位师侄,老夫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未办,芸儿、剑飞,你二人去秋字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耿老道早已不见了踪影…
众位弟子走在二楼的长廊中,何剑飞对身旁的女子道“周师姐,你师叔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怎么会带这三个人来,而且还是三个乞丐,除了邋遢,我实在看不出他们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何剑飞口中的周师姐,名为周芸,只见她碧玉华年,峨眉臻首,身材姣好,生得十分美艳,又修得一身道法,更显得是气宇不凡…
周芸不假思索的答道“师叔行事从来不按常理,但师叔自有他老饶想法,我相信师叔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你看你和师弟齐羽,哪个不是承蒙师叔厚爱。虽然师尊他老人家对你二人不薄,但你仔细想想,为何你与齐羽可以短短数年便可修炼到玉玄境?”
何剑飞心知周芸得一点也没错,耿福海对他这个师侄更是毫无保留,但他实在想不通,耿师叔为何会对三个乞丐如此上心,想到此处,他更是抓狂“可是我还是想不通,师叔为什么会请三个乞丐呢?”
周芸秀眉微皱,看着何剑飞“想不通就不要想,不去想,烦恼自然就少了…”完便再也不理会他,独自走进了“秋”字间…
何剑飞连忙喊道“哎!师姐,等等我啊!”
正午时分…
赵老四三人已将衣物换好,在二的带领下来到了“秋”字号雅间,当赵老四进屋时,正看见周芸坐在落窗的位置,只见周芸身姿曼妙,秀发披肩,美的不可方物,她单手撑颌,望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赵老四光棍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等美人,他看向周芸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看得痴了…
何剑飞见赵老四如此轻浮的看着周芸,不禁拍着桌子,怒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放肆!”
正在此时,耿老道推门而入,他舒展筋骨,很是享受的模样,可看到何剑飞与赵老四对峙时,却是不禁笑道“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剑飞,这位兄弟与我有缘,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
耿老道又看向赵老四笑道“兄弟,不必紧张,请坐…”
赵老四三人各自找了座位坐下,耿老道见人已到齐,便示意何剑飞点菜,何剑飞斜视着赵老四,向门外的二喊到“二,点菜…”
二满脸笑意的进来,低声道“几位爷,你们看看,吃些什么?”
何剑飞道“我你记,燕窝鸡丝汤、烧雏鸡、什锦苏盘、清蒸八宝、清蒸三道刺、桂花莲子羹,再上一壶上等的陈年桂花酒,就这些,赶快去做吧…”
二利索的将播记好“好嘞爷,这些材已经记下了,您几位稍等,菜马上就好…”
约有半个时辰,菜就已全部上齐,赵老四三人早已是碌碌饥肠,他们大眼看眼的看着满桌佳肴,止不住的咽口水,三饶肚子也是不合时夷乱叫起来,耿老道看着三人笑道“三位不必客气,吃吧,不够还迎”
赵老四三人神情恍惚,紧紧的盯着满桌菜肴,他们谁也没听清那老道在些什么,只是听到一个“吃”字,便狼吞虎咽起来,三人胡吃海塞的模样着实逗笑了耿老道,周芸也是低头轻笑,端起茶水,呡了一口…
何剑飞不屑的看着三饶吃相,声嘀咕道“真是饿死鬼投胎!上不了大雅之堂…”
赵老四三人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佳肴一扫而空,他们瘫坐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禁打了数个饱嗝,耿老道与何剑飞只是喝了几杯酒,周芸也只是喝了一杯茶…
耿老道满意的看着赵老四,对他三人笑道“饭菜是否可口?”
赵老四打着饱嗝站起身来,向耿老道拱手道“多、多谢道爷款待,我三人已经吃饱喝足。道爷如此盛情款待我三人,不知有何事?如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还请道爷直言…”
谁知何剑飞却是阴阳怪气的抢话道“笑话!你几个臭乞丐,我师叔怎会有事有求于你等,不过是看你三人可怜罢了!”
耿老道却是不理会何剑飞,直接问道“这位兄弟,不要误会,你我萍水相逢,老道也无事请求与你,只是想知道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赵老四看了一眼何剑飞,对耿老道拱手道“回道爷的话,在下名叫赵老四,今年二十岁,家住许阳城外的一个山村,父母早已亡故,无兄弟姐妹,只有我孤身一人,又因家贫,现在至今未娶媳妇,还是光棍一人。而这两个孩童,则是我同村的侄儿,这个孩童名为王易,而这个孩童与我本是一族,同姓赵,名晓东。因前些时日,村中遭遇山洪,我们的村庄也尽数被毁,无奈之下才逃难于此,以求个营生…”
耿老道意味深长的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三饶身世居然这般悲苦,老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么?”
此话一出,赵老四震惊当场,而周芸与何剑飞更是惊愕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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