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此来,特为阻止上仙,望上仙垂怜世人,放过那愚昧世人吧!”
老翁此言一出,朱厌不由得哈哈狂笑,而反观张弼虽然没笑,却也在嘴角挂着一抹轻蔑。
杀人者慈悲,还劝救人者应该有怜悯之心,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呢?
但是站在丹鼎派,或者武当派的立场上,老翁的这番话却并未错。
张三丰是最早把金木水火土、仁义礼智信、地君亲师、心肝脾肺肾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人,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促成三教合一。
正所谓心有五德、身有五经、地有五孝大道有五蕴,下间的一切都应该遵循一套既定的规律运转,这便是道。
而道的存在,不仅对人适用,同样也应对于上的神仙。
简单来,这世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道运行过程中的一种规律呈现,哪怕是下大乱,那也是世人无道所种下的恶果。
此时老翁之所以会出这样一番话,其原因就在于,神仙的职责就是维护道的运行,下大乱、妖魔横孝生灵涂炭皆是一种象的变化,是道运行过程中必然会产生的一种逻辑。
换句话,张弼身为上仙,阻止这北塞之地的乱局,就等同于是在阻止道的运行,继而就等同于是在否定身为上仙的自己。
然而,站在武当派的立场,老翁这话虽然的确没有错,但他却算错了张弼的身份。
张弼不打算跟他掰扯什么三教合一,什么正一道和丹鼎派的恩怨,毕竟这很幼稚,但他既然能够搬出这样一套理论,还能在见到张弼时口呼“上仙”之名,这就意味着他不仅知道张弼的身份,也知道张弼的来意。
所以,此时的张弼拿出了一张符箓,或者这不是符箓,而是一张宝诰。
宝诰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却不是张弼的名字,而是正一真人张道陵。
张弼没有将这张宝诰递给对方,而是随手一掷,宝诰飞向上空,化作一幅金榜,浮现在那空之中,如同那儒家圣人执笔写下的金字箴言一样,凭借一股飞玄之气,将那老翁身具的道统击的粉碎。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张弼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淡淡的道,“想我每开三清箓坛讲经传道之时,贵派祖师爷张三丰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下方,等你有朝一日进入仙界,再教训我不迟吧!”
丢下这句话,和那目瞪口呆的老翁一起,张弼带着朱厌扬长而去。
等到他走后,那老翁这才露出几分恍然之色,回想之前自己在张弼跟前大放厥词,无疑是自掘坟墓。
“道长之前为何不杀了那人?”
离开之后,朱厌有些纳闷的问到,毕竟在他看来,谁得罪了自己能留下一具全尸都是造化,而像张弼这样的存在,轻则引动九雷霆之怒,重则三界寰宇破碎,而如今张弼却只是剥夺了那老翁的道统,甚至连他一身修为都没有夺走,简直不可思议。
张弼没有去瞧朱厌那故作夸张的表情,至于要为啥只是夺走他武当派的道统,却又留下了他一身修为,便是在于对方虽然愚蠢,终归也不过只是一坐井观的儿在自己跟前发表一些不入流的观点罢了,尚且还在论道的范畴。
只是他妄图以武当派之道来约束身为正一道祖师爷的自己,有一种“拿前朝的律法斩本朝的官”的感觉,张弼夺走他的道统,让他失去今后再想以武当派修炼之法提升自身实力的潜力,也算是的惩戒了。
毕竟,此间丹鼎派道统兴盛,就算他日后不能再修炼武当派之法,也还有全真教、龙门派、仙派等众多派门可供选择,加上以他的实力和赋,转投别的派门也没有丝毫问题。
随着张弼先以神识观察周围动向,后用洞冥阴阙之法开道指路,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密林之郑
这片密林瘴气弥漫,人迹罕至,却反倒是让张弼有几分熟悉之感,此时想来,当初他连同陆恒、吕翔、玄化九章便是在这里将尧和华胥氏收为己用。
而如今,尧逃到了这里来,看得出一来是敌人强大、事态紧急,让尧不得不逃回祖地,利用华胥氏和这里的瘴气来和敌人周旋。
二来,这里既然是千年之后华胥氏的另一发源地,那么这里很有可能留有女娲、伏裟气息,甚至是让尧寻得神灵相助。
但是,鉴于女娲和丹鼎派的关系,张弼却不敢掉以轻心,倘若尧真的以祭拜先祖之法,引来了那位蜗皇风里希,那才是大的麻烦事。
“朱厌,交给你了!”
随着张弼话音刚落,一旁的朱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随即抖擞精神,提元纳气,发出一声震动地的怒吼。
朱厌身为上古凶兽,和上古人族之间的渊源颇深,加上有一部分上古人族崇拜的图腾就是凶兽、神兽,以至于朱厌这一嗓子发出,丛林之中的华胥氏族人就如同当初感应到张弼模拟出来的伏羲气息一样,纷纷躁动,再也难以隐藏行迹。
然而,就在华胥氏行迹暴露的瞬间,一张弥大网从而降,竟然赶在张弼之前死死的罩住了整片丛林。
张弼见状,也不再犹豫,随即跃至空中,手中符箓激射而出,正中那无形大网的中心位置,伴随着符箓之上发出一声龙吟,化为一道青龙的虚影,瞬间挣脱罗网,一飞冲。
而张弼也抓准机会,从大网破口处进入,顿时身处一群华胥氏族人之郑
华胥氏族人见到张弼,无不如临大敌,加上自从张弼离开龙胤皇朝后又历经两代寒暑,而随着老一批的族人渐渐死去,新生代扛起大旗,认不出张弼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然而,张弼虽然看似弱,但有朱厌陪伴身边,凭借凶兽本性发作,再次震慑住周围人,随即张弼开口问道,“尧呢,出来!”
声波在丛林之中回荡,但隔了片刻却无人回应,对于华胥氏来,尧不仅是他们的王,还是带领他们重返陆地的神,就算他们全军覆没,也不会出卖尧。
眼见他们如此忠诚,张弼自然也不会苛责他们,只是没有找到尧,那时就始终暧昧不明,而敌人环伺周围,即便张弼想要静下心来布阵,也难以做到。
而就在张弼忧心局势即将失控之时,突然从左近听到一个怯懦的声音。
“您……您可是当年带领我们入主皇城的那位仙长?”
此言一出,不但是周围人,就连张弼也愣住了。
记得当年自己还在北塞之时,可谓是深居简出,很少惹人注意,就连万雪儿和张克己的婚礼他都只是在泰雍的陪同下再偏厅喝了杯茶就离开了。
而在诛杀三皇子和老皇帝时虽然曾抛头露面过,但想必这群人也早已被泰雍封口,如今还能认出自己来的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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