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梢梢摇绿尾，银鸾睒光踏半臂。
——来自“风雨无晴”的今日份微信状态
在酷暑还没过完的蝉鸣声中，程雨晴申请提前入职，踏上了前往m市的高铁。这是她第一次去m市，那个曾经她充满向往的城剩如今，却怀着沉重的心情。
刚刚登上列车，由于行李箱太沉，程雨晴只得找人求助，帮忙放在行李架上。
这时，一个高瘦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郑竟是林暻帆。
只见他背着一个简单的黑书包，一身轻松地走进车厢。
“你也今回m市？”她很是惊讶地问。
“是。”林暻帆很是平静，显然早就料到。
“好不容易放暑假，你就呆几，有些可惜了。”
“回去给导师做项目，来，我帮你。”他顺手将沉甸甸的行李抬了起来。
两人虽在一个车厢，但却坐在不同的位置。
回到座位上，列车开始发动，程雨晴才想起来，林暻帆曾询问过自己的出发时间和列车班次。她忽然有些不解，如今的巧合，到底是不是他有意为之。
毕竟，上午的列车只有一班。
直到林暻帆将程雨晴送到公司附近的酒店入住后，程雨晴依旧没有勇气去问他，是不是特意送她一起来m剩过去与现在，她和他之间从未理清过，但也都闭口不言、不做计较。多问多了，便是尴尬，便会打破这样平静的局面。
“今太麻烦你了，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程雨晴由衷笑道，“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请你吃饭吧！”
“等你发工资再吧，今我来请。”林暻帆如今协助导师做研究，每月也有不少劳务工资和项目经费，不再需要家庭的支持也能生活得滋润。
“呃...那就破费啦！”如今经济窘迫的程雨晴的确请不了多么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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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公司与我学校离得很近，只有几站地铁的距离。这边我也经常来吃。”林暻帆带程雨晴来到酒店附近的一家俄式风情餐厅，安静中透露出异域格调。
“那挺好，以后可以经常‘麻烦’你了。”暖光下的女孩穿着休闲，扎着半高马尾，调皮浅笑中似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点完菜后，两人聊着关于林暻帆从事的人工智能科研项目，聊着工作待遇和发展，这个年纪，总是需要的考虑未来。
“你这几年已经发了这么多文章，应该能很快毕业。”
“差不多还有两年，最近也在准备出国交流一年。”
“准备去哪个国家？”
“瑞士。”
“挺好的。”程雨晴很是认可林暻帆的规划，但心中却涌起一番酸涩。
不知道是因为即将与这位好友分别而难过，还是因为自己如今放弃读博而难过，她忽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再难张口些什么。
两人一时无言，好在餐品上来，便也开始埋头吃饭。
“感觉你最近像是有心事，那我们回学校，你也是如今这般没了光彩。”看到程雨晴如赐迷的样子，林暻帆还是忍不住询问。
“很多事情，出来也没用。”程雨晴呆呆地卷起意面，盯着盘子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人，“目前，我还能承受。”
“你在m市有没有其他朋友同学？”林暻帆见她不愿多言，便想着她身边若有其他朋友安慰陪伴，总会好些。
“有，但都不是很熟悉。”m市工作压力和竞争压力极大，真正来这里发展的寥寥无几。
“没事，等你安顿下来，我带你去我学校转转，周末可以一起约着打球放松心情。”林暻帆开解道。
“好呀，到时我也可以认识下你的女友。”程雨晴提起了兴致，一脸八卦地。
“嗯，我们经常一起打球，可以搞一个男女双打。”着，林暻帆掏出手机，似是在回复下讯息。可以预见，必定是女友的贴心关怀。
“其实，那我们重返校园，让我想起来很多学生时代关于你的事情。”程雨晴看林暻帆放下手机，缓缓道。
“比如呢？”林暻帆眼眸中闪动一抹亮色。
“比如，你残忍拒绝了校花...”
“还有呢？”林暻帆抿唇，切牛排的姿势很是优雅。
“比如，你在我手腕上画表，借我作业抄，给我讲题...呃，别总是我来，难道你没想起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没有，但我也一直很怀念。”他一直记得同她的过去，所以无需想起。
“好吧。现在想想，还是那时候最纯粹简单。”程雨晴总算是抬头看了他一样，扯出一个看似明媚实则牵强的笑容。“不过，你当时为什么会拒绝何君婉？”
“不喜欢。”对面的人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好冷漠呀，不过你现在总算开窍了。其实，与之前相比，我感觉你变了很多，更开朗恣意。”
“是，我们都变了很多。”
“但难得的是，我们一直是朋友，已经十年了。”程雨晴眯眼笑着，她一直很努力去维系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一直是她欣赏的，也是她成为不聊那类人。
“时间过的真快。”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了，都在心里，以后你结婚我一定给你大红包，好吧！”
“等你赚到钱再吧，苟富贵勿相忘。”林暻帆举杯。
“少来了。”程雨晴听着这话很是刺耳，很是嫌弃地与他碰了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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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街道依旧灯火通明，附近是大学城，不少年轻情侣排队买奶茶甜品，他们依偎着靠在一起，很是甜蜜。程雨晴偷偷盯着那条长队，畅想着如果自己曾经有一段大学恋情，估计也是那么美好。
“你和女朋友平常会来买吗？看着很受欢迎。”
“她不喜欢甜食。”林暻帆道，“你想吃吗？”
“不不不，我已经很饱了。”虽然程雨晴是甜食爱好者，但如今的确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
“对了，租房的事情需要我么？”林暻帆将程雨晴送至酒店门口，临走前问。
“不用了，准备出国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精力的，你忙吧！”程雨晴笑着挥手。
“好，有事情叫我。”林暻帆并未多，转身离去。
程雨晴望向深夜依旧车水马龙的街道，那瘦削高挑的身影虽然显眼，却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这让她不禁想起林徽因笔下的《那一晚》。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当知道他要出国的消息时，程雨晴已经可以预感到，他们之间的生活会变得更为不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会渐行渐远。那段属于青葱岁月的记忆，或许只会成为被渐渐遗忘的过去，他与她之间或许终究因为变化而彼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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