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陨落之际。
群山之外,匆匆来了一中年模样的男子,自幕中横渡,速度极快。
不多时便就到真灵洞入口的那片槐树林外,来到了那新建的院上空。
神念一动。
方圆数十里,唯独剩下两个家伙,正在闭关,四周还有一座隔绝阵。
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蓦然拧眉,眼中惊疑不定,又见远方群山,惊鸟遁空,眠兽离林。
中年模样的男子一拍大腿。
懊恼道:“坏了,来晚了。”
目光一凝。
又匆匆奔着那边而去,横渡川泽,于茫茫大雪中疾驰如风。
神仙一念,千里无痕。
当时雪。
他来到了那片十里废墟之上,整个人都懵了。
凝视身下,肉眼可见的知晓了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
十里山川被夷为平地。
一片旷野映入眼前,其上满目疮痍,多见战斗过的痕迹,尤其是那地上纵横的沟壑,明显是被人用剑撕裂的。
他墨眉拧得格外的深,眼眸低垂,眉心处现出川字纹落。
神仙打架。
别十里山川,就是将这百里,千里的雪林化作齑粉,自也少见多怪。
唯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
这样一场战争。
他来时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就好像这事发生在很久之前。
可是明明上面的神仙之血,尚存余温。
“神仙血?”
“不好!”
他神色大变,近乎一息,瞳孔里便宛若地震。
没错。
随着神识洞彻眼前战场,他嗅到了六道熟悉的气息,只是可惜,那气息只剩残留。
在那片狼藉上。
他见到了神仙血,那是连落雪都盖不住的猩红,然后他又见到了尸体。
地表上的。
土里的。
还是雪下面的,整整六位。
虽然。
此刻六具尸首早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出模样来,可是那身上的气息,他却是太熟悉了。
细数这座下。
能有多少神仙?
除了自己,这里就躺下了六个,而且皆是六宗的当代掌门。
“都...都死了?”
“怎么可能?”
中年模样的神仙,第一反应是惊恐,不可思议,喉结频频蠕动。
自长空之中,身形凝滞,险些跌落。
那可是六位神仙啊。
居然就这么被人杀了,出手之人又会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因何而来,自是与自己一样, 无外乎见一见那先生,看一看情况。
虽各自心怀鬼胎。
可目标是相同的。
如今自己晚来一步,见到却是眼前这样一番惨状,整个人如坠云雾郑
彻底麻了。
视线延伸一角,神念落在此间唯一的生灵之上。
中年男子见到了那坐在茫茫雪中的少年郎。
少年郎风轻云淡,身上不见半点狼藉,除了雪白头,他的身上一切完好如初,就连那脸色都是极好的。
就在他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之时。
但见那少年,缓缓抬起头来,隔空与其对视一眼。
就一眼。
平平无奇的一眼,中年男子却是大惊失色,瞬间如同被死神凝视一般,坠入深渊。
一刹那。
警钟大鸣,惊慌四起,脊背处,寒意肆无忌惮涌出,一下子,头皮发麻。
少年地仙。
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因少年而来,却尽入土中,事情是谁干的,也很清楚了。
即便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无法理解。
可至少他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和第三种可能性,脑海中不自然的回想起了自家后生与自己过的话。
内心越发慌张。
便是如神仙境的他,此刻亦淡定不了分毫,只因为一切太过慌缪离奇。
他强压心头波动,暗暗咬牙,让自己保持镇定,第一反应便是转身。
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去。
男子汉大丈夫。
拿得起放得下,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可不敢赌。
毕竟刚死了六人。
两种可能。
少年自己动的手,和当初战胜自家辈七人一样,直接镇压。
第二种。
这山林里,藏着一尊老神仙。
非常强的老神仙。
一位甚至超过了三教祖师的老神仙,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尽六仙。
而且连带神魂一同撕裂。
让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樱
他想,他再不跑,就得是第七个了。
江仙自然也看到了来人。
有些意外。
居然还是一个熟人?
不过转念一想。
剑门总共就三位神仙,自己本就都认识,可不就都是熟人了。
毕竟当初的叶轻灵。
到底就是剑家之人不是。
见对方欲要远遁,江仙多少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虽让自己重活一世。
不过。
一切还是没有改变,至少自己的因果,尚且还没有影响到这片仙州。
便出言唤住了对方。
“既然来了,干嘛又急着走呢?”
江仙的话音不大,伴着风雪也只是刚好听到罢了,语气也很柔和。
按理是很亲切的,可是落入中年男子的耳郑
却是莫名的惊悚。
他很清楚。
越是这样的人,往往越狠,越让人捉摸不透。
见自己被盯上,他也只得自认倒霉,身形停滞长空之地,缓缓转过身来,挤出一抹牵强的笑,隔空远视喝酒的少年郎。
强颜欢笑道:“那个...我就是恰巧路过,呵呵,什么都没看到,我现在就走。”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他是这么认为的。
江仙手中晃动着酒壶,嘴角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些许玩味道:
“哦,路过?”
“对,路过路过,绝对是路过。”中年男子连忙急促回应。
江仙眼中玩弄更甚,打趣道:“呵呵,我怎么看你,好像是迟到了呢?”
中年男子心中一紧,明面上却是故作惊态,露出懵懂无知的眼神。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迟到,迟到什么?”
江仙慢慢起身,伸手弹怜肩头落雪,悠悠道:
“别装了,你跟他们不就是一伙的吗?还真当别人不知道,啧啧。”
中年男子的嘴角抽动了数下,虽然被当面戳穿了,但是,他的心理素质尚可。
只是讪讪笑笑。
郑重的解释道:
“先生误会了,我和他们确实认识,但是绝对不是一伙的,更不是一家人。”
话音一顿,语气加重,诚恳的问道:
“而且,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好人,先生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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