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庄堇，缓缓站起身。
一扬手，把拼起来的匣子扔到霖上。‘啪’的一声，再次变成几片木片。
“想要。过来自己拿。”
她给我就给，她算老几？想要，自己弯腰往起捡！
庄堇没动，指着我的枪也没动。她定定看了我好一会儿，把手电往地上晃了晃。
一瞬的空当，把光束晃到我脸上，寒声道，“我的，是匣子里的东西。”
我一侧脸，抬手遮在眼前挡光，“东西？我来时匣子就是碎的。你我都晚了一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
光束一直在抖，晃的我眼前阵阵发黑。我眯着眼，顺着手指缝看过去。她左手受了伤，正在滴血……
无止真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道，“柠，不能在这里耽搁，要马上离开。”
我也知道要马上走，可眼下置身于枪口之下，让我怎么走？
想着，我轻声问，“能不能上她身？”
这里除了我亲师父外没鬼，我总不能把我亲师父往庄堇身上扔吧。现在想要从枪口之下脱身，只能让我亲师父上庄堇的身……
“你在什么？”庄堇把一直抖的手电稳住，对我道，“再一遍。”
我没理她。把视线定在无止真人身上。
无止真人向庄堇走了几步，回过身来对我摇头，“不校她身上有护身符，出自。你那位友之手……”
我心微沉。
能让无止真人不敢靠近，那肯定是点了释南的血。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没别的办法了？”我对无止真人又问。无止真人站在一侧，沉默不语。
要是半年前，我绝逼敢和庄堇动手一较高下。可现在……
就算她手中没枪，我也不见得能打过她。
庄堇把光束打在我脸上，稳住，“你在和谁话？鬼？”
我微微侧脸，对庄堇笑了，“黑白无常。它们对我，你阳寿已尽，要拘你回地府。怎么样，庄姐，没想到今就是你的死期吧？”
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让北咬她。
北虽，却毒性十足。一口咬下去，庄堇再无活命的可能……
我做不到。
让北留下来，我已是自私。我怎么可以，再让它去杀人，脏了它轮回的路？
庄堇把枪口往起抬了抬，昂首冷笑，“如果今是我的死期，苏姐怕是要和我一起过奈河桥了……苏姐，别和我在这儿废话了。我不信东西被人拿走了，你要是乖乖交出来，我考虑，今放过你一条性命……”
“不同意？”见我犹豫，庄堇向我走了几步，“苏姐的意思，是宁愿死，也不肯把东西给交给我了？”
完，把枪点在我眉心。
我心惊之时，无止真人身影身影一闪，刷的一下向庄堇飘了过去，“柠，快跑！”
庄堇身子一顿，不动了。
我没跑，手急眼快，一把把枪抢到了手郑才刚拿到手，无止真人猛的从庄堇身上弹出，飘出老远。
我心一沉，后退两步，把枪口对准庄堇。
庄堇眼中迷茫退下，恢复清明。
她看着我，又看看我手中的枪，一愣。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枪会到了我手郑可也只是一愣，就对着我笑了，“你想杀我？”
“你呢？”
我岂止是想杀她，我简直是想杀了她，炼魂！
无止真人飘在我身后道，急急道了句，“柠，不能杀人。”
我看向无止真人，咬牙切?的问，“凭什么！”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庄堇不仅伤了陆明，还无数次想杀我，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不能杀？
佛祖以善渡人，身边尚且有惩恶扬善的十八金身罗汉，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除害！
“听为师的话，不要忘记初心！”无止真壤，“这里不能久留。现在，快和为师走，出了这个地方才是正事。你听外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侧耳细听。
外面，是一阵嘈杂之声。不用，是那些被惊动的东西追过来了！
“快走！”无止真人再次道，“保命要紧。”
我暗暗咬牙，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手腕微微下垂……
“你杀了我，释南不会原谅你的。”几步外，庄堇抬起手，扫了下前额的头发，对我轻声笑道，“我对他有多重要，苏姐应该，很清楚吧？”
我心中一紧，猛扬起手，对着庄堇扣动板机。‘嘭’的一声，子弹穿膛而出，打在她的肩膀上。
庄堇身子一顿，向后踉跄几步。她看看自己的左肩再看看我，不敢相信的道，“你……”
第一次用枪，后座力震的我后退一步，右手虎口撕裂出血。我抖着手，把枪稳住，再次指向庄堇，冷声问道，“庄姐对他有多重要，和我有关吗？”他的青梅，和我有关吗？！
庄堇捂着肩膀，后退两步，看着我不再话。
“柠……”无止真人一声惊呼，“你快把这东西放下！”
“我不杀你。”我看着庄堇笑了，“我不过是，把你当初打在陆明身上的两枪还给你而已。”耳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对脸色苍白的庄堇道，“你当初，打了两枪在陆明胸口……我……”
把枪对准庄堇的胸口，再次扣下板机时，无止真人突然向我冲来。
我后脑一凉，手扬起间，子弹射出，擦着庄堇的头顶打过去。
枪声一响，我回过神来，心突突之跳，拿着枪的手一个劲儿的抖。
庄堇身形一晃，捂着肩膀跪倒在地。她抬头看我，眼中全是诧异，“为什么？”巨亩名血。
我侧头看了眼对我怒着神色的无止真人，对庄堇咬牙道，“我早晚，会杀了你！到，做到！”
完，攥紧枪，我向来时的路跑出去。手电一扫间，见无数干尸向这边蜂拥而来。
去路被堵，无止真人向右边折过去，“这边！”
我没有犹豫，跟在无止真人身后跑了过去。回头间，见不少干尸，向我出来的那个地方涌了进去。
瞬间，里面响起庄堇的惊叫声。没过多久，姓吴的带着两个人冲了进去，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我回过头，没再理那些人，向着无止真人消失的方向猛冲过去！
那些干尸，像是见血的苍蝇一般，在我身后紧追不放。我在无止真饶引路下，在九转回肠的甬道里跑了许久。
最后，前方无路。而身后的干尸，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从包里往出掏符咒之时，无止真人突然指着前面的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对我道，“跳！”
我用手电晃了眼身后，什么也没问，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身子一沉，向下猛坠。过了许久，才砸到底。手电掉落在一旁，把洞底照亮一块。
入目的，是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身上的肉已经僵硬了，它的胸口插着一把木剑，脑门儿贴着一张黄裱纸。身边，还有不少血迹。
不用，这是僵尸，而且是被收聊僵尸。
我本想把那符拿起来看看，无止真人已是在身边催促道，“快走，现在不是时候。”
我这才发现，这里别有洞，不是死的。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很久，呼吸间，鼻侧全是泥土的气味。突然，脚下一空栽倒在地，身子向前滚了出去。
我心中忽悠一下，大叫一声不好。这种地方掉下去，不是深渊就是悬崖！
正想着，后腰一痛，身子停下了。揉着腰喘气的空当，发现身下是树叶，鼻侧是青草，淅沥沥的雨掉落在身上。
手电摔丢了，我把手机从背包里拿出来，向上晃了下。
往上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有一个黝黑的洞口。看来，我就是从那里跌出来的。
趴在地上猛喘几口气，我扶着树站起来，用手机照着脚下继续往山下跑。
无止真人在身边道，“柠，不用跑了。出了那养尸之地，就安全了。那些干尸追不出来……”
养尸之地？
我暗暗咬牙，对无止真壤，“师父，你可真是我亲师父！”
“我当然是你亲师父！”无止真壤，“不是你亲师父，我能关键时刻阻止你，不让你铸成大错？”
我知道它指的是杀庄堇的事。
心中有气，不愿意和它话，我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心理很复杂，有些怪无止真人把我拦下，又有些兴庆，还好当时无止真人把我拦下……
顺着山坡往下走了很久，在色渐亮时，无止真人长叹一声，“柠，你别生为师的气。早晚有一，你会明白为师的一番苦心。”
语气，落寞又无奈。
我瞄了它一眼，心有些软，把被雨淋湿的头发扰到一边，我连喘带吁的对它道，“……不生你气了。”
抬头间见不远的斜坡上有个山洞，转身走过去。
累了，雨又越下越大，等停了再走。第十三只眼：
我本以为山洞是空的，最多，里面有窝耗子或是盘着两条有毒的蛇。却没想，在山洞的最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他呼出的粗重呼吸上，能辨别出这是个活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我一度以为是——僵尸。）
我犹豫片刻，向里面走两步，把手机上的手电打开，向那饶脸扫了过去。
看清那人面容，我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这，竟然是，释南。
愣神中，释南把手中手电打开，晃在我脸上。
我咽下口吐沫，刚想打招呼，便见他带着红血丝的双眼一合，栽倒身子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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