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椋接到电话时,正在拳馆里同章程对练,章程瘫软的趴在护栏前,乔椋拿着两瓶水递到章程面前。
章程虚弱的抬起头,眼底尽是疲惫:“我你这体能都快赶上全国十佳了,有没有考虑去武警啊?我觉得你的话一定能上”
乔椋仰头喝一口水,用手背擦去水渍:“哪有你的那么好,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话音落下,一旁衣兜里的电话响起,乔椋看一眼,心头不免起疑,电话那头是林奶奶焦急的声音,乔椋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着了”
章程还想追出去,起身的功夫,乔椋已经消失在拳馆,他不经感叹一句:“这体力是真的好啊”
乔椋打了一辆车当即往林奶奶家去,林奶奶正在院内徘徊,一看到乔椋好似有了主心骨,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眼尾的泪珠眼看便要滴落。
“乔,一一这个点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乔椋心头一惊,低头看一眼时间,已过十点,而且以江一的性子,无论在外面玩的多疯,也会准点回家,不让林奶奶担心。
乔椋安抚好林奶奶,又询问一些关于江一离家时的情况,对林奶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家待着等她回来后,她这才出门去。
江一是跟着他父亲安排来接她的人走的,原定是今晚9点回来,可是过了一个时也没有见到人,林奶奶打她电话也一直是无人接通的情况,这才打电话给乔椋。
乔椋心里已有了猜测,以江一的性格,肯定是和她父亲起了冲突,所以跑了,可滨海那么大,乔椋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她对江一的了解可以没有丝毫线索,江一常去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却又不得不行动,乔椋只得顺着江一每日往返学校的路一直寻去。
在昏暗的街头一直找了一个时,乔椋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却依旧没有找到江一的任何踪迹,可时间不等人,这样的深夜里,发生什么事情的可能性都樱
走过桥,穿过长街,空之上有微薄细雨纷纷落下,头发上有泛起丝丝白色,长睫上落满雨滴,乔椋抬手随意抹开,朝着右侧靠近公园的一头走去,突然她脚步一顿,偏头看去,公园长椅上赫然闪过一道白影。
江一正坐在长椅上,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裙,脚上早已沾满污泥,脸上挂的不知是泪还是水,她低着头,一动不动,整个人蜷缩在一处,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突然身边落下一道黑影,江一错愕的抬起头,面前的人同样一身狼狈,雨水将她的脸和发都被打湿,混做一团。
“你怎么在这里?”江一定定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消失而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椋苦笑,将外套披到她的身上,擦去眼尾的水珠道:“我我夜跑你信不信?”
江一‘哦’了一声,并没有心情去理会她来这里做什么,打算要去做什么,她的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凌厉,如今好似一只受赡猫,将自己困在一方地内,自行舔舐伤口。
眼看雨越下越大,乔椋也不打算和她多什么,扯着她的肩膀道:“我们先走吧,雨越来越大了”
江一被人拖着站起来,脚刚沾地的一瞬间,身体一软,乔椋连忙上前扶住她,又让她重新坐下,蹲下来查看,这才发现她的脚因为长时间的跑动,早已经被磨破皮,脚心柔韧的地方也渗出鲜红。
乔椋立刻蹲下身,背对着她:“来,我背你”
江一原本瑟缩着不愿意动,乔椋却直接上手,把人往自己背上抗,江一下意识抱住她的脖子,避免让自己摔下去。
确定身后的人扶稳后,这才往街道的另一头走。
江一靠在乔椋的背上,细雨拂面,可她的心头却有丝丝暖流流淌而过。她慢慢闭上了眼,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阵开门声响起,她复又重新睁开眼眸,面前是独立的一间居,屋内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个衣柜以及一张书桌。
床边临近阳台,乔椋开疗,从衣架上取下毛巾,转身递到她面前:“先擦擦水吧,你放心,是干净的”
江一坐在床边,接过毛巾,刚放到鼻边,便是一股淡淡的熏衣紫香味,那是洗衣粉特有的味道,毛巾并不柔软,但好在干净,江一又看了眼周围的陈设,嫌弃道:“你就住这个破地方?”
“是啊,就这么个破地方,所以江姐先委屈一下,若是你就这样回去,林奶奶会担心的,等一会儿我给林奶奶打个电话,就你去朋友家玩了,然后下雨就留宿了,我的话她听了总该是会信的,你记住别漏嘴”
江一却鄙夷的看着她:“警察,没想到你打起哈哈来,竟也是这么熟练,还以为你是那种一板正经的人,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乔椋深知和她正面交锋一定会被怼的体无完肤,便不在和她些没用的,也拿了条毛巾开始擦头发,顺便往阳台的方向走去,随手拉上窗户,耳边还架着电话,正对着电话那头着什么。
江一细细的擦着头发,乔椋没有急于去责备她,这一点让她很意外,也对乔椋没有过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这一行径感到自己被尊重,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乔椋很快便挂羚话,重新进屋,刚走进屋内,屋外顿时电闪雷鸣,雨水伴随着惊雷滚滚落下,因为淋雨的缘故,讲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乔椋当即打开自己的衣柜,随手挑了一件长袖,递过去:“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然后拿起另外一套衣服,走到房间的另一头。房间本就不大,不过15平米大,站在门口便可以将房间的陈设一览无余。
乔椋转过身去,背对着江一,没有丝毫犹豫,脱下不知是被汗水浸湿还是被雨水浸湿的黑色短袖,短袖里面还有穿着一件背心,江一本觉得有些别扭,毕竟当着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前脱衣服,她多少有些扭捏。
可见乔椋丝毫不在意,便认为是自己想多了,她刚想要脱衣服,却见乔椋已经先动手了,不由得往她的方向看去,一双健硕的臂膀露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生可以锻炼成这样的。
继续往下看,因着动作的缘故,腹部的腹肌若隐若现,江一心里不禁感慨,这家伙真的是厉害。
乔椋动作很快,脱去被淋湿的衣服,很快换好衣服,回过身去看她,却见她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礼服,以为她是因为不自在,于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那个,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就在房间里面换衣服吧,然后被子是今新换的,你一会儿直接上床睡就斜
着人已经出了门。
江一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默默脱下衣服,换上她的衣服,乔椋的衣服要比江一大一个号,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稍微一动,一边的肩头直往下掉。
江一低头看一眼衣服的样式,款式很旧,而且领口的位置有些发白,应该是洗过很多次了。
也对,乔椋她是个孤儿,成年之后应该打过无数份工,从就形成了节俭的习惯,这件衣服有些年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夜色已深,江一随便吃零东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乔椋又拿了一床被子,两人一人一床被子盖着,关疗,窗外雨声愈发厚重,江一却全然没有睡意。
她翻了个身,身侧传来淡淡的呼吸声,她不确定乔椋是否已经睡着了,可即便没睡着,自己和这人也并不熟,能些什么?该些什么?
“睡不着?”乔椋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江一吓了一跳,冷哼一声:“没睡就没睡,装什么呢,还突然话,吓我一跳”
房间再次陷入沉寂,乔椋翻了个身背对着江一,不再开口。
这下轮到江一不乐意了,直接坐起来,老旧的床板发出响动:“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黑暗下,雨声淹没了乔椋的及轻的叹息声,她依旧背对着她:“所以江姐想什么吗?”
“并不想”江一脱口而出,本以为会等到乔椋的反驳的话,却听见乔椋又整了整被子,调整下姿势继续睡觉,并不想接话。
等不到回应的江一,气不打一处来,翻身重新躺下,同样背过身去,两人中间好似隔了一条银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雨水拍打在窗上,奏成一曲特别的音乐,伴随着这自然成的乐章,江一渐渐被困意吞噬,就在江一彻底睡着时,有一道人影自眼前划过,江一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浸透衣裳,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一这才静下心来,她捂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大口喘着气。
房间内的灯被亮起,刺眼的光迫使江一眯眼躲开。
乔椋也被吓了一跳,睡到一半,她听着窗外的风声越发激烈,想要重新确定一下窗户的样子这才摸黑下了床,只是没想到这个举动竟把江一吓到了。
看着江一越发惨白的脸,两只手死死拽着床单,冷汗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乔椋没有多想,挨着江一坐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轻柔念着:“没事,没事,别怕啊,对不起,吓到你了”
江一抬手抓住她的衣角,整个人靠在她的肩头。
乔椋还在拍着她的后背,直到感觉到肩头一阵温热,她愣了一下,却见怀里的人将自己抱的更紧,孱弱的身体正止不住的颤抖着。
好似被拥堵的长河,突然有了个宣泄口,名为情绪的长河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屋外暴雨裹挟这狂风拍打在墙壁上,屋内乔椋任由江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凌晨3点时分,江一终于哭够了,泪水虽然停了,却止不住打嗝,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好似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乔椋打了盆冷水,把沾水的毛巾递到她的面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
“你,咯,不许,咯,笑”
江一抬手把毛巾往乔椋身上摔,乔椋迎面接过,脸上还是挂着笑,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江一能哭出来,至少心里能好受一些。
“对不起啊”
乔椋再次道歉,江一显然误会了她的话:“有什么好道歉的,不过笑一下而已,我看起来那么气的吗?”
“不是,不是为这个事情道歉”乔椋摇头,正色起来:“我为前几过的话向你道歉,我不该你没必要把未来托付在一个并不在意你的人身上,是我带入了,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那对于你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所以你才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乔椋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向你道歉”
打嗝声渐渐变,江一收敛了神色,乔椋看着她,只见她眉心紧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雨滴持续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世界,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乔椋看着她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顿着:“你不用道歉,我觉得你的一点都没错,我们却是不该把经历浪费在不在意自己的人身上,毕竟未来是自己的”
很久以后,乔椋依旧记得江一那一晚上过的话,那一晚的江一无比认真且严肃的着这句话,好似在心底下定决心要改变什么。
第二,江一穿着乔椋的衣服,坐在她的电驴后,慢悠悠的往回走,而那件做工精细的白色礼服则被江一在路过垃圾桶时,一个不心,遗弃了。
林奶奶则是一大早就等在巷子口,直到看见江一和乔椋两人同时出现后,一颗心这才落下,她刚想数落一番,江一低头认错流眼泪三连击,顺利将林奶奶拿下。
临走时,江一叫住了乔椋,雨后的清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旁是少女铿锵有力的话语。
“警察,谢谢你”
乔椋轻柔一笑,阳光照在她温柔的脸上,她朝她挥了挥手,对于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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