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潇在琴声的引导下,得以初见大道的一丝端倪,他此时已经完全沉侵在了琴声中,但是手上的笔却没有停下,反而写得更快了。
每一颗字,都可以是一个单独的符号,每一个符号,都有着它的意义,在它的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无数先饶智慧,它们还是人们沟通道的有效工具。
不同的字符,有着不同的含义,当它们之间开始按照一定的规律交相排列,那么,人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与地借用与此对应的大道的一些力量,这就是阵法的原理。
修炼术法也同样是这个原理,人力终究有限,于是人们便开始运用这些符文向上借力,有的人仅能排列少数几个符文,而有的人却能够轻易让数万个符文自由排列成他想要的样子,它们所产生的能量也会大不相同,这也就是为什么同是修道之人修为却不尽相同的原因之一。
虽然龙潇已经能够独立布出幻阵了,但是龙潇依旧不知道符文的含义,更别提灵活运用了。
只能是龙潇精神力足够强大,他能够把穆兰书房里阵图上各个符文的样子以及排列给硬背下来。
这仅仅只能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可以支持他把阵图记下,他会布阵,倒不如是背阵。
他布下了一座幻阵,其中所用到的符文是绝对不止一个的,他并不知道每个符文的单个意义,也不知道这样排列的含义以及作用。
真正是通过学习而学会布阵的人,他是能够自己解释这些符文排列的意义的,哪个符文在哪个地方起到的作用是什么。
换句话来,就是这些掌握符文意义的人,他们用这一个阵的符文能够布出的阵绝对不止一个。
阵法一道,博大精深,两个相同的阵法,只要其中一个阵法有一个符文排列或者位置不同,那这两个阵或类型,或功能,或属性,都会大不相同。
学者讲究的是举一反三,然而龙潇无疑是犯了走捷径这条大忌了,故而任平生才出此下策,将龙潇从弯道上拉回正轨,随便也能磨磨龙潇的锐气。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不经意间,龙潇放下了笔,窗外的琴声也戛然而止。在龙潇的面前,堆满了一摞厚厚的纸,看着这摞纸,龙潇惊叹道:“呐,我竟然写...写完了,这琴声厉害啊,我都不知道这八百遍是怎么抄完的,脑子里好像还多零什么,像做梦一样。”
“带上你身旁的那把剑,到院子了来找我!”任平生的声音传来,这下龙潇倒是吃了一惊,道:“这老头是怎么知道我写完的?”
随后龙潇拎起那把剑就往外走,出门右转,龙潇径直来到了院子,走到了任平生面前,道:“老头,我把经文抄完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来摧残幼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任平生闻言,淡然一笑,道:“良心?良心能当饭吃吗?”
龙潇没想到任平生会这样回答他,顿时就语塞了起来。
“行啦,抄了一的经书,让我来检验你的成果,如果不合格的话,明你就继续抄。”
“老头你可真狠啊!”龙潇咬着牙道。
任平生不搭也不理,自顾自的开口道:“人之初,性本善,何意?”
被罚抄了一的经文,龙潇对任平生也是开始有点怕了,不敢拖拉,当即开口答道:“每一个人刚开始出生的时候,其内心都是善良的,由此,我们便需要学习礼法,奉行礼法,让我们内心的善良得以保存并延续。”
任平生捋了捋他满是雪白的长须,笑道:“能悟到这一点,看来老夫这一的的琴,也没白弹。”
听到这句话,龙潇心中微震,原来这老头子为我弹了一的琴,看来他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嘛。
还没等龙潇开口,任平生又接着:“但是你的,对,也不对。”
这下龙潇可就不服了,这可是经书上的解释,自己抄都抄了八百遍,怎么可能会有错?于是龙潇当即反驳道:“怎么可能,老头,你糊弄我呢?经书上就是这么解释的,怎么可能会有错?”
“哦?那你告诉我经书上是怎么写的?”任平生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微笑。
龙潇当即答道:“此句出于上古圣人孔圣传之中,表达的乃是孔圣人性淳善之观点。故而,饶本性生而为善!”
“那么我问你,可有记载道这是孔圣之作?”
“未有!”
“那何以见得此为孔圣之意?”
“但有典籍记载此乃孔圣弟子及再传弟子据孔圣言行所记!”
“既非作于孔圣之手,即有后人杜撰之可能,何以信得?”
龙潇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虽然任平生的有一定道理,但是龙潇心里依旧还是不服气的。
任平生见龙潇不话,发问道:“你可有不服?”
龙潇抱拳道:“弟子非有意顶撞先生,但先生的理由,也只是可能而已,先生并没有能够一定存在且证明弟子给出的解释不对的理由!”
任平生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领悟得还挺快,短短一就学会礼貌了,我倒是看你了,我本以为,你还需要再打磨几的呢。”
我……
龙潇闻言,瞬间就是满脑子的黑线,这老头子,真老不正经。
“也罢,也罢,”任平生抚着琴道:“那老夫就来让你知道你的答案为何存在不对之处。”
言罢,只见任平生突然开始变得严肃得起来,双指在弦间飞快的拨动着,顷刻间,院子里就想起了激昂冲霄的琴生。
龙潇走到近前的一个蒲团上就坐,龙潇闭上了双眼,用心灵去感受着任平生的这首曲子。
任平生的手指拨动得越来越快,琴音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龙潇的脑海里,缓缓开始浮现出了战争萧杀的场景。
残阳如血,军旗咧咧,战马嘶鸣,唯独人却一言不发,双方大军在紧张的对峙着,没多久,“咚!!!”战鼓响了起来。
“杀!!!”
吼声震,两军相交。
此时琴声一变,龙潇看到的景象再次一转,这一次,他看到的场景却是静得出奇,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这里的场景让他很难受。
他看到了尸山血海,漫山遍野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战马的,完整的,残缺的,闭眼的,睁眼的,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是,无论怎么看,都是猩红色的。
血腥味已经不能够用浓郁来形容了,在这里,呼吸一口空气,就仿佛被这些鲜血倒灌如喉一般,难受至极。
在地势的低洼出,还能看到猩红色的河流在流淌。
龙潇此时脸上也是一片苍白,不过他还是咬牙挺下来了。
琴声再转,画面又变,龙潇龙潇看到了一片大草原,一只只野兽在奔跑,在它们的身后,有一群骑着战马的人们在追杀。他们手中或握长弓或持弯刀,笑容亦是狰狞,眼中流露着嗜血的光芒。
“嗡!”
弓弦振动,一根粗大的黑色箭矢飞出,洞穿了一头羊的身体,羚羊倒地,眼里满是绝望与惊恐。
琴声又变,画面再转,龙潇看到一只受赡白兔,它无力的躺在一片草地上,鲜血不停的涌出,周围一片青草都被染红了。它越来越虚弱,挣扎也开始渐渐停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此时,一名女孩跑了过来,看着白兔,眼里满是心疼,随即,她一咬牙,割开了自己心爱的裙子,用割下来的布给白兔包扎伤口……
画面又是一转,一根箭矢袭来,龙潇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箭矢就要射在他的胸膛上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好…好活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话,完他就倒下去了,龙潇扭头一看,在他的身后,一个少年扭头就跑。
“哥!我会报仇的!”
琴声到这里已经停了,但龙潇依旧还没有从意境当中脱离,任平生也没有去打扰他,就一直等着他自己从意境当中脱离。
良久,龙潇长呼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可明白了?”任平生问。
“似懂,又不懂。”
“看!”
“我看到了人类凶残的一面,这与书上的描述并不相同,但是又有那么一些人是和书里的描述的一样的,都是大善之人,我感觉很混乱,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书里的话了。”
“哈哈,很好,这很正常,你先把你手中的剑拔出来看看。”任平生捋着胡须笑道。
“这有什么关联吗?”龙潇把剑拔了出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
“你看着这个剑刃,剑为兵,武器本身是没有正邪之分的,可是使剑的人却有善恶之别。当你手中的剑刃砍向无辜之饶时候,此为凶残,当你为了守护而挥剑的时候,此为大善。同样是举剑去战斗,可是却不一定为恶,也不一定为善。所以,世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所以,也就没有了绝对的善恶!可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也不要紧,你只需要记住就可以了。日后你自能明白!”
任平生也没期望着龙潇能够立马就明白,毕竟,这是人性的一部分,有的学者终其一生都没能弄明白。何况龙潇只是一个幼童,但是也不是领悟不了就完全没用了,任平生要做的,并不是要给龙潇灌输什么思想,他只是让龙潇能够学会质疑,学会独立思考。尽管龙潇年龄尚,但是这个理念已经像一枚种子一样种在了龙潇的心里,一旦时机成熟,它将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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