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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家离京政法大学并不远,雪不想坐车,他就陪她走路,一路上,雪十分兴奋,叽叽喳喳地个不停,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讲学校、同学,从幼儿园、学、初中讲到大学,叶飞突然想起电影《非诚勿扰》中葛优的一场戏,葛优在教堂里唠唠叨叨忏悔的连牧师都受不了,不禁暗自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雪带着他走进一个封闭式的区门前。门口两道红砖青瓦的高墙向远处延伸,把区内外隔绝开来,走进区深处,仿佛远离了繁华的世间,区外熙熙攘攘的嘈杂之声逐渐淹没在这幽静的区内了。
区内不知名的树木雄阔茏葱,高大的树冠宛如一把把撑开的巨伞,枝干多得不计其数,虽是深秋,枝上褐色的树叶依然挤挤挨挨,一簇堆在另一簇上,给渐晚的色增添了一份墨色。一排路灯提前点亮空,星星点点延伸到不远处的别墅区。脚下铺装着一层厚厚的树叶,踩上去发出干枯的碎裂声,这声音怎能不让人感叹秋的萧杀与忧愁,感叹生死存亡,枯荣兴衰的更替。
区的尽头就是李书记家。家门打开,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礼貌地迎接着他们。
“阿姨好,渴死我了,先喝点水”。雪将叶飞丢在一边,蹦蹦跳跳地直扑厨房。
“这孩子,总改不了冒冒失失的毛病。”阿姨亲昵地朝着雪的背影虚拍了一下,一脸的笑意。
“嫂子好,”叶飞有些疑惑又很恭敬地向她打招呼,他心里想,李书记夫人一身粗布衣裳,有些朴素地过了头。
女人对叶飞礼貌地笑了笑:“您是叶先生吧,夫人在楼上,您请进。”
霎时,叶飞明白过来,这妇人原是李书记家的保姆,差点误把她当成李书记的爱人,这个雪也不介绍,险些让自己闹出个大笑话。
李书记家是复式楼,三百平米上下的样子,屋内一条楼梯盘旋而上。室内设计很具艺术感,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客厅正面墙上镶嵌了一幅很大的宝石画,画的内容又是一种极抽象的几何画,仿佛是毕加索的作品。
很难想象这是李书记的家。
雪从厨房里走出来,顺着楼梯边爬边喊:“燕子姨,我回来了,你猜,我把谁带来了?”
楼上响起一个操着京片子的女声:“这么兴奋,除了你叶哥哥来了,还有谁?”
燕子姨从楼上蹒跚地走下来。
“嫂子好”,话音未落,叶飞有些吃惊地看着燕子姨。她竟然是唐婉嫆。
唐婉嫆,曾经叱诧歌坛的着名青年歌手,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有她已远嫁国外的,有她下海经商的,有她去国外深造的,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李军书记。
后来渐渐的,叶飞从不同渠道了解到唐婉嫆的情况。唐婉嫆成名后,遇到了正在国外深造的李军,两人双双坠入爱河。由于唐婉嫆是一名艺人,李军家族反对声音很大。要知道歌星在老百姓眼里炙手可热,但是在名门望族的眼中可没有什么地位。后来唐婉嫆为了和李军在一起,放弃了演艺事业,转行做起了投资。不过她与李军家族之间关系仍然不太融洽,这栋别墅就是她自己买的,
“燕子姨你是怎么知道的?”雪走上楼,搀着她慢慢往下走。唐婉容一边蹒跚地往楼下走,一边:“中午你李叔叔就打电话叶来了,我猜你俩就在一起。”
“嫂子,您这脚可崮不轻啊。”叶飞伸出手搀着她走下最后两节楼梯。
“姨,别理他。”一听到他这样称呼姨,雪有些生气了。唐婉嫆温柔地拍了拍雪的头,然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幸好雪拉了我一把,只是崴了脚。”
叶飞:“我做梦都没想到,嫂子竟是唐婉嫆,您可是大明星啊,以前常在电视上见您。”
唐婉嫆:“那么久的事,亏你还记得住,不过其实你也可以是明星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
她指的是叶飞的那几首歌。
雪晃着唐婉嫆的手臂,娇嗔道:“姨,你怎么又理他?”叶飞看了看雪,后者却撅着嘴,有些不高兴。
唐婉嫆怜爱地把雪搂在怀里,对着叶飞笑:“傻子,你再叫我嫂子,我家雪就真不理你了。”叶飞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样吧,在家,你叫姨也孝燕子姨也行,在外面你怎么称呼都校”燕子姨看出叶飞的囧样,又哄着气鼓鼓的雪:“你飞哥哥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你叔叔不停地夸他呢。”
照理,雪称呼唐婉嫆为姨,应该把李军称作姨父才合适。可是两人和雪的父母是同学,雪从这样称呼惯了,一家人又宠着她,也就由着她随便称呼。
“有什么好,老气横秋,我看不出来。”雪靠着唐婉嫆舒服地歪坐在沙发上,一时忘了她姨的脚有伤。
唐婉嫆爱怜地用手指拢着她的头发,眼中透出浓浓的母爱,忽然用手挑起雪头上的头发,心疼地:“雪儿,怎么有一根白头发了,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吃饭?”
“就一根白头发,大惊怪。”雪翻了翻白眼球,语气是不屑地。
叶飞的内心忽然充满感动,雪失去了双亲,却仍然能这么健康快乐地成长,因为她有唐婉嫆。
她是不幸的,更是幸阅,她失去的爱,唐婉嫆全都加倍补给了她。
保姆王姨切了一盘西瓜端了上来。雪坐起来,给唐婉嫆挑了一块,唐婉嫆:“先让你飞哥哥吃。”
雪撇了撇嘴,依旧耿耿于怀:“才懒得理他。”
姑娘也是有脾气的。
话是这样,她还是给叶飞挑了一大块西瓜。
唐婉嫆亲妮地:“你飞哥哥不在的时候,你张口闭口全是他,怎么现在倒这样了。”
叶飞羞赧地笑了笑,接过雪递过来的西瓜,:“雪帮我倒杯水吧,好渴。”
雪:“真是个怪人,吃西瓜不解渴吗?”
她一边,一边去拿了水杯,倒满水,然后把水杯“咣”地放在叶飞跟前的茶几上,杯里的水飞溅出来,几滴落到叶飞的脸上,雪吓了一跳,接着又“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王姨找来抹布把茶几上的水抹干。
唐婉容:“这个疯丫头,怎么毛手毛脚的。”
雪用手指试去他脸上的水渍:“问,飞哥哥,吃西瓜不解渴么?”
“我们家长年种西瓜的,时候每到暑假,我就在西瓜地里看瓜,暑假那两个月,几乎每渴了就喝西瓜水,饿了就吃西瓜泡馍,可能是吃多聊缘故,现在一吃西瓜胃就不舒服。”叶飞解释着。
“好可怜。”雪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哪有那么惨,全国农村都一样,那时是计划经济,种的东西运不出去,也不能随便卖,丰收的农作物往往堆在家里自产自销,种土豆的,一辈子都不再想吃土豆,种南瓜的,闻到南瓜味就想吐,这样的事在农村太常见了,不过后来政策好了,什么都可以拿出去交换,西凉虽然偏远,生活也越来越好了。”
雪立即兴奋起来,她站起来,手舞足蹈地对着唐婉嫆:“姨,西凉可好了,那里的风景太美了,沙漠公路上,你可以感受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温泉谷中,有各色的蝴蝶、各种泉水,可以体会到“泉水暖龙吟细,露畹春多凤舞迟”的感觉,她叽叽喳喳地了一通,刚停下来,忽然又兴高采烈地,“我还参加了篝火晚会,西凉的男女老少,除了飞哥哥,大家都会唱歌、都会跳舞。”
唐婉嫆抿嘴一笑:“你这孩子,你这到底是夸还是损你叶哥哥呢?”
雪懵懵懂懂地:“他是不会啊,姨,寒假咱俩去西凉吧。”
燕子姨笑道:“好,只要叶欢迎咱们就去。”
“太好了,我带你去见我干妈干爸,”还没等叶飞答应,雪就抢着欢呼起来。
燕子姨无奈地摇了摇头,爱怜地:“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在你面前,我可不愿意长大,不像有些人,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老是充长辈。”这丫头边边斜了叶飞一眼。
“燕子姨。”叶飞响亮地改了口,丫头噗地一乐,“谁让你乱喊的,姨可是我的。”着紧紧地抱着燕子姨,生怕被叶飞抢走似的。
叶飞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这段时间为了给我帮忙,把您和雪忙坏了,真不知要如何感谢你们两位啊。”
他想,既然唐婉嫆曾经是演艺圈内的人,那么他的歌曲出版,少不了唐婉嫆的出面。
唐婉嫆:“叶,你只感谢对了一半,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给任何人打过招呼,你的歌曲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雪唱给我听,我觉得很不错,就鼓励雪一定帮你出版。这段时间雪可没少为你的事出力,要谢你就好好谢谢我家雪。”
雪毫不客气地:“怎么样,看你还敢轻看我?”
“谢谢你,雪。”叶飞真诚地向雪道谢。
雪一脸得意地笑了。
“见到你们兴奋地差点忘了,”叶飞翻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几个和田玉挂件,给唐婉嫆和雪和王姨一人一个。王姨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能要您的东西。”
雪从叶飞的手里接过来,塞入王姨的手里,“阿姨你收下吧,飞哥哥的一片心意。”王姨这才收下,向叶飞连连点头称谢。
叶飞:“我不懂玉,店家老板是我朋友,他给我挑了几个没加工过的石头,是和田籽玉,也不知怎么样?”
雪:“你不懂,姨懂,她现在除了投资就喜欢收藏玉。”
叶飞想,怪不得墙上挂着幅宝石画,原来唐婉嫆很懂玉。
唐婉嫆:“我也是退出演艺圈后,闲来无事跟着几个做玉的朋友玩。”她拿着挂件仔细地看了又看,脸上难掩喜爱之色,:“温润而泽,浑然成,毫无斧凿痕迹,是块好料。”
雪从领口下抽出挂件:“那看看我这个。”她已早早挂在了脖子上。
唐婉嫆:“这么快就带上了,怕姨没收啊。”她拿起来看了看,:“这块当然更好,你哥能亏了你么?”
雪就嘻嘻笑着把挂件又戴回到脖子上。
唐婉嫆脸色忽然有些凝重:“这几块玉很昂贵吧,你知道...”
叶飞知道她担心什么,连忙打断她的话:“姨,我知道您什么意思,我也无心破坏李书记的规矩,这些石头您喜欢它就有价值,您不喜欢扔到戈壁滩上也没人要,另外我还想请您帮个忙。”着,他从包里拿出西凉本地玉石:“姨,这是西凉本地的玉,没什么名气,您看怎么样?如果成色、品相还可以的话,我想请您经营玉石的朋友帮着宣传推销。”
唐婉嫆看了看,很诧异地问:“这是西凉的玉石?”
“是的,我们那里戈壁荒漠中多的是,时候我用它赶过羊,因为色彩好看,我们村里的孩子都叫它花石头,现在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宝石光”。
“很不错,这个玉的质地上、品相上与和田玉有的一拼,而且色系更多,我一定帮你们好好宣传。”
“谢谢您了,燕子姨。”
“呵,太好了,寒假我们去西凉不是玩,而是考察玉,让李军同志刮目相看的。”妮子骄傲地,一副没大没的样子。
叶飞纠正道:“冬还真看不了,戈壁上都是雪。”
雪用拳头狠狠地擂了叶飞一下:“就你话多!”
燕子姨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哪个母亲不宠孩子,更何况是雪这么可爱的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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