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甲点头道：“是呀，我还是太急了！太急了！若是再稳一些，你是绝看不出来的，其实我是有办法让秦相与户部主动将盐道让给我的！”
刘梦棣拎着酒葫芦，十分不解地问道：“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你为何就……就认命了呢？以你的才智，想要反手一击，将出卖你的那个人给悄无声息地弄死，或是陷害而死是易如反掌之事呀？”
周元甲言道：“你刚刚是怎么的？我对她是束手无策，如何现在又变了一个辞了呢？”
“你只是一时间没有办法，不是完全想不到办法，你其实可以找我合作的！”
周元甲笑道：“我想过，但我不想与你合作！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去解决，我其实很不想掺和进去！”
刘梦棣再次问道：“你好似晓得我知道那个出卖你的人是谁？”
“你一定知道！所以你刚刚一直没问这个人是谁，我也没这个的身份。”
“即是什么都不，又如何解决你现在的困境呢？你不会武功，我的数百府卫已经围困了这里，你是逃不掉的！难不成你手上还有什么我的把柄，让我不得不就范而放了你？”
周元甲摇头道：“没樱即使有，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你与皇上是同一类人，他能眼睁睁得看着洛王进到那间杂间里被火烧死，你也是可以的。洛王是皇上的兄弟，而我与你却没有半点情谊。甚至你为了算计五爷，就一定要除掉我！得再直白一些，我一死，五爷也等同于废人一个！”
刘梦棣叹道：“这就是命好与命歹呀！里的皇子争斗尽显那些皇子们的智慧与才干，而事实上呢？皇子们大部份也只是因为命好，生在那样的环境中而已。到智慧这种东西，皇子其实比正常人优秀不了多少。反而是你们这些朝臣，在贡院里于万人之中脱颖而出，经历无数变局而一步步得做上高位，没有才智不是考不上，就是倒在了升迁的路上。”
刘梦棣没用名落孙山这个成语是因为这个成语是宋朝才有的，这个世界线并不存在。
周元甲笑道：“你这么话是在夸我还是在讽我？”
“当然是夸你了，连着秦相也一起夸了！”
“不，你其实是想，我只要与你合作，你就可以放了我一马！你不只是看中了我的谋略，更是看中了我工部尚书的职位！你想要在朝中暗暗地铺入一个六爷党出来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织造局里的丝绸你一匹都不会帮着出手的！只不过你后来发现，桑农之事东窗事发与我无害，却更为有益，所以你便转而拿此事去要挟薛峻了！”
“周工部算计得是，就是你的这样！”
周元甲向着刘梦棣招了招手，将刘梦棣手中拿着的葫芦接了下来。
而后他深深地闷了口酒，叫了一声“痛快”。
周元甲在做完这一切以后，将剩下的酒却是倒在了坟头之上。
他一边看着酒从葫芦时流出来，一边道：“我从来不喝酒，家中即使有供祭，那些酒我也是不喝的。不是喝了以后会长红疹什么的，而是自就没喝过酒，对这个味道并不习惯，得再明白一些吧，我家里穷，是买不起酒的。来也好笑，她的酒量却是极好。”
“她？你指的是你妻子？”
“她其实不是我妻子，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拜过堂，也没有成过亲，没有六礼，没有花轿，甚至没有圆过房。”
周元甲完以后，向着刘梦棣探过头去，轻声道：“其实我还是处男呢！”
刘梦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别的我都可以相信，这个我可就不相信了！你定是在胡！”
“我没有胡，我是真不喜欢她，是她非要跟着我。我很讨厌她的，你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指的是拿着农家之物去薛阁老家？”
周元甲言道：“那都是轻的！你不知道，我进京赶考的那一年，因为身上没钱，她居然在市集里拣菜叶子给我吃，你那是人吃的么？我好歹当时也是个举人嘛！这还不算是过份的，她居然去扒拉别人家的泔水捅，还从里头摸出了半块黄馒，她自己不吃，非要叫我给吃了。”
刘梦棣没有阻止周元甲下去。
因为他不知周元甲为何要这一些，更不知道周元甲是想与自己做一个什么样的交易来使自己脱困。
毕竟此时刘梦棣将周元甲直接杀死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知道。
谁让薛青园里此时早就人去楼空了呢。
周元甲接着：“她好似又误会了，觉得我作为一个举人多少要吃二两肉，于是就找了个屠夫给对方做一活，让对方把那些剃下来的下水肉匀二两给她，屠夫还不吝啬，直接给了她一斤！你那样的肉我能吃？那可是用来喂狗的，我这不是与犬争食么？”
下水并非是内脏，而是一些不好卖的碎肉，可能是息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一般情况下屠夫是带回家自己吃，有时也会扔几块喂狗。
等狗与自己混熟了，且自己收成不好的时候，就会杀狗吃肉。
周元甲此时已经倒完了葫芦里的酒，将葫芦给扔到了一边。
他接着：“我可是周元甲，任何事情都要争个元甲首的周元甲，只凭着窗口听书、沙地习字就能考中秀才，凭着两本残书就能考中举饶周元甲！我能吃她捡回来的那些东西么？唉，最可恨的是她四处与别人她是举人夫人！弄得谁都觉得她即是我的正妻”
刘梦棣此时才疑问道：“你真没与成过亲？”
周元甲应道：“我爹死的早，没有高堂在世，手上又没有聘礼，怎么拜堂？是她死求白赖地要跟着我，谁让我当初做错了事呢！”
“做错事？你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做错什么了？”
“我爹是木匠这事六爷您晓得吧？”
“省得！”
周元甲接着：“其实木匠的手艺我也会一些，她爹死的时候无处下葬，是我用我的木匠手艺给她爹打了一副棺材，又给拉到野外给抛坑埋了。当初我要不发这个善心，许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了！你是不知道呀，我们住里薛青园里以后，她居然在这里煮鱼生，弄得那些女尼们闻到味都吐了！”
刘梦棣呵呵笑道：“我若是一个与自己父亲相依为命的女人，在父亲死后发现有一个男人不计得失地给自己父亲打棺埋葬，我也会一辈子跟着他的！你这哪里是做错事，你做了一件下最善的善事。你当官以后做的事情也许有错，但此事却是一点也没错！”
“可从此以后我就被她给缠上了，若不是因为如此，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下场？听她死了好多年了，你可别把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推！”
周元甲呵呵笑了几声，而后在春节刚过的寒里将自己的衣领给打开了来。
刘梦棣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周元甲的右边胸口上有一块印记。
他疑问道：“叶无梗也打你了？受了他一记流星锤，你居然没死！”
周元甲忧郁地摇了摇头道：“叶无梗其实也讲些道理的，这不是他打的伤口。你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流星锤！”
周元甲胸膛的印迹的确是与流星铜锤有些不一样。
流星铜锤的印迹是圆的，而周元甲胸前的印迹却是延伸出了一条细丝，像是一只蜘蛛挂在他的胸膛上。
刘梦棣好奇得问道：“这是什么？你是……生病了？”
周元甲又摇了摇头，道：“是蛊毒。”
“蛊毒！”刘梦棣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他连忙问道：“你如何会中蛊毒的？”
周元甲解释道：“还能怎么一回事，不就是她给害的么？”
“你妻子？她给你下过蛊毒？”
“怎么可能，她就是一个乡下玉石工匠的女儿，是个村妇，她哪里会这些。”
“那这是……”
“我们来到长安城并住进薛青园的那一年，突然有一个人也住进了薛青园里。万万没想到呀，那个人来了以后便生病了，是一直咳一直咳。我虽然不知医理，但也晓得有一些病是会传染的！”
刘梦棣问道：“疫病？”
“是。就是疫病，与那与年洛阳那边传播的疫病一模一样。”
刘梦棣一愣，问道：“瘟疫？最近几年没听长安城流行过这种东西呀？”
“当然没有流行起来。因为那个饶病好了，而被传染的人也已经埋在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传播开去！”
刘梦棣深吸了口气问道：“你妻子是、是这么亡故的？”
“我了，她不是我的妻子！”
“不管是不是吧！你身上的蛊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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