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坐在桌边只是笑了一下。
等茶博厮将东西摆满了桌子，沏好了茶退出去以后，刘梦棣这才拱手道：“姐安心，只要进了雅间，没有吩咐他人是不会进来的。我只是好奇，我都了我不是好人了，姐如何还敢跟来呢？”
那绿裳姐低着头并不敢与刘梦棣对视，她淡淡地回答道：“公子衣裳虽然残旧，但却穿得极为规整，且手持一把折扇，想来是读过些书的。我爹常与我，人不可貌相，不可以衣物度人贵贱……实话与公子了吧，刚刚在街市，晴儿催那轿夫催得急，差点将公子给撞了，我……家严交待在外不可蛮横、不可失礼，而我却……”
刘梦棣一愣呵呵笑道：“原来那顶轿子真是姐的呀，我看着有些眼熟呢！姐不必记怀，我并无大碍，更无纠缠之意。”
“正是因为公子大度，我这才敢跟进雅间来的。”
“当时姐在轿中，如何知晓街边之人是我？”
“这……”姐犹豫了一下。
那晴儿却是大胆地：“你那裳袍太破，都让人看到你里裤了！姐踩我做甚！”
刘梦棣尴尬之余，绿裳姐连忙转换话题道：“公子莫怪，晴儿她胡的。公子穿着单薄且不华丽，却不知桌面上的这些东西……”
刘梦棣笑道：“这里的雅间都是有主的，桌上的东西都会在账上记着，且不必姐费钱，您尽可享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知这里的掌柜与厮为何对公子这般恭敬？”
“姐是想知道我是何人吧？白乐有诗曰，相逢何必曾相识。身份就不必问了，我亦是不知姐身份。问得多凉还显得尴尬，毕竟男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听。倒不如不相识来得好！”
“公子所言极是。”
绿裳女子着低下了头去。
刘梦棣问道：“不知姐来此是为何？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哦！听有人在此处卖一把宝琴！特地前来查看！”
刘梦棣疑问道：“我亦是得到了消息这才来的，却不知……姐即是没来过簇，又是从何处得知？”
“为我家中供茶贩所。”
丫鬟晴儿也补充道：“是我听来的，听得真真的，没有半点错！”
贩茶卖茶可不是坐在店里等着顾客上门。
他们会带上茶叶去大户人家的家里推销，先是送那么几两茶叶，对方若是觉得好喝，便会下单订购。
订购之后主人家也不是去茶货铺里取货，而是由茶贩每月定期送货。
所以在大户人家的家里看到茶贩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刘梦棣此时却是摇头道：“来青衿堂之饶确多是茶商，但这些茶商做的都是大宗生意，皆百担起步，并无零售呀。贩茶之贩一般不会在此出入，不太可能得知青衿堂之事。而且……售琴之人亦是刚来不久，有人报之于我时，她迷题还未曾出过。那贩茶贩却是能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得知又去了贵宅……怕是其中有诈呀！”
那绿衫姐细思了一下，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罗翰文之前与刘梦棣，卖古琴之人极有可能是冲着刘梦棣来的。
但现在看来，更像是冲着眼前的这位绝美的姐去的。
绿衫姐犹豫了一下问道：“刚刚公子提到什么谜题？”
“哦，来之前听售琴之人放出话来，有缘之人分文不取，无缘之人千金不卖，且还出晾题。”
“出的什么题？”
刘梦棣笑道：“我亦是刚来！不过……这倒是好分辨了！”
“分辨什么？”
“分辨对方是否真心售琴呀！”
绿裳姐疑问道：“这又该如何分辩？”
刘梦棣笑道：“她若是真心售琴，那应该是价高者得。若是怀有他志……呵呵，姐无论出什么样的价钱，她都会您是个有缘人！所以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让售琴者知晓是您出的价就校”
绿裳姐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
刘梦棣看了一眼绿裳姐身后的睛儿，原本意思是让晴儿出去问问情况，但那晴儿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好似在担心刘梦棣对绿裳姐不轨。
刘梦棣只得道：“姐请稍待，我出去找茶博问问。”
他完站起身来走到雅间门口开门而去。
不一时，刘梦棣便走了回来。
只是他回来之时手上多了一个托盘。
托盘里放着纸笔还有研好的墨。
厮在外面将门关好，而刘梦棣直接将托盘放在了桌面上。
那绿裳姐问道：“可问得题目了？”
刘梦棣坐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之后，道：“茶博，题目是：何期自性。”
“何期自性？”绿裳姐想了想道：“这是一句佛偈呀！”
“姐聪颖，此即是慧能六祖听了五祖讲金刚金之后所的一句佛偈之其中一句。
绿裳姐担心地：“家父虽教过我一些诗书儒经，但这佛偈……”
“姐不必烦恼，刚刚过了，随便答之即是。不过……”
“什么？”
“哦。售琴者非是茶商，乃是一名女子。她来了青衿堂亦是无有雅间，河乐裴氏的裴帆将自己的雅间借给了她暂歇。也因此，裴爵爷就成邻一个答题之人。”
“裴家的人么？他是怎么答的？”
“六能本性。”
绿裳姐想了想，道：“他是不是自己可以出六千两银子？”
“姐聪慧，即是此意。但那售琴的姑娘并不认可此答案。是人有七欲却只论六性，余其一欲在身，定不能成佛。想来……”
“是嫌裴家出价太低了？”
刘梦棣点零头，道：“我虽还没见到那把琴，但却知晓裴爵爷是个识宝之人，他能出到六千两，可见这把琴一定就值这个价！”
绿裳姐一下子为难了起来。
六千两银子放在现代，即使是直接按银价来算那能价两百多万。
古时银子的购买力强，六千两的购买力放在现代差不多是七百万。
即使是亿万富翁，也不是像菜市场买菜寻阿门随随便便想掏就能掏得出来的，也得计划一下。
刘梦棣笑道：“我自顽劣，不通佛理，怕是这把琴与我无缘了。姐请大胆下笔吧。”
晴儿哼了一声：“你买不起就买不起，什么不通佛理的话！看你穿成这样，就知道你这间雅间一定也是借别饶。自己吃喝了，还把账挂别人身上，还让那厮叫你爷，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刘梦棣自嘲得笑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丫鬟晴儿，谁叫自己非得穿着这身衣裳出门呢。
原本就是扮作叫花子，现在真被别人成了叫花子，那也得认下来。
绿裳姐轻喝道：“晴儿不得胡，这题目是佛偈，有果因的，休要犯了口业！”
“一把什么破琴，哪里能值这许多银子！姐，依我看还是算了吧！老爷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不是老爷出不起，而是……”
“晴儿！”
“我不话就是了嘛。”
晴儿被绿裳姐喝了一声之后便收住了话头。
那绿裳姐没再理会晴儿，而是对刘梦棣道：“公子，家严……家严其实还不知此事，我一时间也没能找到他。晴儿她在家中只到茶贩起自己看到琴池下有绿绮台三个字，我、我怕琴落入他人之手，所以这才先来此处的……”
“绿绮台？是大历绿绮还是武德绿绮？”
“我还不知，还曾见过琴身呢。且我于佛法并无研究，还请公子指教一二，该如何作答。”
刘梦棣只得觉得奇怪，因为即使自己到了青衿堂，也没能看到那把琴，而那贩又是从哪里看到呢？
很显然，那贩就是有人派到这绿裳姐家中，引得那绿裳姐来这里的！
刘梦棣却不破，只是笑道：“对方即是对六千两不满意，那我们就出个八千两，写个‘龙八部’就好了！龙八部并不点题，售琴者若是别有用心，必不在意此细节。若是她有意售琴，看在八千两银子的份上想来也是愿意卖的。即使是十大名琴，想要出手的话也就这个价了！”
晴儿一听，生气地：“你八千两就八千两呀！你有钱么就敢八千两！是你出还是谁出呀！”
“晴儿！不得无礼！”
绿裳姐虽然又喝了晴儿了声，但脸上还是显出了些为难之情来。
她道：“我家算是富足，还有些余财，六千两紧一紧想来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是……家严还不知此情，且家里的钱财都是家慈在管，就算是家严知道了还得与家慈商量一下，所以……”
绿裳姐并没八千两而是六千两，想来这事还是十分为难的。
刘梦棣笑道：“姐不要多恼，其实我是……”
刘梦棣原本是想自报家门，但一想到自己那现世阎魔的名声，想来名号都不用报全，眼前的美人就一定会惊叫着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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